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坐火车回家》回忆录(七)

小小说《坐火车回家》回忆录(七)


背景:1978年 ,呼和浩特市土左旗教育局统一出题考试,为察一中选拔人才,向全旗各个学校招初一新生,这是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每个公社只招六名,白庙子公社六名,四德堡学校考取三名,分别是丁忠义,韩海元,冯素珍,还有三间房章瑞平,什不更王玲凤,东坝什李文斌。

在察一中三年的学习生活,是我记忆长河里,最值得回忆和铭记的,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都会让我触景生情,难以忘怀!

记得1979年也就是我初一第二学期,有一次学校开夏季运动会后,放假三天,我便和章瑞平相约一起回家,韩海元和丁忠义他俩说好坐火车坐到呼市,再转坐班车,那样火车、汽车路费加起来就得俩元多,而坐到大里堡才六角。我一是为了省钱,另一原因是和女同学一起走比较方便,当初男女同学有点封建,怕村里人说闲话,记得有一次我和丁忠义一起坐火车到台阁牧下车后,低着头一前一后走,步行二十里路回家,当走到我村里时,正好碰到吕三毛放学往家走,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事后三毛去了学校就和我小学同学,还有村里小伙伴讲,“二素珍和丁忠义一起走的了……”。恰好小时候三珍叔和我妈也经常开玩笑说,“贵嫂,给和平和二素珍定娃娃亲吧,,咱们结亲家哇!”,(丁忠义小名叫和平,三珍是他爸)有了这个玩笑,人们难免说事,单纯的我根本不明白啥叫结婚,从此再也不敢相跟回家了,即使坐同一趟火车,下车后也是一前一后,相距几百米,从不说话,好笑吧!

小小说《坐火车回家》回忆录(七)


这次回家,和瑞平相约,她今年十三岁,比我小一岁 ,古灵精怪的,她说 ,"在大里堡下车,我俩步行十几里路,到我家后,我骑自行车送你!",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看她,心想:你小小的个头,瘦弱的身体,你能带动我吗?那个年代村里自行车太少了,大多数小孩不会骑,何况我们常年住校,没有机会学,她看我犹豫的样子,赶紧说,“我会骑,学过几次,掏的骑!” ,(老式大梁自行车只有个高腿长的人才能骑,年纪小的够不着,掏的骑就是不用迈过大梁,也不能坐在车座子上,直接用俩只脚蹬脚踏板,这样比较费力)瑞平数理化学的好,有时我遇到难题就会问她,她也会耐心地讲解,看她一脸真诚,我便欣然接受。五月份的天气,比较焖热,那一天我俩兴奋地手舞足蹈,上午坐上火车,下了车步行了十几里土路,好久没下雨了,干裂的尘土四处飞扬,路上除了我俩没有其他行人,只有一群羊从身边跑过,一个羊倌扬起鞭子吆喝着,我嗓子有点沙哑,干咳了俩声,捂一下咕咕叫的肚子,走走停停,但一想到马上能回家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一路上我俩互相鼓励,“加油,素珍,你瞧我村那片树林,还有绿油油的麦田!”,“哗哗、哗”,我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个机井,正像喷泉一股股往出流水,我俩兴奋极了,一路小跑,用机井水洗洗手和脸,然后用手接着水喝着,哇噻,井水清澈甘甜,真爽,“咯咯、咯”终于快到家了,我俩相视而笑,这是第一次相约步行,毕竟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在荒滩上走,(大里堡到三间房大约十五里路程,俩村之间只有一个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其余荒滩一片)难免有点胆怯。终于到瑞平家了,她们一家人正在吃饭,吃的是二莜面,记得瑞平二弟才一俩岁,在炕上爬着,瑞平妈急忙和面,给我俩烙了一张厚烙饼,我俩大口大口地吃着,吃完饭,我俩眯了一会,隐约听到她爸说自行车坏了,车闸失灵,随后去借了俩自行车。下午,我俩就推着自行车出了她家院门,看着她那瘦小的身材,土路坑坑洼洼的,我就担心,我这么胖她能带动我 吗!可是上午走路脚都起皮了,实在不想走,就不好意思地坐在后座上,她摇摇晃晃地骑着,我战战兢兢地坐着,深怕摔倒,就这样走走歇歇,“小姑娘,闪开!”一扭头,看见一大爷正赶着毛驴车从身后过来,一紧张躲闪不急,“蹦”一声,我俩一起摔到路牙子上,我赶忙扶起瑞平,一边拍着她身上的土,“哎呀,你手指破了,看流血呢!”说着我从兜里掏出一张废书纸,裹住她的手指,用劲按一下,止血,不一会,她说,“走吧,没事了!“,我搓搓手,说“真抱歉,你为了送我受伤,怪我自己不会骑车拖累你了!”,“我俩情同姐妹,你多心了!”,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潘庄中学,之前想去学校找同村的姐姐把我带回家,巧的是我妈正好来学校开会,这时一帮女老师围着我俩,用关切的语气,问“伙食怎么样,能吃的饱吗,想家吗,那么大的荒滩就你俩人步行,这俩小八点,哎呀!”,我当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蒙圈了,泪水夺眶而出,不由得哭出声来,几个老师赶紧安慰,妈妈心疼地拍拍我的肩膀,搂了我一下,“不哭,不哭!”。瑞平当时住在姑姑家,不住校,她吃的苦相对少些,回家后妈妈抚摸着我,说,“如果实在想家,吃不了那个苦,就回来上学吧!”我赶忙回应道,“不苦,不苦,只是看见妈妈激动的…!”,就这样,三年来平均每一个月回一次家,看看家人,顺便拿点生活费,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从那次以后一直坚强面对每件事情,每每遇到困难时,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就连那次过河遇到危险也闭口不谈,时常鼓励自己,“你是最棒的!”,我一直坚持着一个信念,人生只有经历了风雨,才能见到彩虹。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往事,想起慈祥、善良、勤劳的妈妈,想起当年那个温馨的家,有兄弟姐妹,有爸爸妈妈,妈在家就在,可叹物是人非。敬爱的母亲,如今我只能望着故乡,走进梦里扑捉你的容颜,寻觅你的身影,那个刺深深扎进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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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素珍,笔名丝雨涵寒,是中国阴山作家网作家,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曾毕业于察素齐一中,后分配在内蒙公路工程局,现退休,热爱诗歌,小说,诗海遨游心荡漾,文笔挥洒神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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