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產荒是怎麼來的

資產荒是怎麼來的

資產荒,即圈子裡常說的“好項目”少了,何謂“好項目”?賺的多,賺的穩,少操心。資本是逐利的,厭惡風險的,這個可以理解。但資本是懶惰的,浮躁的,那就是管理者本身的心態問題了。現在的投資圈,資產荒來源於大家都想躺著賺錢。

2018年公佈的當前中國社會融資(企業)平均融資成本為7.6%,銀行貸款平均融資成本為6.6%,這僅是利率成本,若加上各種手續、評估、居間服務等,平均融資成本將超過8%。而這只是平均融資成本,平均融資成本更多地是被較低的銀行融資成本所拉低,中小企業融資成本大部分高於10%。這一情況在整個2018年不斷蔓延甚至抬高。

以我們一線的投行業務經驗為例,國有系企業的資金獲得成本基本都在6%以下,轉貸出去至少要加5%的利潤要求,即一筆從銀行債市出發的低成本資金,流到市場上的使用成本就已經在10%以上,獲得10%以上成本的人再加上自己的利潤要求,就可以看到各種15%,18%,22%的年化成本的資金。

然後我們就開始設想:如果銀行作為一個市場的大風控,直接開展投行業務(許多銀行已經在做了),撇開那麼多的所謂的管理風險的資金中介,豈不是讓資金省去許多無謂的流轉環節,使用更有效率嗎?這點其實不難想到,所以就有了去槓桿的金融防風險話題。

“去槓桿化”在整個國內金融背景下算是一個一攬子計劃的代名詞,包括“去通道化”“去嵌套”等迴歸資管本質的議題,事實上是在傳遞一個信息,這個信息更多是針對上游:國家給予的政策支持和牌照優勢不是給你用來放高利貸和做通道的。

而事實上,各類金融和非金融機構多元化的經營和盈利需求讓各類資金以各種面貌出現在市場的前中後端。國家隊繁冗的機構設置和監管要求已經讓他們不可能在一線花太多時間,保守的考評機制讓他們更偏向於用他們的壟斷角色花式放貸和做通道,而不是直接參與到真實的投資場景中來。

但以銀行為首的金融機構對於這類指責和要求也是很無奈,在國內的體制環境下,他們是難以實現自我改革的。因為作為國家貨幣政策的執行者,銀行的底層業務直接受政策面影響,市場化運行機制對其基本無效。機構冗雜更加增加了掉頭的困難。

數十年來,隨著市場經濟的深入人心,市場的蛋糕也越做越大,市場參與者增加帶動行業價格的逐年推高,層層加碼並沒有什麼壓力,或者說正是這種層層加碼,壘高的資金成本勢必轉嫁給市場,讓價格去買單。換言之,賺息差的土壤就在於市場總是可以買單。

市場的可持續發展是要以所有群眾的財富投入作為基礎的,而當群眾的口袋的財富被一步步透支,市場的玩家就剩下幾個有錢人,這樣的市場又有什麼意義呢?普惠金融不是一句空話,想象一個極端情況,整個市場只有一個資金出口,一個資金入口,而中間成百上千的都是金融中介,那麼當那一個資金入口發生兌付風險時,整個系統的金融風險,和當中無數主體的信用危機就此發生。

在改革開放已40年經歷兩代人的今天,就我們市場上的參與者數量來說,可投資的項目數量的絕對值並不至於到“荒”的地步,“荒”之所以來,就在於玩嵌套,搭結構的炫技型投資在投行業務中頻現。要求的利潤率高了,自然要搭槓桿,資本的層次多了,對於項目的篩選就會更加嚴格。但市場上哪有那麼多安全又多金的省心項目呢?

考評上給一線人員多一點容錯率,同時我們的國家隊員們要摒棄躺著賺息差做通道的慵懶心理,真實的享受擼起袖子加油乾的成就感。同時與現存的優秀民營投行業務機構開放合作,而不是簡單的資金上下游關係。縮減一些無謂的重複居間服務工作,讓資金真正能夠高效的服務到我們共和國的實業中去,而不是培養了一批既不姓社也不姓資的四不像資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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