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桑》中罗敷到底什么身份?为何衣着华美还要下田采桑

汉乐府《陌上桑》非常有名,它成功描绘了一个集美貌、勤劳、智慧于一身的中国传统女子形象,给后人留下深刻印象,甚至用她的名字“罗敷”指代美女。不过,抛开它所讲述的使君想要纳罗敷为妾的故事,通读几遍,我们会觉察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诗词开篇用大篇幅侧面描写着力赞颂罗敷的美貌,加上文末她自言自己的丈夫是“太守席上宾”,按道理她应该是为“贵妇”,为何还要亲自下田去采桑呢?

《陌上桑》中罗敷到底什么身份?为何衣着华美还要下田采桑

暂且先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先来看文中怎么描绘罗敷的穿着:“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倭堕髻”是东汉时期妇女间流行的发型,所以在展现身份方面并没有特殊作用,但紧接着写罗敷是佩戴者“明月珠”的饰品,穿着“锦罗绸缎”,这明显是富家子弟的着装打扮,穿一身这样“高档”的丝绸品去下田采桑?难道仅仅是因为“喜蚕桑”?还是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体验生活?

《陌上桑》中罗敷到底什么身份?为何衣着华美还要下田采桑

再看结尾部分,面对使君的追求,她极致地讽刺挖苦一番:“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为人洁白晰,鬑鬑颇有须。”讥笑使君老大不小,不及自己的丈夫年轻有气质;暗讽使君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读到这里,前后逻辑更不通了,既然罗敷身份显赫,为何下田采桑,路人都很贪恋其美貌,使君爱之也并不违背常理,况且整篇也没有说使君调戏罗敷,偏偏罗敷就急的暗骂起来?

《陌上桑》中罗敷到底什么身份?为何衣着华美还要下田采桑

越发觉得《陌上桑》中的故事是虚构的,一来罗敷身份模糊不明,既然是“贵妇”,还需抛头露面,“化身”农家女被使君看上?且罗敷丈夫年少有为、气质出众,使君怎会不知?二来故意丑化使君,美化罗敷,以此来暗讽封建时代官僚作风,借罗敷之口说出积存已久的心里话。

《陌上桑》中罗敷到底什么身份?为何衣着华美还要下田采桑


翻阅资料,惊奇地发现罗敷的故事和西汉刘向《列女传》中的秋胡故事在某种意义上高度契合。西汉时,鲁国有一个名叫秋胡的男子,他给人印象很好,长相出色还刻苦努力,待到娶妻后,刚过五日,就离开家游宦四方,终于在仕途大展宏图,位居高位,回到故乡,不过已经是五年后了,妻子的模样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快走到家门,见一美妇人采桑于路旁,便下车调戏,笑嘻嘻地说道:“力桑不如逢国卿”,意思是你看看你整天采桑养蚕多辛苦,风餐露宿如花美貌都浪费了,还不如遇上个做大官的,免得受着罪。结果,他的一番话让采桑女感觉受到讥讽和蔑视,所以,她断然拒绝,义正言辞。回家后,秋胡与妻相见,发现原来就是那个刚刚调戏过的采桑女。其妻鄙夷秋胡为人,说他做了高官竟然变得面目全非,终投河而死。

《陌上桑》中罗敷到底什么身份?为何衣着华美还要下田采桑

反观《陌上桑》中的罗敷和《列女传》中秋胡之妻一样,直面男子的调笑和戏弄,只不过一个暗讽,一个牺牲性命。两个故事高度相似又有所出入,猜测可能后人心疼秋胡之妻,所以将故事改编,按到了《陌上桑》中罗敷的身上。这也能解释为何罗敷身着华贵却要下地采桑的原因,总得来看尽管《陌上桑》歌颂女子,故事动人,张力足够,但却存在逻辑不通的毛病,既没有交代清楚罗敷的真实身份,也没有解释清楚故事中使君是否调笑罗敷,只能说他借鉴了《列女传》,却又改编的不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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