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文史|黃河故道:一方水的胸懷(上)

商丘文史|黃河故道:一方水的胸懷(上)

水是一個地方的眼睛,太多了,不夠金貴;太小了,不夠靈氣。一個地方如果沒有山,再坦蕩如砥,也會少些堅定的氣質;一個地方如果沒有水,再底蘊豐厚,也會少些飄逸的靈性。

顯然上天一直在眷顧商丘,讓廣袤富饒的田野上聳立了幾座山,讓一馬平川的原上靜躺著一方水。廣袤富饒的田野讓這裡成為天下的一座糧倉,獨步風情的山光水色讓這裡成為日漸擦亮世界目光的一塊天澤地潤的寶地。

黃河故道是點睛商丘的一方水。每次去那兒,在素雲飛舞的藍天下,無論是走上故堤,眺望這於眼前豁然開朗起來的一方明水,還是泛舟水上,遠望無限延伸到天際的原野、林帶,尤其是田間地頭亦或是在各個景點上辛勤忙碌的人群,心底裡霎那間總會有一種動人的情懷難以按捺:這一方明麗而靜美的湖水,分明就像似一位被黃河母親遺落在民間的格格,她曾經那樣尊貴,那樣端莊,那樣雍容,那樣繁華,甚至她一度委屈,一度掙扎,一度恣肆,一度迷茫……然而,既是無法改變,何不接受命運?漸漸地,在一次次白雲蒼狗的流變之後,她成熟起來,將委屈和滄桑深深地葬在心底,她笑容燦爛,她胸懷敞開,她開始像一位溫良謙卑的母親,孕育!生產!滋養!她孕育這一方水土的希望,她生產這一方水土的富庶,她滋養這一方水土的胸懷……

一方水的胸懷,其實是一方人的胸懷。作為坐擁黃河故道這一方水的商丘,這一方人的胸懷是什麼?

遠古的城市多依河而建,古老的黃河一度流經商丘,毋寧說是黃河母親一樣誕生了商丘。身為母親河的兒女,這一方水為這一片厚土留下的豈止一種胸懷?

還原黃河故道的滄桑“真顏”

如果把中國版圖視作一幅畫軸,滔滔東流的黃河猶似天人一揮而就的一個“幾”字,只一筆黑白線條,已盡顯無與倫比的寫意和豪放;如果把中國視作一位巨人,驚濤拍岸的黃河猶似一條血脈噴張的大動脈,只亙古不息的奔流,已盡顯逝者如斯的永恆和蒼茫。

人類有史記載以前,黃河流沒流經過商丘?有史記載以後,黃河又是在什麼時候流經商丘?在商丘有著怎樣的沿革與變遷?又是在一次怎樣的悲壯轉身之後將一段廢黃河遺落在商丘?探源黃河故道的前世“真顏”,有必要揭開古老黃河的神秘面紗。

歷史上,最原始的黃河並非像今天的“幾”字,她的有史記載,上限大致從新石器時代開始。據文獻記載,黃河曾往返更迭多次流經的有《禹貢》、《山海經·北山經》和《漢書·地理志》中記載的三道。前二道在河北平原偏西,沿太行山麓北流;《漢志》大河則離開了太行山東麓,經豫、魯、冀三省,東北至黃驊縣境入海。上述三河道在戰國中期以前,或互為主次,或同時存在,但以流經《漢志》大河為常見。

由史料記載看,古黃河從源頭到入海,就如同一個巨大的扇面,幾乎覆蓋北方大半個中國。直到戰國中期,下游大規模修築堤防,河道第一次被固定下來,這就是《漢書2地理志》裡記載的大河,從此,古老的黃河結束了長期以來多股分流、改道頻繁的局面。

以上史料中,不曾出現黃河流經商丘的記載,但為我們提供了可能與猜想,而且絕非無稽之談。公元11年,黃河在魏郡元城(今河北大名東)決口,河水氾濫。當時王莽為使他在元城的祖墳不受威脅,不主張堵口,聽認水災在河、淮之間延續了60年之久。“河、淮之間”,這一點讓“黃河流經商丘”的史實超越了“可能與猜想”的層面,而成為鐵定的事實。因為商丘自古就座落在河、淮之間。而且史書記載:“備禦東南,則九州之奧區;廣衍沃壤,則天下之膏腴,襟帶河濟,屏蔽淮徐,自古爭在中原,未有不以商丘為腰膂之地者。”

黃河流經商丘的有史記載,是在1128年(南宋建炎二年),為阻止金兵南下,宋東京留守杜充在今河南滑縣西南人為決河,使河道經豫東北、魯西南,至今山東梁山縣境流入泗水。以後逐漸南擺進入豫東開封、商丘地區,經安徽碭山、蕭縣至江蘇徐州奪泗入淮。

“百度百科”在“廢黃河”部分這樣闡釋商丘段黃河故道:宋建炎二年公元1128年,東京(今開封)留守在滑縣西南人為地將黃河決口,使河道經豫東北、魯西南,至今山東梁山縣境流入泗水。以後逐漸南擺進入豫東開封、商丘地區,經安徽碭山、蕭縣至江蘇徐州奪泗入淮。由此算起,黃河流經商丘的歷史長達727年。到清咸豐五年公元1855年,黃河從銅瓦廂(今蘭考縣)東壩頭處決口北流。就是這樣的一次悲壯轉身,從此,滔滔的黃河便將一段廢黃河遺落在商丘,這便是今天被考古界稱為“遲到的發現”的商丘明清黃河故道遺址,被旅遊界稱為“古老的水上長城”的一處天光水色無限迷人的生態風景帶。

古黃河流經過商丘,這點毋庸質疑。只是令今天的商丘存疑的是,黃河流經這座歷史文化名城的有史記載真的就只是727年嗎?回答,不是!曾經一位叫張光直的考古學家借他的考古方式,另給中國歷史以及底蘊厚重的商丘一種全然不同的解釋。

上個世紀的90年代,發生在河南商丘的一次考古發現,無異於一次引發中國社會各界以及世界學術界的“思想地震”——美國哈佛大學華裔考古學家張光直先生從美國上個世紀60年代的航拍照片上發現:位於商丘古城及其西南部的方向,地下隱約疊壓著幾座古城遺址。4年之後,由張先生直接參與發掘的中美聯合考古隊,在豫東大平原的一層層黃沙下,找到了從上至下疊壓著的宋代應天府城、隋唐時代宋州城、漢代睢陽城和西周宋國都城遺址。這一重大歷史考古發現表明:這一層層疊壓在歷史積澱中的文明奇蹟,立體地再現了商丘自建城以來4000多年的古代城市變遷史。猶如“活的化石”,它對商丘古城實現了層層準確地剝離,這對於研究中國古代城市發展史以及相關時期的歷史更迭,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證據。

商丘自古與開封毗鄰,在地理方位與地貌特質上,有如一母雙生的兄弟。因此,和開封著名的“城摞城”遺址一樣,商丘的“城摞城”現象雖然至今因種種侷限難以重見天日,但它們的命運是一樣的,同屬於黃河氾濫後的“悲壯泯滅”。

這無疑又是一種證明,古老的黃河流經商丘的歷史,怕不僅僅727年。另外,商丘自上個世界30年代開始考古以來,發掘、探明的明清以前的200多處古文化遺址,遺址中所表現出來的仰韶文化、龍山文化等,均屬於黃河流域的大河文明。這一點同樣證明,歷史悠久的商丘自古便是黃河水系中的一個頑強的座標點,她不僅充分享受過“母親河”的文明滋養,而且也為我們這個民族創造了諸如火文明、三商文明以及儒道兩大思想文明的輝煌文明史詩。


這兒最早閃現的黃河文明之光


美國人威爾·杜蘭曾遊歷世界各地,歷40年光陰完成一部曠世鉅著——《世界文明史》。他借這本書告訴世界:古老中國的文明,即黃河文明。從中石器時代起,黃河流域就成了中國遠古文化的發展中心。燧人氏、伏羲氏、神農氏創造發明了人工取火技術、原始畜牧業和原始農業,他們拉開了黃河文明發展的序幕。

今天,燧人氏發明人工取火技術,開創了中華火文明史,肇始地就在商丘。2009年 3月12日,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正式把“中國火文化之鄉”、“中國火文化研究中心”兩塊牌匾授予商丘,實至而名歸。

“三皇之首”的燧人氏是舊石器時期中期氏族的首領,是伏羲、女媧的“父”族,世代子孫均稱“燧人氏”。《世本·作篇》中說“燧人造火”。《韓非子·五蠹》記載:“聖人作,鑽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說(悅)之,使王天下。”另《太平御覽》卷八六九引《王子年拾遺記》有載,《白虎通·德論》也有載。中國社會科學院華夏紐帶工程組委會專家委員王大有先生在他的《三皇五帝文化研究》中說:“燧人氏以‘風’為姓,確定了人倫,確定了氏族……現在的商丘古城是典型的‘辟雍’城。‘闢’是觀天象的地方,‘雍’字裡的‘玄’是指玄女燧人氏……”由此推知,現在的商丘古城,是沿用了燧人氏時代在商丘觀天象時建立的辟雍壇而建造的古城。

翻閱商丘睢陽區的歷史遺存,這樣的觀點也有佐證。《明一統志歸德府舊志》和清代康熙四十四年(公元1705年)《商丘縣誌》載:“燧皇陵在閼伯臺西北,相傳為燧人氏葬處。俗雲土色皆白,今殊不然。”又據《商丘縣誌》載:“閼伯臺在城西南三里。高八十八尺,週二百步。”

從以上羅列出的以及無法在此一一羅列的諸多歷史典籍和古代傳說來看,燧人氏是我國人工取火方法的發明者,這已是確鑿無疑的。一手拉開黃河文明序幕的燧人氏,其鑽木取火的活動地在商丘,也已經無可爭議。這樣的首創,讓商丘最早沐浴了黃河文明之光,讓古老的商丘擁有了世界格局和國家意志。

今天的商丘,在距離不到200米的範圍內,一邊是燧皇陵,一邊是閼伯臺,這一臺一陵承載著的不僅僅是商丘歷史文化的厚重與榮耀,它們更是中國火文明史、中國火的發明和管理史的立體再現。

來源:班琳麗 網信商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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