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來源:肥羅大電影


“最難演的是人,我特別同意這句話”。王凱接受騰訊娛樂鵝斯卡採訪時說。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這位最近霸屏的演員在《清平樂》裡最新的一段表演又打動了很多人,他飾演的官家因為子嗣的問題一直處於猶疑,悔恨,痛苦之中,而唯一一位小皇子的病逝終於變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他一個人走在深夜的皇宮中,表情帶著恍惚,強忍淚水,腳步踉蹌之間,官家不再是官家,他被王凱還原成為一位正在承受喪子之痛的父親。

正在騰訊視頻熱播的《清平樂》和正午經典《北平無戰事》,被王凱自認為是接收過最難的兩個劇本。但這種可能性吸引著他,他著迷於劇中被替換的那副國產影視劇中少見的北宋盛世畫卷。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而同樣正在騰訊視頻播出的《獵狐》中,他又飾演了與仁宗年代,身份,性格,經歷都截然不同的經偵警察夏遠。

在徵集粉絲意見後,王凱換了微博頭像:《清平樂》宋仁宗與《獵狐》夏遠拼成了一張臉,竟然有種割裂的和諧。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在愈來愈豐富的角色之外,王凱正在面對一次次成功表演帶來的巨大悖論:他不再是那個站在東北零下三十多度的冰天雪地裡拍了七個月,又被劇組搬來鼓風機對著臉猛吹的青年演員王凱,而正一步步成為當下國劇演員的中堅力量,我問過的每個參與者都認為他是少有的顏值演技能夠打的小生。

但恰恰是在登上高峰之後,這位出道15年的80後演員,通過創作完成自我實現的故事變得更加深邃與複雜。

於王凱而言,這彷彿一場修行。他將全部情感沉浸於角色中,所塑造過的角色所有人之為人的痛苦和快樂,他都要經歷。

在他身上的某個刻,我們彷彿參透了王凱所有演技的秘密-人。

聽王凱聊劇情,才真正看懂了《清平樂》

“在我這一整部戲,基本上都是在跟劇本打仗。”在對王凱的採訪裡,我們聽出來了硝煙,那是王凱為自己佈下的戰場。

為《清平樂》,王凱做足了功課。

他對我們領導,“對角色和劇本理解的越透徹,表達的就相對更準確,只有我們演員理解到位了之後,才能把這個角色想傳達給觀眾的信息比較準確地傳達出來。”

王凱說,我在拿到《清平樂》的劇本之前,買了關於介紹宋仁宗的一些歷史書,準備去看一下了解一下。但是剛看了沒多少的時候,突然劇本就來了,”我一看到這個劇本的這個臺詞量和臺詞的缺點之後,就直接就放棄看書了。感覺沒時間看書,先把劇本啃下來再說“。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劇中,仁宗與後宮嬪妃們的關係,和前朝議政放在了同等重要的位置上。仁宗的複雜性,還有相當一部分體現在他的感情生活中。

演戲,就是演人物關係,而王凱所啃下的劇本,絕對不單單是仁宗這部分,甚至如何透過所有與仁宗有關的角色,去體恤人最細的感情。

王凱細數仁宗與後宮女性們的關係,某種意義上,也解答了許多觀眾的疑問。

例如說,一直愛得彆彆扭扭的仁宗和曹皇后是不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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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曹皇后從一開始的誤會,然後慢慢心中產生了隔閡,他倆都是比較好面子的,你不說,我也不說,這種小疙瘩一直沒解開。”

王凱話鋒一轉,“但你說兩個個人真的不是真愛嗎?那為什麼宋仁宗一有國事天下事,到了後宮第一個講的人就是皇后?他們還是瞭解彼此的,只是說,用現代人的話說,他們全球化溝通。”

他又劇透,“最後大結局的時候,宋仁宗和皇后也解開了心結,大家看完後,可以理解帝后之間的情感了。”

還有所有觀眾的疑問:仁宗喜歡張妼晗什麼?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宋仁宗對張妼晗的感情,是有一些他個人的嚮往,寄託的東西在裡面。因為宋仁宗不能像張妼晗去了,而這種感覺又是仁宗特別嚮往的,而他不能。所以他要護著她,保護她。這也是為什麼他那麼寵張妼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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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苗娘子,“更多的是親人的感覺,從小青梅竹馬長大,跟她在一起就是很踏實,很有安全感,只要到了她那兒,就感覺真真的是像回到家裡一樣,很放鬆。”

聽王凱聊劇集有種感覺,就好像重新看了一遍《清平樂》,他的理解很深,能顛覆你過去的很多印象,而這種理解又豐富了王凱。

表演離不開“聲臺形表”四字真經。

看《清平樂》,更容易有人見識了王凱過硬的臺詞功底,即使是複雜的文言文,他也會捋順了說出來。沒有字幕也能聽清楚他的吐字和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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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型修長,儀態優雅,自帶古風。

而那些角色和表情的層次感,如浪花般層次遞進。

可是聽完王凱對戲的理解,你會發現他對人物的塑造已經超越了“聲臺形表”,那是一種對整部戲的豐沛的情感和創造力。

你會感覺他塑造的這個人物,在世界上真的存在,王凱只是把所有問題從戲裡拋給他,然後期待著空谷迴音。

仁宗者,“仁,忍,人”

王凱認為《清平樂》這樣的戲,從劇本到人物,都很難得。

的確,整個華盛頓都在傳,由於這部戲製作上達到了某種高度,以後再拍北宋模仿,要掂量掂量,能不能夠得著。

從大殿的重重帷幕,到文房用具,都是崇尚簡潔的宋朝美學。每個細節都被雕刻出來,宋朝崇禮,大臣上朝,都手持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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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節不是為了掉書袋,是為了一件事:真實。

北宋,就該這樣穿,這麼說,這樣做。

但所有真實感的創造,最後都歸於全劇核心人物:宋仁宗。

12歲即位,在位42年。宋仁宗這個角色在過往的歷史劇中存在感不強,相對著名的秦皇漢武,康熙乾隆的等名帝,歷史記載中“節儉愛民”的宋仁宗,在表演上沒有參照,而在《清平樂》之前,王凱也沒有演過這種“歷史上真實存在過的皇帝”。

他和導演張開宙探討了很多,最後將宋仁宗這個人物定義在三個字上,“第一個字是'仁',第二個是'忍',第三個是'人'。”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前兩個字最後落腳於第三個字上。

在王凱理解中,宋仁宗是帝王的同時,也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單肩上擔負著過多的責任。因此,他總是在“皇帝與普通人之間糾結,情與責任中做選擇”。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對於宋仁宗來說,他基本上也沒有家,他的家事也是國事。”

怎麼演出“人”字樣變成一個問題,特別是宋朝是一個重禮的朝代,那皇帝日常應該是一個樣式的狀態?

後來他認識,宋朝人的禮儀是在“內裡”的,“宋朝人在街上可以勾肩搭背,甚至手牽手一起走路聊天兒。”沒像我們想象的那樣板正,其實宋朝是一個很開放的朝代。”

於是他開始往角色里加入細節,他問我們發現沒,“宋仁宗除了在上朝時是正襟危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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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之後,不管是跟大臣議事,還是在自己的福寧殿,他坐著的時候都不是很正的坐姿,或者半斜著,或者靠著的。我希望宋仁宗除了上朝之外,他能夠鬆下來,因為鬆下來之後才能變成一個人。”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但一個帝王的成長,又幾乎是一個去人慾的過程,磨去初始的少年意氣,戒掉普通人的喜怒哀樂,才能站在最高處,承受天下的重量。

才終於成為了人人敬畏的:官家,寡人。

在最近的劇情裡,王凱連續失去子女,他從燈光灰暗處一步一步的走到眾人面前,每一步都艱難且無力。在這場戲中,王凱眼神裡透漏出的悲傷空洞以及強撐的狀態,將宋仁宗作為人父的心碎至痛和身為君王的隱忍剋制詮釋到極致。

忍到最後,他去生母畫像前下跪罪己,一句“娘,你告訴兒子,該如何彌補?”看到觀眾紛紛傷心起來。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這時你更能理解王凱說的,“每個人都很複雜,有很多面性,不是隻有一面。”

而王凱企將劇本這位古代君王下沉到當代的普通觀眾能共鳴的長度。

當《清平樂》以不急不慢的佈局,合併起大劇本的骨架和氣質,王凱的表演結合其中,他的動作,他的每一個表情,人與人的關係都異常清晰。

到最後,仁者見仁。

“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表演有很多模板可以嵌套,但王凱的表演從沒有模板,他似乎一直在嘗試,想要一些有創造的東西。

這位已出道15年的演員已演過多種身份,表演風格很難被定義:《偽裝者》中的地下黨情報人員,《歡樂頌》中的浪漫風趣的趙醫生,《琅琊榜》中的血性皇子以及《大江大河》中的知識青年宋主任等,他早已成為劇拋臉。

而在改編自2014年開始的新中國成立以來等級最高,規模最大的海外追逃行動-獵狐行動的《獵狐》中,他挑戰了經偵警察。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經偵警察要懂金融,稅務知識,還有國外法律和外語等。這增加了角色的艱鉅,但實際上編劇說,“經偵警察破解的,不僅是經濟迷案,更是人性之暗。 ”

夏遠在劇本中說,“無論多久,無論是誰,只要犯法,我都會手動把手戴戴到他們手。”

可他想不到,終有一天,替換手替換戴到胡軍飾演的師傅和前女友手。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演《獵狐》的時候,王凱“從臺詞的語氣語調和語速上來處理了一些,畢竟是一個現代戲,試圖還是說話正常一些,哪怕是一些比較程式的話語也試圖說的生活化一些。讓觀眾聽著就覺得就像是身邊的人在跟他說話“。

本質上,他演出了夏遠的成長感。

但看劇的時候,我偶爾會幻想王凱去演劉奕君角色,會是某種。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特別正直,認真,他往那兒一站,就像一束光劃過黑暗,有力量,就像侯鴻亮的那個形容-“很挺括”。意思是王凱總給人一種正氣凜然的氣度和觀感。是,走哪兒都有樣。

“確實每一個演員演戲都會有自己的影子帶入到角色當中,這是一定的,你跳脫不出來。”他認為,這樣的優勢是可以把自己的一些東西加入角色當中,讓角色更豐滿,更立體。

但劣勢勢是,如果自己太多的東西加入了角色,而這個角色本身有的東西,演員又沒有把握好的話,就喧賓奪主了。

他更正了筆者的記憶,“反面人物我之前也演過,但是很少,“然後大笑,”現在播出的這幾個戲,我估計也不太有人想到找我演反面角色”。

最後暴露真心,“我也挺想遇到一個複雜的有發揮空間的反派的形象,挺想演的”。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從年少時拼命命投身表演,到成年後經歷蟄伏擊轉,從配角到主角,從不紅到紅,這些年,王凱始終和表演保持著一種強連結,他走出一個角色,再走進一個角色,到最後立住了的角色,是王凱。

“在表演裡,我太自由了”

王凱一直在往前走。

王凱說,觀眾對他的期待更高,他對自己的要求也會更高。

他覺得演員只有把自己打碎,和角色糅在一起,才能真的享受其中。

他的崛起開始於2015年,《偽裝者》和《琅琊榜》無縫對接,迅速把他推上高峰。

那一年武漢大學文學院《文字學》的任課老師收到一個學生作業-用甲骨文,金文,小篆寫給王凱的別樣情書。多個有古文字版本,還都帶有白話翻譯。這份作業當時迅速走紅網絡,許多人記住了上面的一句話,“王凱真好看”。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可是被筆者問到時,王凱對自己的顏值概括是-“還可以”。伴隨著王凱式魔性笑聲。

作為王凱顏粉,我個人覺得他正在抵達自己的顏值巔峰,因為他的骨相更適合有生活積累,閱歷積澱的帥,三十多歲的王凱,不早不晚,擁有了這樣成熟的質感。

但他深諳人到了一定歲數,不是靠外在吸引人,而不靠自身自身格魅力。侯鴻亮曾形容王凱有點軸,而這份軸勁兒被他融​​到了每個角色裡,那些角色裡面所閃爍出來的光芒,永遠都是美,都是善,都是對命運的不屈從。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從《知青》起,從山影時期到正午時期,王凱與侯鴻亮已經合作了11部戲,和孔笙導演也有多次合作。他說跟正午陽光合作比較多了,彼此都比較瞭解,合作起來更熟絡順暢。團隊熟悉是一個特別好的事情,同樣的團隊,但是故事不一樣了,人物不一樣了,內容一直是​​新的。

尋求變化是成熟男演員的關鍵詞,王凱同時變,但他是徐徐圖之不疾不緩,讓人再次想起侯鴻亮對他的評價:“他是個非常認真的紮實的演員,很清楚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2020年是屬於王凱的年份,這部戲後,《大江大河2》也已經殺青,但對於已經經歷過過起落的王凱而言,熱鬧不重要了,紅不紅不是自己著急的事,大江大河趟過了,觀眾的真心獵獲過,人生彷彿已經抵達清平樂,而王凱依舊清醒:“我能做的就是踏踏實實的做好自己手頭上的事兒,演好自己的戲,這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其他的不用考慮太多。”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王凱認定,“當演員是我的理想,能把自己的愛好當作職業是很幸運的事。所以我也會堅持下去。就是走好當下每一步-不好高騖遠,也不妄自菲薄,踏踏實實做好眼前的事。要對得起自己,對得起觀眾。”

他說起讀中戲剛入校的時候,老師就說過的,好好做人,好好演戲,“先學做人,後學演戲,其實道理是一樣的”。

一個人在年輕的時候喜歡上了表演,它會陪伴這個少年一生。而當下的娛樂圈,不缺明星,缺的是這種一心一意琢磨演技的少年心。

王凱說,我從來沒有說拍一部戲就會塑造出一個經典,我會往這個方面去努力,但是最後能不能成為經典,這個東西不是我說了算,是廣大的觀眾說了算。

王凱:我挺想演一個複雜的反派

可他還說過,男演員就像陳酒,一定是越熬越香。

而此刻刻仁宗和夏警官帶出的酒香四溢,我無法不對他的未來,期待更多。

但我最關心的其實是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他是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

王凱的回答是-“在表演裡,我太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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