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家枸醬知何物?百年茅臺文化叢書之茅臺酒鎮發展(二)

茅臺,是中國最有特色的城鎮之一。

茅臺原名茅村。兩個名字,都是鄉人按照以物名地的舊法而為之的:茅臺鎮錯落於寒婆嶺之麓。寒婆嶺不算太高,也似乎讓人尋不著更多的特色,但那人望彌眼的野茅草,卻總是那麼茁壯,那麼起伏不斷,搖搖曳曳。

春來則榮,秋至則枯。在這枯與榮中,季節更替著,人情世態也一茬茬的換過去了,只是祖先噙過的甜絲絲的茅草根兒,似乎還噙在子子孫孫的嘴裡。

這,便是茅臺之“茅”的來歷。

至於“臺”,則專指茅臺鎮所在之處,是寒婆嶺股腹間凸起的一座平臺了。

所以,老輩的人們談起茅村,免不了都要讓興致頗高的孩童們似乎很掃興地看到—一座突兀的土臺,其上茅草遍佈,茅草間,或許竟還有幾隻蟋蟀之類,吱呀吱的,唱著些老舊的破調兒。

而這樣的談論與想象,當然只能屬於茅臺的過去或渺遠之前的傳說罷了。

臨赤水河而兀立的茅臺,早在2100多年前,就以釀造美酒而著稱於世。據《史記·西南夷列傳》記載,公元前135年,鄱陽令唐蒙出使南越,就曾品嚐過後來被漢武帝贊為“甘美之”的名酒“枸醬。”

又據《華陽國志·南中志》載,漢武帝建元六年:“唐蒙曉喻南越,南越人食有枸醬。蒙問所從,曰:‘牂牁來’。”

而南越人所言的“牂牁”,其屬地亦包括現在的遵義地區在內,所以,可以斷言,那時的茅臺,當是枸醬酒的最重要的產地。據說,唐蒙後來奉旨拓夷道,本不必經過仁懷等地,只是因為他想親臨產地品嚐味美之極的“枸醬”,才選擇了這條道路。所以,清代仁懷直隸廳同知陳熙晉曾有詩專詠此事道:

尤物移人付酒杯,

荔枝灘上療煙開。

漢家枸醬知何物;

賺得唐蒙習部來?

而清代著名詩人鄭珍在其《貴陽秋感》中,更以“構醬仍從益部來”之句,指明瞭“構醬”的產地——益部(茅臺古稱益鎮)。

所以,當我們為今日的茅臺酒自豪時,我們仍將不會忘記:我們的這份自豪,還應該從2100多年前甚至更為久遠的戰國時代算起。

就在那時,我們的祖先,已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在反覆不斷的生產和生活實踐中,掌握了較高的釀酒發酵技術,從對自然酒簡易單純的模擬中,脫離出來,跨入了發酵制酒的新隊段,為世人釀製出了色味俱佳的名酒——構醬。

在唐蒙奉旨通夷時,地處巴蜀通往南越要道上的茅臺鎮,已經發展成比較大的村落了。

茅臺人的釀酒技藝,也在一天天提高著,從黔北馬場出土的西漢昭帝始元三年(即公元88年)漆耳酒杯和六朝墓室中之酒杯相比較而言,後者的容量僅為前者的八分之一。

酒器容量的明顯縮減,可以證明後期酒中的酒精濃度已有了很大的提高,這,也是我們的先民掌握了釀酒的濃縮法——蒸餾法的最好例證。


唐宋以來,赤水河流域已出現了真正的白酒。北宋詩人、書法家黃庭堅,在出任廣西宣州途中喝到黔北所釀的“牂牁酒”後,不禁連聲嘆曰:“殊可飲。”


到元、明之際,茅臺地區的釀酒技術已提高到獨具特色的“回沙”工藝階段,擁有相當規模的釀酒作坊已在茅臺村楊柳灣一帶陸續興建起來。1529 年,茅臺出現了著名的大和燒房,產酒供應於世。


清初,川黔兩省經濟頻繁溝通,不斷髮展。隨著商品經濟的進一步開拓,茅臺地區的釀酒業也有了長足的進步,獨特的回沙醬香酒初步定型,並漸臻妙境。

到1704 年,以茅臺命名的“茅臺春”“茅臺燒春”、“回沙茅臺”等茅臺酒的前身,就以自己特異的風格成為貴州酒林中的珍品,並漸漸衝出西南一隅,為國人所識。

清代著名學者張國華在茅臺酒肆中暢飲茅臺佳釀後,不禁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並乘著醉意寫下了《茅臺村)竹枝詞:

於今酒好在茅臺,

滇黔川湘客到來。

販去千里市上賣,

誰不稱奇亦罕哉!”

詞豪語放,溢美之情,出於言表。


到1840 年,茅臺鎮的釀造業出現了繁榮象,“茅臺燒房不下20家”,年產酒達170噸左右,生產達到了相當的規模。


1843年,鄭珍途經茅臺,把盞臨風,寫下了極富盛名的《茅臺村》詩。在詩中,他誇讚茅臺“酒冠黔人國。”

而在 1854 年刊行的 《黔語》中,亦有“茅臺村隸仁懷縣,濱河人善釀,名茅臺春,極清例”之言,盛讚茅臺人釀事之盛釀技之高……


時間在緩緩奔流著。就象那滔滔不息的赤水河,古往今來,春歸冬去,榮枯更換著,悲喜交替著;而正是在這更換與交替間,在那一往無前的汩汩聲裡,茅臺鎮,也在盡心盡力地改變著自己。


從瘦小到壯碩,從荒蕪到繁榮,從簡到繁,從古樸到洋溢著現代化的勃勃英氣………茅臺鎮,以她悠遠而優質的酒香,征服著世界,感動著世界,並逐漸使自己走出小我,走出落後,於來狹隘,成為馳名中外的著名酒鎮,成為東方人驕傲與奉獻的聚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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