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中國人對於西方歷史，其實是既熟悉又陌生的。說它熟悉，是因為西方的一些大事件多數中國人還是能說個一二，比如伯羅奔尼撒戰爭，希波戰爭等。說它陌生的話，就是因為西方獨立的小王國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名字都特別生僻，特別的長，所以除了一些和中國打交道比較多的國家之外，大多歷史上的獨立王國，中國人都沒什麼印象。
不過，羅馬帝國都是中西方耳熟能詳的一個帝國。大多數中國人對於羅馬帝國的毀滅並沒有太多的概念，很少人知道羅馬帝國在中世紀曾經分裂成東羅馬和西羅馬，而東羅馬帝國在西羅馬帝國毀滅之後還存在了近千年，一直生存到近代。在我正是瞭解西方歷史之前，我一直認為西羅馬帝國毀滅之後，羅馬就消失在了這個星球上。
現代電影：蠻族攻陷羅馬城
羅馬毀於蠻族之手，也是大多數人對於這段歷史的印象。可是我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為什麼西羅馬在毀滅之後那些獨立王國中沒有一個政權可以再次統一這個地區呢？拿中國歷史來說，像西羅馬這樣被少數民族攻佔的情況也不在少數，不過最後往往都是會出現一個政權把這片土地再次統一起來。可是西羅馬帝國被一群獨立的小王國取代之後，不僅沒有出現一個王國可以再次統一，甚至都沒有王國宣稱自己繼承了羅馬的正統。
這就讓我覺得非常奇怪，西羅馬帝國怎麼也算是一個很好的合法性來源，為什麼這些王國都沒有選擇複製羅馬的國家形態呢？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最近看到一個新的觀點，讓我對於這個問題有了新的思考。接下來就讓我們從西羅馬帝國的毀滅開始，看看這些這片土地，為什麼沒有再次統一。
西羅馬帝國是被蠻族入侵所滅？
一開始我認為，攻陷羅馬城的滿足對於羅馬這個政權應該是充滿厭惡的，畢竟滿足一直受到羅馬的壓迫。可是如果我們去讀歷史的話，會發現蠻族還是很買羅馬帝國的帳的，對於羅馬的正統性，蠻族也10分認同。首先，我們都知道當時的西羅馬事實上已經變成了一個軍人政權，誰手頭有兵，誰的權力就大。
可是如果我們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那些稱帝的政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羅馬的血統，而那些沒有羅馬血統的強人，也沒有強行奪取皇位，而是選擇了扶植傀儡政權。這就讓我們有些奇怪了，你說你好不容易把這片地方打下來了，為啥不選擇自己當皇帝呢，還得扶持一個傀儡在自己頭上指手畫腳。現在歷史學家普遍認為，原因可能是當時的人認為皇帝的正統性是來自於血統的，因此挾天子以令諸侯，比自己親自當皇帝的安全係數要高。
被蠻族攻陷後的羅馬城
你看到這裡可能會有一個模糊的概念，那就是這一些羅馬人有點像東漢末年的曹操，因為過節當時的形勢，迫不得已只能擁立一個傀儡來做擋箭牌。其實也差不多，不過有一點和曹操不一樣，那就是後來的強人們選擇了與皇室家族通婚，讓自己的後代名正言順的當上皇帝。這和中國就非常不一樣了，在中國歷史當中也沒有聽說每個人娶了公主之後就有權力繼承皇位，這也說明了西方世界和中國的不同。
不過這樣一來這些皇室的女性就成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政治力量，這也使得在5世紀左右，出現了一大批的女性政治家登上舞臺。從這一點，我們也可以看出當時這些蠻族，並不是想象當中只知道強烈的遊牧民族，而是一些懂得政治潛規則的文明人。這就和我們印象當中的滿足形象非常不一樣了，接下來我們就探討一下這些蠻族到底是一些什麼人。
蠻族不過是中國的安祿山
這些蠻族到底是什麼人，這個問題存在著許多爭議，各種新奇的觀點和立場都層出不窮。接下來我們就來看看兩個比較主流的觀點，他們到底在爭論些什麼。
其中有觀點認為每一個移居到羅馬的部落都通過自己的入侵，把一些屬於部落的文化和傳統帶入了羅馬，這些傳統也影響了之後的西方世界。
陷落後的羅馬城
而還有一派觀點則認為，所謂的蠻族只不過是把羅馬的軍事特徵換了個說法而已，這些出現在羅馬世界裡的蠻族大多數都在羅馬軍隊當中服役，這些蠻族早就被羅馬世界給同化了。 這就有點像中國的唐朝，開放包容，無論你是哪個民族的人都能夠在這裡生活，甚至當官。我個人比較認同這個觀點，所以我們瞭解這段歷史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這一點，不要把我們印象當中的遊牧民族和這一批蠻族混為一談。
根據史料記載，這些曾經在羅馬軍隊中服役的蠻族也有兩種不同的性質。有一部分是加入了羅馬的正規軍隊，遵循的傳統是羅馬標準的軍隊體系和軍官體系，這些蠻族是徹底融入了羅馬帝國。而另外一部分則是某些政治領袖的私人軍隊，這些人只效忠於某個特殊的人物，也有著獨特的名稱。他們更多的是以獨立軍團的形式加入羅馬軍隊，這樣的蠻族和羅馬帝國之間就存在著一層隔膜。
安祿山畫像
通過上面的情況，我們似乎更加混亂了，徹底搞不明白攻陷羅馬的蠻族到底是一群什麼人。我們只能得出一個這樣的結論，這個時期的蠻族是一種複雜的混合物，但是我們至少知道他們都或多或少的被羅馬帝國給接納了。不是我們想象當中那種打一槍就跑的遊牧民族，而是羅馬帝國內部出現了體系化的問題。就像是中國的安祿山，反過來發動了"安史之亂"，導致原來屬於羅馬軍事力量的蠻族，反過來侵佔了羅馬。
從稅收國家轉向土地國家，是不能統一的關鍵
我們花了這麼長的篇幅終於屢出了一條主線，羅馬帝國的毀滅是亡於內戰。這些蠻族有點像是中國的農民起義，把當時羅馬的精英階層推翻，這些蠻族坐了上去。蠻族的領袖們手中有了權力之後，肯定都希望進入更高的階層，都向往著像原來的羅馬貴族那樣。為了實現這個目標，蠻族領袖們就開始掠奪土地。
對於蠻族開始侵佔土地的細節，其實並沒有準確的歷史記載，在歷史學家當中也存在著很大的爭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公元500年左右這些蠻族貴族已經擁有了大量的地產，而且他們想要更多。軍隊的經費也逐漸從原來的稅收轉向了土地的租金，這也是蠻族領袖對於土地的渴望造成的。
羅馬士兵與蠻族交戰
不過這也造成了一個意外的結果，那就是這些獨立小王國都只能偏安一隅，沒有了統一的希望。因為軍隊的開支從稅收轉向了土地這是一個關鍵性的變化，因為收稅的國家無論是從居民整合度還是富有程度上來說都比使用土地租金的國家要好。首先交財產稅的人一般來說都比交租金的人多很多，這個邏輯也很容易理清楚。稅收是按人頭算的，而土地不是。而且最重要的，擁有土地的都是一些權貴階層，國家對於這些人的控制力也是比較薄弱的。
而且一個徵稅的國家對於領土的控制力肯定比依靠土地的國家要強，其中一個部分是你收稅的話肯定要派出徵稅官，徵稅官是需要在地方長期活動的，這些人就等於是帝國的耳目。而且收稅的國家的話，公務人員就是依靠國家給他們發工資來維持生計，誰掌握了稅收誰就掌握了權力。而在依靠土地的國家當中，土地是掌握在精英階層手中的，有了土地他們對於擺脫國家的控制就有了更多的話語權。
土地兼併的危害
所以一旦國家的根基從稅收轉為對於土地的擁有，這些獨立王國無論多麼的天才，都不可能在複製出一個羅馬帝國。因為他們被體制給捆住了手腳，心有餘而力不足。
評價
一開始我們認為，攻陷羅馬的蠻族都像是中國歷史當中的遊牧政權，和中原王朝有著本質性的差異。可是我們深入細節當中就會發現，這些民族並不是我們想象當中的遊牧民族，反而他們對於羅馬帝國還擁有著高度的認同感。所以我們會發現，那些稱帝的國王或多或少的都擁有著羅馬血統，這說明當時的蠻族對於羅馬正統性的承認。
羅馬的毀滅其實和唐朝，也或多或少的有一些相似性，唐玄宗時期各大軍區的軍區司令也是胡人，這些人成為了帝國軍事力量的屏障。不過也就是這些胡人的代表安祿山，把大唐帝國弄得元氣大傷。我們甚至可以說這些蠻族就是羅馬帝國的安祿山，羅馬帝國的毀滅是死於一場內戰。我們以後讀羅馬歷史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這個關鍵性的不同。
被洗劫的羅馬城
這是這些民族之所以發動暴亂，也有點像中國的農民起義，稅收制的國家無論是在對於帝國的控制力上，還是財富規模上都遠遠比土地收入制國家要好。所以西羅馬帝國的這片領土就再也沒有統一過，而那些一個個的獨立小王國也留到了今天，就是我們現在印象當中的那些西方國家。
參考文獻：《羅馬帝國的遺產400-1000》、《羅馬帝國衰亡史》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