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信仰守護者是身在這個社會的何處,始終如一的遵從內心,言行一致,直至生命結束之時。
西藏有位老人就是如此,45年裡天天如此,在自己家的院子裡堅持升國旗,聽聞此事的人被其行為打動,但她為何如此愛國呢?祖國和黨於她究竟是怎樣的意義呢?
解放前潦倒的生存史
西藏聶拉木縣屬於西藏自治區的日喀則市,在兩座山喜馬拉雅山與拉軌崗日山之間,南邊是尼泊爾國,這樣的邊境縣又在大山之中,山高崖深,雖有豐富的礦產資源,生活條件很貧苦。
1910年6月6日,西藏邊境縣聶拉木縣樟木鎮邦村出生了一位女孩子,取名次仁曲珍。
和平解放前的西藏,是一言難盡的。村民們生活在地少溝深的環境裡,只能種植一些些玉米和土豆,主業只能依賴編織竹製品來換取食物。這個過程十分艱難,他們有個職業名稱叫“背夫”。
先得上山砍伐竹子,編成竹筐等竹製品,然後順著溝走上五天到聶拉木宗換取食鹽,還要繳納賦稅;接著又要反方向走上十天到尼泊爾國的巴爾比斯鎮換取糧食;回程中在尼泊爾海關要繳納關稅,回到村子又要向村子裡的頭領進貢。
這樣一趟行程完成下來就需要30天時間,出發時要背五件自制的竹製品,先後繳納3次賦稅,路上要花大概20天的時間,路上也要耗費糧食,最後大家可能只有8-9斤糧食,接著又要花10天時間開始生產竹製品。
如果中途有政府,當時的政府還是嘎廈政府和村裡的頭領來人,村民們會更難生存。那時候的樟木溝,為了生存時刻不能鬆懈,只能日復一日的勞動和被剝削。
那時,村民們為了逃避稅賦,想方設法繞路躲開關卡,這樣做會有很大的風險,如果被發現就會被皮鞭教訓。那時的次仁曲珍也開始通過這種方式掙生活,她想以最大限度來獲得糧食,但又害怕那皮鞭下的痛楚,於是她選擇一個人走夜路。在漆黑的夜裡,她一個人在懸崖邊上負重前行。
在現代社會里,生存有多輕而易舉,那時他們的生存就有多困難潦倒。那是無法想象的一段時光,還有很多村民在那條懸崖上不慎喪命。
次仁曲珍曾親眼見姑姑在前面的巖上沒有踩穩,隨著一聲尖叫,轉眼就和貨物一起墜落山崖,跌入山下那吃人的河水中。但隨著她的回憶,當時這樣的慘劇經常發生,只能壓下內心的恐慌繼續前進。
背夫見證了落後社會最沉重的一面,於是他們漸漸對生命的離去表示沉默,到最後是冷漠。
次仁曲珍多年揹負的經歷讓她的頭上留下無法消除的勒痕,在額頭上相較頭部其他位置,這裡的頭髮稀疏,有很明顯的一道勒痕。
解放後解放一切的生活
1960年,解放軍(金珠瑪米)要來到樟木溝了,村裡之前剝削的人逃走至印度。村民們原以為只是換了來剝削的人而已,但這次終於不一樣了。金珠瑪米直譯是打開鎖鏈的兵,藏語的金珠指的是拯救苦難的菩薩。
一群打著紅旗穿著黃衣服的軍人來到樟木溝安營紮寨,準備修公路,但軍人沒有強制村民們幹活。相反看到村民們在幹活,還會親和地笑著來幫忙,看到負重的村民也會過來幫一把。
一開始村民們很疑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剝削者。
解放軍租用村民的土地會付租金,借了東西會還,僱傭了村民幹活,還會給食鹽作為工錢。要知道解放前食鹽是要靠走上五天的時間用自己的竹製品去換的。聶拉木市到樟木溝40公里左右的路是強行在懸崖峭壁上開鑿而成的,其險峻程度在西藏都是數一數二的。
次仁曲珍被採訪時年紀已值蒼老,她的記憶裡漸漸以這條公路為中心。
當被問起:家裡是什麼時候開始掛起國旗的。她在記憶裡摸索,一會兒回答:是公路修通的那年。問:那您是什麼時候加入共產黨的呢?繼續在記憶裡摸索,回答:公路修通的第十一個年頭...
解放一切不止是解放了人身自由,解放了那樣沉重的稅賦,還有解放了村子和外面的聯繫,公路修好之後,他們終於不再覺得自己是被世界遺棄的角落,也有人重視他們,將他們當人看。
“誰給我做人的權利我就跟誰走,誰給我幸福的生活我就支持誰。”
樟木溝的村民有一個習慣,逢年過節大家在家裡掛上鮮豔的五星紅旗,表示對祖國的感謝。這個習慣是從喜馬拉雅山上掛上紅旗開始,流傳至今,也表達了西藏永遠與祖國同力同心的態度。和其他村民不同的是,次仁曲珍從1965年開始,每天在家裡升紅旗。
45年1萬6千多天的天天升國旗
每天早上,次仁曲珍護著國旗走到院子裡,用竹竿穿過國旗的布套,把旗杆靠著院裡的房簷插在地裡,再用幾塊石頭穩固旗杆;到了晚上,她再收回國旗,仔細疊好,到第二天早上又重複前一天的動作,日日不輟。
年復一年,國旗舊了就換新的,45年就是一萬六千多天,老人重複著一萬六多次的取旗-掛旗-收旗-取旗的經歷。
1997年國稅局負責對老人家進行幫扶,國稅局為老人蓋了新房子,並按照幫扶的要求,每年需要去看望兩三次。每次去看望老人問起她有什麼需要時。老人只說家裡掛的國旗舊了,希望能送一面新的國旗。
幫扶過許多人家,但第一次聽說這樣特殊而感人的請求,之後他們每次來看望老人盡力為老人帶一面新國旗。老人家說她要讓高高飄揚的五星紅旗永遠鮮豔。
老阿媽還珍藏了8面紅旗,老阿媽被中央電視臺推舉為“感動中國十大人物”候選人之一,被日喀則授予“首屆最感動日喀則人物”,並接受了天安門國旗護衛隊贈送的國旗,老阿媽曾表示這是她擁有的最大的一面國旗,後來創“每日升國旗持續年數最長的人”這一吉尼斯世界記錄。
次仁曲珍的故事漸漸被眾人得知,但聽一次被感動一次,那樣時代在生存裡掙扎輾轉到終於得到後的感激才是經久不衰的。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老人曾說她年紀一大把了,為國傢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每天升起這面國旗。這面國旗承載了她這45年錚錚的愛國之心。
傳承的迴響,永遠的愛國
時間走到2013年3月9日,次仁曲珍老阿媽因病搶救無效去世,享年103歲。許多人僅知道她45年天天升國旗,但她背後前半生的人生經歷太過沉重。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且行且珍惜。
文/枕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