縱橫四海:西班牙大帆船戰術解析

從16世紀初到17世紀中葉,西班牙大帆船作為無敵艦隊的主力戰艦在廣闊的海洋上和眾多的對手進行了不勝枚舉的戰鬥,它們為橫渡大西洋的運寶船護航,防備私掠船的襲擊,在歐洲水域則被賦予了巡邏、護航、運兵、對岸支援等多種多樣的任務。

縱橫四海:西班牙大帆船戰術解析

在大帆船領軍西班牙艦隊縱橫四海的一個多世紀中,西班牙人能動刀子就絕不用大炮、在16世紀的大部分時間裡,他們都將火炮作為一種支援武器,其作用僅僅是在進行決定性的接舷肉搏戰之前削弱對手。

西班牙人將決定勝負的籌碼幾乎全部押在艦載裝甲步兵的近距離突擊上。

縱橫四海:西班牙大帆船戰術解析
縱橫四海:西班牙大帆船戰術解析

陸軍海戰隊:戰艦裝備陸軍的兩輪火炮

儘管早在16世紀20年代,西班牙海軍就已經開始進行炮術訓練,但他們對火炮的作戰效能總是嗤之以鼻,他們認為比起接舷白刃戰,火炮射擊顯得缺乏足夠的“勇氣”。

西班牙人還認為火炮很難對移動的敵軍艦船造成致命的威脅,只有對岸上固定目標炮擊時才有點用處。

西班牙大帆船的戰術、說白了就是把陸軍那一套搬到海上來,因此一度被英法戲稱為“陸軍海戰隊”。

直到1588 年無敵艦隊失敗後,西班牙的海軍將領們才將炮戰提升到與接舷戰同等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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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由於技術上的保守,在之後多年間,西班牙大帆船的炮戰能力並沒有明顯提高。

其中一個重要表現是,在整個16世紀以及17世紀初期,西班牙大帆船上的火炮都被安放在一種尺寸較大移動不便的雙輪炮架上,與陸軍火炮的炮架一模一樣,非常笨重。

而與此同時,英國人和荷蘭人已經為艦炮配備了實用的4 輪炮車,裝有小尺寸的車輪,相比西班牙人配有大號車輪式炮架更為輕便、靈活,對於提高火炮的操縱性和命中率十分有利。

西班牙人直到1630年才開始為大帆船配備四輪炮車,到17世紀中葉才普遍使用 。

大炮很少開火,小炮卻彈藥消耗驚人

在16世紀早期,西班牙大帆船上曾大量裝備後部裝填的鍛鐵火炮(說白了就是大型弗朗機),但因為火炮密閉性非常糟糕,其射程十分有限。

在1588年的無敵艦隊中,僅有很少一部分老舊艦船和補給船還裝備這種鍛鐵炮,而在充當絕對打擊力量的西班牙大帆船上,基本看不到這種過時的武器。

取而代之的,是當時最先進的前裝式青銅火炮,不過它們都裝在低效的雙輪炮架上,而且西班牙指揮官們仍然無法適當地使用它們。

一份關於1588年無敵艦隊遠征時各艦彈藥消耗情況的詳細分析報告顯示,直到那時西班牙人依然固執地堅持這樣的觀點:接舷戰比炮戰更具有決定性,艦隊中的大型火炮很少開火,反倒是用於掩護裝甲步兵近戰的小炮,彈藥消耗十分驚人。

這種現象很好地解釋了當時西班牙海軍的火炮運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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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人認為重甲步兵才是海戰的決定力量

船上的每一門火炮都由炮長和他手下的炮手操控,他們還能夠得到一些水手和艦載步兵的協助。

在火炮裝填完畢後,除了一名手持火繩等待開火命令的炮手外,所有人都要退到火炮後座安全距離之外。

西班牙海軍的作戰原則強調在展開接舷戰之前用火炮對敵艦進行齊射,壓制對方火炮並殺傷甲板上的人員,然後與敵艦靠攏,由訓練有素的艦載裝甲步兵登上甲板展開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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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這種戰術,舷側的大型火炮幾乎只有一次開火機會,也就沒有進行二次裝填的必要,這就是說西班牙人把火炮視為裝甲步兵的支援武器,而不是打擊對手的主要手段。

縱觀整個大帆船時代,西班牙人一直認為他們最有力的海戰武器是裝備重甲和短矛火槍、彪悍勇猛的艦載步兵!

西班牙大帆船的人員在戰鬥中如何協同

現在讓我們具體看看在16世紀西班牙大帆船上的炮手、水手和步兵們是如何在戰鬥中各司其職、協同作戰的。

從理論上說,大帆船上的所有火炮都要處在隨時可以使用的狀態,不過對於前往西印度群島執行運寶任務的船隻來說,作戰準備時間可能要更長一些,因為炮位附近常常堆滿補給品和貨物,需要加以清理才能騰出操炮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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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大帆船都裝備了多種口徑的火炮,它們的彈藥被分別存放在不同的地方,為了在戰鬥中避免混淆,在每門炮旁邊的船舷上都要掛上一塊指示牌,表明火炮口徑。

通常情況下每門火炮都配有一名專業炮手,他負責指揮6-8名炮組成員操縱火炮,後者包括熟練海員、見習海員和少年海員,其中少年海員負責運送彈藥,他們揹著裝有火藥包的皮革袋子奔波於炮位和火藥庫之間。

艦載步兵也會參與到火炮操作中,此時炮長會從步兵指揮官那裡得到指揮權限,控制艦上所有重型火炮的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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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舷戰後所有人由步兵指揮官控制

當進入接舷戰時,所有人都成為“陸軍海戰隊”,整艘船都由步兵指揮官來控制,無論他是否具有海上經驗。

在戰鬥期間,艦載步兵以中隊為單位部署在上層甲板和前後船樓的戰鬥位置上,在中隊長的指揮下遂行作戰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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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最有經驗的一箇中隊被放到船艏樓,而其他中隊位於船體中部、後甲板和船艉樓上。

如果有足夠的人手,還會在上層甲板下保留支預備隊,負責跳幫突擊或者支援甲板上的部隊擊退敵人的攻擊。

艦上大約有一半的士兵裝備重甲和輕型火器,他們在接舷戰中扮演著主要角色。

近距離作戰通常是以甲板上各中隊滑槍槍手和火繩槍手的射擊開始的,火槍兵們通常分為兩列輪流開火,一列在面向敵艦的船舷上瞄準射擊,另一列則在後方裝彈上膛,以保證不間斷的持續射擊。

而裝備短矛和佩劍的的步兵集中在另一側船舷待命。

命令下達後,負責登船的步兵將首先從船艏樓發起攻擊。

在展開接舷突擊前,步兵們會首先向敵艦甲板投擲火把和手榴彈,同時己方甲板上的人員也要防備對手以同樣的方式進行反擊,及時撲滅投過來的燃燒物。

一旦進入接舷戰,西班牙人就幾乎贏定了

在16世紀,西班牙陸軍以綜合運用冷兵器和火器的高超造詣而在歐洲大陸上獲得了顯赫的聲望,這種威名也被延續到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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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進入接舷戰,歐洲其他海軍都難以望其項背,只要西班牙大帆船靠近到夠讓步兵登上敵艦甲板的距離,那麼戰鬥的勝利十有八九是屬於西班牙人的。

比如在1582年的蓬塔德爾加達海戰中,佔有數量優勢的法國艦隊正因為旗艦被西班牙人短促而有力的步兵突擊被一舉俘獲,從而導致全軍崩潰。

這充分證明了這種戰術的效果。

在1588年和英國人作戰時,西班牙人試圖重複這一戰術,但狡猾的英國人始終與西班牙大帆船保持在危險距離之外,用遠程火炮不斷敲打目標,不給對手任何進行接舷戰的機會。

無敵艦隊的覆滅導致西班牙人重新評估自己的戰術原則,開始更廣泛地在西班牙大帆船上使用火炮進行戰鬥,改進措施就是解除了艦載步兵協助操縱火炮的職責,轉而將操炮任務完全交給專業的炮手和水手。

可惜,差不多與此同時,西班牙大帆船縱橫四海的黃金時代,已經開始漸漸成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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