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天天失去自己领地的昆仑宝贝,我的怜爱,只怪人类太无情

正在一天天失去自己领地的昆仑宝贝,我的怜爱,只怪人类太无情


如果说,藏羚羊是凭借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在旷野上让天敌望尘莫及,而最终繁衍下来,那么,昆仑黄羊(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则是以攀登危崖陡壁如履平地让猎杀者望而却步,而最终保住了这样一个优秀而珍贵的动物种群。

物竞天择,与其说,是黄羊战胜了天敌,毋宁说,是昆仑山成就了黄羊,因为莽莽昆仑一道又一道的天险屏障。

近年,由于野生动物保护法制化初见成效,每次进山,在219国道边上,几乎都可以见到成群结队的黄羊。它们或者在悬崖上吃草,或者在河边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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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黄羊的习性,一般居住在高崖之上山巅的原野,至少海拔4000米以上,那里既安全且草食丰盛,只有饮水的时候,才不得不下到谷底的小溪边。219沿小溪而行,于是我们的邂逅顺理成章。

去年12月,正是大雪封山的日子,我从红柳滩回叶城,在麻扎大阪,刚下完第一道坡,一拐弯,溪边一大群黄羊,足有上百只,看见小车(当天应该就这一辆小车),便一溜烟往山上跑。太阳照着它们滚圆的屁股,那一瞬间的怜爱,心儿欠欠。握不住,挥不去,——极想亲近却不被理解与接纳的感受。

人与自然,应该是从原始社会开始,这样的不信任不融洽就已经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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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能够让我掬起一抔水,让昆仑精灵一样的黄羊,来我掌心吸纳,让掌心在羊们的唇间传递爱怜与抚慰。——要把这童话一样的镜头变成现实,人类需要学习,需要提高,还需要等待。

看着即将消失在大山深处的野生黄羊,那惊惶的雪中的迁徙,一丝内疚油然而生。突然感觉,返璞归真,很美,就像眼前这些纯洁而健壮的羊。很难,也像这些把人类视为天敌的小乖乖。

昆仑山,没有森林,也没有草原。高山黄羊,吃一株草,往往还得用尽了四肢的力气,才能站稳脚跟,于山崖上于陡坡边啃咧。如此险恶的生存环境,却孕育出这样温顺得叫人看见就恨不得抱抱的美丽动物。——大自然,就是这样神秘而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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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进山,与狼遭遇的那个傍晚,目送着狼消失在风雪之中,为狼的生活环境担忧的同时,却有一丝不祥的念头,又对黄羊的处境放心不下。因为狼们消遁的方向,就是一个小时前我为黄羊们摄影的山头。

对于弱小的黄羊来说,今夜,又将面临一场怎样残酷的生死考验!

朋友却怪我杞人忧天。

——是的,今晚即将发生的故事,昆仑山已经上演了一万年,雪茫茫中,那山顶上与峭壁边血淋淋的厮杀与抗争,昆仑早已经司空见惯。一万年来,无论是狼还是羊,它们不仅没有灭绝,反而更加旺盛的发展。只是到了人类文明高度发展的当代,尤其是我们拥有火药和枪以后,它们却几乎同时面临了灭种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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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车轱辘轧在雪上,笃笃作响,很缓慢,也很沉重。我想,说不定我刚才镜头里的某一只黄羊,就是今夜那两只狼的美餐。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黄羊的照片贴出来,也不枉它为大自然作出的壮烈牺牲!

——黄精灵,我的英雄,我的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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