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豫皖國共和談,國軍開條件:交槍給錢、歸順升官!我軍厲聲駁斥

衛立煌是親身經歷西安事變的高級將領之一。國共合作期間,他看到由於共產黨從中調解,蔣介石和他們都獲得自由。臨別時,大家在西京招待所前合影以作紀念。衛立煌目睹了中共中央在調解西安事變並使之和平解決過程中所做的努力,也瞭解了中國共產黨關於停止內戰、國共合作、共同抗日的主張。

可是兩黨中央半年來之談判奔走,國共合作結果不大,不戰不和,蔣委員長對國共合作仍在敷衍。衛立煌對停止內戰、合作抗日的形勢當然清楚,對蔣介石暗裡要繼續"清剿"但明裡又不得不擺出停戰合作的姿態也看得很透。他在鄂豫皖打了七個月,收效也不大。盧溝橋事變後,日軍開始全面侵華,蔣介石期望中日之間以和談、國際調停解決問題的僥倖心理破滅了。

平津危急,華北危急,國民政府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再也沒有"剿共"的外部條件了。中國無一省無一軍不擁護中央,蔣介石無藉口,亦無謊言可說,只有決心抗戰才能維持統治。作為一個民族主義者的蔣介石,作為一個大國領袖,現在他要抗戰、要救國。他也無法阻擋洶湧而來的抗日救亡大潮。

在中國共產黨和全國各界的積極推動下,1937年7月15日,蔣介石在廬山召集社會各界知名人士舉行談話會,表明了團結抗戰的決心。7月17日,中共代表周恩來、秦邦憲、林伯渠在廬山和國民黨代表蔣介石、張衝、邵力子就合作抗日進行第二次談判,談判中再次涉及了紅軍主力走上抗日前線的問題。北方的紅軍已改編為八路軍三個師,薪餉照國軍待遇,擔任獨立自立之戰略任務,子彈方面稍得補充。周恩來建議,雙方速派人員分赴鄂豫皖等南方地區傳達國共合作方針,對南方各省紅軍游擊隊實行改編。7月19日會議結束,蔣介石當天返回南京。一到南京,他立即發表聲明:中國將武裝抵抗日本的侵略。7月21日,中共中央正式發佈了《中共中央關於目前形勢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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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立煌,就是這樣一位曾與紅軍在戰場上兵戎相見的國民黨高級將領,在外敵入侵、民族矛盾上升為主要矛盾時,在西安事變和平解決、蔣介石被迫表示"停止'剿共',聯紅抗日",中國共產黨通電呼籲實行全民族抗戰,陝北紅軍被改編為八路軍、走上華北抗日前線之際……這一切對衛立煌的觸動很大,他的內心和態度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在日軍的壓力、全國抗日浪潮的聲援、國共兩黨中央達成協議、蔣介石表明抗日決心等因素的影響下,國民黨鄂豫皖地方當局已經喪失了徹底"清剿"邊區黨組織和軍隊的外部環境。此前,衛立煌派人前去與高敬亭部溝通沒有成功,現在高敬亭自己願意和談這當然是好事。衛立煌當即回電,同意談判。他決定派高級參謀劉剛夫為全權談判代表。為確保劉剛夫的安全,衛立煌並令郭寄嶠代擬電通令邊區各專員、縣長和各分區司令,儘量給劉剛夫以便宜行事,負責保障他的安全。

衛立煌同意談判的命令很快從廬山傳達到鄂豫皖邊區督辦公署、嶽西縣辦事處和嶽西縣政府。

7月15日當天中午十二時,蛇形崗炮樓裡出來一名鄉丁,往北疾行,給駐在南田村的皖鄂邊特委書記何耀榜送來了一封信。信中大意是:

高敬亭先生:我方願意形成談判,茲派我方代表趙先生前往蛇形崗炮樓,請紅軍最好也派人來蛇形崗炮樓接頭,做一次交談。落款是"鄂豫皖邊區督辦公署嶽西辦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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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行動好快啊!從清晨送出和談信件到這個消息反饋到南田村,這期間總共不過七個小時,怎麼會來得這麼快呢?這在國民黨辦事效率中,是空前的。

千呼萬喚,大別山區國共兩黨的軍事談判,就這樣拉開了序幕。對方的反應是如此之快,又讓還處於戰爭狀態的、多謀善斷的高敬亭和何耀榜感覺到不可思議。

從南田村至蛇形崗抄小路有二十五華里,蛇形崗離縣城抄小路也有五十華里,嶽西辦事處即使很快接到公函,也要有一番計議、輾轉才對,怎麼會這麼快?高敬亭他們不知道,交戰的對手有電話、有電臺,再加上他們也求和心切。回信是嶽西辦事處趙參謀快馬加鞭帶到蛇形崗,叫三區李德保區長立即派鄉丁送來的。

夏天的中午,天氣炎熱。南田村四周山野濃濃的綠色顯得密不透風,也確實一點風都沒有。在南田村金家住屋裡,只聽到屋外蟬聲不斷,越響越大,滿世界都被這聲音充塞了。高敬亭、何耀榜幾個人坐在竹椅和木凳上。天熱,屋內就如一個蒸籠,悶熱、煩躁,每個人又肩負著沉重的擔子,身上的汗水往下直流,大家都在考慮著同一個問題:去,還是不去?

國民黨方面為什麼反應這麼快,是否其中有詐?是否是敵人的圈套?當時國民黨還在鄂豫皖邊區到處張貼著懸賞捉拿高敬亭、何耀榜等人的告示。佈告上公佈活捉高敬亭賞大洋五萬,何耀榜二萬。國民黨對鄂東北的"進剿"告一段落,對皖西的進攻剛剛開始,其三十二師正準備對嶽西的鷂落坪、大崗嶺、南田村一帶進行"進剿",這會不會是國民黨借談判為幌子的誘捕計策呢?藉口談判把高敬亭和何耀榜誘進炮樓加以殺害,而後動用重兵把紅二十八軍的武裝消滅在鷂落坪、大崗嶺、南田村一帶,實現其在三年"清剿"中未能達到消滅紅軍之目的?但是,又不能不去,如果不去,無法實現黨中央的指示,而且敵人必然會造謠說紅軍對談判沒有誠意,對國共合作抗日沒有誠意,甚至於影響到全國範圍內的國共合作談判。

形勢擺在面前,紅軍是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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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政委,要談判就不能不冒險,更不能怕犧牲,就是犧牲了,也是為了黨。我看,還是我帶一班人去看看情況。"

何耀榜停頓一下,等待高敬亭的同意,但高敬亭一直在沉默著。何耀榜又補充說:"情況變化很快,要早點做出決定。我走以後,皖鄂邊區的部隊由易元鰲負責,路線,陳明江最熟。事先一切都要準備好,發現情況立即投入戰鬥。炮樓裡要是出了情況,你們聽我的槍聲為號。"

沒有其他更好、更妥善的辦法了。

高敬亭考慮再三,決定讓何耀榜去蛇形崗接頭。臨走的時候,高敬亭握住何耀榜的手說:"今天的談判你得親自去……你一定要多加註意。"

午後,何耀榜從南田村出發,帶了十來名紅軍戰士,順著向南的山路,經過二祖山、黃泥崗,來到了蛇形崗的山坳口上。

送走了何耀榜,高敬亭並沒有休息,他讓交通隊戰士護送他來到南田村正南方的師祖山山頂上,通過望遠鏡看著何耀榜的行進路線。十幾個警衛戰士持著槍在他的周邊警衛著。

7月,中午的南田村顯得酷熱而又寂靜,除了鳥的啾鳴和蟬聲以及山林在陽光暴曬下的爆裂聲,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響。高敬亭舉起望遠鏡,全神貫注地透過樹枝朝南面眺望,在中午明亮而又熾熱的太陽照射下,蛇形崗的炮樓依稀可見。

久經戰陣,什麼樣的敵人都打過,可是國共和談,卻是大姑娘坐轎第一次。沒有做過這項工作,很難體會到摸不清敵情的痛苦,很難體會到高敬亭此時緊張的心情。高敬亭由於處在這樣緊張的狀態中,他恨不得自己能夠變成千裡眼,一下子看清前面的敵情。何耀榜剛剛離開,他就覺得時間過了很長,舉著望遠鏡,死盯著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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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耀榜往前走的是一條南北向的古道,連接嶽西的衙前至南田、頭陀、黃尾和霍山縣城。這條古道在蛇形崗這裡通過一座半圓形小山崗上的古關隘,關隘就處於兩山連接的凹處。關隘的東邊一溜山崗,酷似一條大蛇,故名蛇形崗,現在已簡化成"蛇形"村了。關隘的西邊一溜山崗建有兩座碉堡,上面的一座小一點,當地人叫小碉,下面一座大一點,叫大碉,像兩根粗大的楔子,聳立在山崗上。三區區公所,一座新建的四合院,就緊挨著大碉下面。這兩個一高一低、連成一線的碉堡群,東邊控制通向南田、頭陀的大道,西邊控制著通向青天畈、鷂落坪和來榜河的大道。

何耀榜一路前行,來到蛇形崗山凹關隘口,回首一看,南田村後黑黝黝的屏峰山高高聳立,屏峰山左右伸出兩道山峰,在南田村前形成左右對稱的兩座山崗,緊緊守護著南田村和屏峰山,形成一個牢固的三角形。自己出山的道路也正是從這兩座山崗之間延伸出來的。何耀榜知道,在山崗上、密林中,那裡有高敬亭政委,有無數的戰友在盯著自己,呼應著自己,自己並不孤獨!

何耀榜看了看兩座高高聳立的炮樓,想了想,決定不能馬馬虎虎進炮樓,就在蛇形崗凹口不遠處一座涼棚裡坐下來,裝著乘涼休息的樣子,等待對方派人接頭。十名紅軍戰士警惕著四周。何耀榜看到,國民黨的那位趙先生架子十足,竟坐在炮樓上不出門。門口的哨兵端著槍滿臉神氣地立在那兒。

一支菸沒有抽完,炮樓裡走出幾個人,來到何耀榜面前。為首的一個人自我介紹:"我是本區的區長,姓李名德保,請問貴姓?"

何耀榜早就聽說這個李區長能幹,是個叛變的共產黨員,從上海中央局來的。看他年齡約三十歲,白淨稍瘦,像個書生,確是精幹練達的樣子。何耀榜機警地稱自己是何耀榜師長警衛隊的吳隊長,是個營級幹部。"吳"也就是"無",子虛烏有的意思。

"噢,請稍等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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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李區長急忙返回炮樓,隨即帶著一名全副武裝的軍官來到涼棚下,為他們互相做了介紹:"這位是嶽西辦事處的聯絡參謀趙先生,這位是紅二十八軍八十二師何師長的警衛隊吳隊長。"

這是鄂豫皖敵對的國共雙方所進行的第一次接觸,氣氛緊張,交談也感到困難。

剛見面時趙參謀居高臨下,氣勢逼人,以為自己是國軍軍官,對方是"匪共"的一個警衛隊長,便霍然變色,裝腔作勢地說:"你們的正式代表呢?不見正式代表是不能談判的!"趙參謀顯示出那種驕橫、粗魯、擅長作威作福的人所特有的輕蔑神情,到了完全不把何耀榜放在眼中的蠻橫不講理的地步。何耀榜看到他那股酸勁兒,心裡不由得發笑,回答道:"我是奉我們代表之命來接頭的,並不是來談判的。你有什麼話我可以向何師長轉達。"

趙參謀聽罷此言便擺出一副勝利者接受失敗者投降的姿態,下了決心似的,迅速而又確信地說道:"那好,咱們就攤開來談吧。吳先生,交一挺重機槍五百元,輕機槍一百五十元,盒子槍一百元,長槍八十元。你們的官,若歸順國軍,官晉一級,給優厚薪俸,到我們這裡來還當官;你們的兵,到我們這裡來都當排長,衛長官喜歡你們的兵!……"

"做買賣?!你不是來談判的!"何耀榜大聲質問道。國民黨明碼標價的那一套,讓何耀榜很生氣。

"貴軍戰鬥力之強悍,大別山戰區都知道。白羊山一戰,連衛督辦也驚動了。這麼好的部隊,怎麼不下山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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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紅軍的官過去晉級,兵過去都能當排長。看來國民黨對紅軍官兵的軍事素質和戰鬥力是清楚且信服的。這又讓何耀榜有點暗自高興。沒等那趙參謀把話說完,何耀榜便厲聲駁斥:"趙先生,你是奉誰的命令來談判的呢?"

趙參謀回答:"奉衛督辦嶽西辦事處的命令。"

二人剛剛交談,便如此話不投機,李區長悄悄跑回炮樓下的區公所去了。

"你這不是談判,這是在做買賣!國難當頭,國共兩黨都以民族利益為重。你回去問問你們衛督辦,他是真談判還是假談判?"何耀榜厲聲責問道。

"貴軍下山,總得索取相應的……"趙參謀被訓得語無倫次,一時找不出適當的詞來回答。

何耀榜接著說:"這樣吧,我們的師長離這裡不遠,我回去報告師長,再決定下一步如何談判。"這是何耀榜的金蟬脫殼之計。

根據這名國民黨代表的態度,何耀榜判定國民黨是假和談,他要想辦法脫身回去。

趙參謀見"吳隊長"不好對付,怏怏地說:"好吧,你回去告訴你們的代表何耀榜師長,叫他不要走,我也回去報告我們的長官。"

沒等趙參謀回去請示,區長李德保又匆匆趕來涼棚,說:"趙參謀,你的電話。"趙參謀跑回炮樓下的區公所接電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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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區長轉身連連向何耀榜抱拳施禮:"我剛才打電話給方縣長,報告了你們交談的事。方縣長說衛督辦有電令,不管在任何地區,如果有高敬亭部發起談判,我方軍隊不得引起衝突,地方政權不能製造麻煩,而且還要供應給養。方縣長還一再囑咐,這是國家大事,事關重大。所以方縣長要趙參謀去接電話。"

何耀榜說:"我黨是為了國難,才提出停止內戰、共同抗日的主張,剛才那位趙參謀,簡直胡說八道,想誘降我們,白日做夢!"

李區長忙說:"趙參謀可能沒有獲悉衛督辦的命令,不過方縣長在電話裡一再囑咐,談判是國家大事,事關重大,一定要……"

這時候趙參謀接完電話後趕回接頭地點,說話口氣變了,神色也變了,慌張地對何耀榜說:"對不起,對不起,吳隊長,我不瞭解談判的條件。辦事處現在就叫我回去。失陪了,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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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耀榜說:"趙先生,你回去轉告你們的衛督辦,以後的談判問題由嶽西縣三區轉達。我們等到晚六點,你們打電話給李區長,要他去見我們的師長,表示你們對談判的態度和誠意。不然,發生了武裝衝突,一切後果由你們負責。"

何耀榜轉身對李區長說:"我黨中央和國民黨談判中有一條規定,我部駐在哪一地區談判,由當地國民黨政權供給給養。從今天起,你們每天至少要供給十石米。我來時,何師長說,如果沒有糧食吃,部隊明天晚上就開到嶽西縣城附近。"

李區長忙說:"吳先生,晚上六點不管嶽西縣有無指示,我一定到貴軍駐地求見何師長,聽取指教。只是不知能否見到何師長?"

何耀榜笑著說:"李區長,我留下兩個人,六點鐘你們從大路上來,我在外面迎接,保你見上何師長。"

何耀榜急於回去向高敬亭彙報,便暫時告辭了。何耀榜從蛇形崗急步快走回到南田村村頭時,高敬亭也正等在南田村村頭前面的山崗上,迎上來說:"你走後,我一直站在前面山頂上,用望遠鏡觀察著你們,那裡每個人進出,我都看得很清楚,身上都汗溼透了,也不知道熱。直到你上了山,我才放下心來。"

說著,他們繞過彎彎曲曲的田埂,一同進了屋。何耀榜把接頭經過向高敬亭做了詳細彙報。這裡面當然有何耀榜自己認真的思考。二人一起分析國民黨的態度。何耀榜認為:由於談判是紅軍主動提出來的,國民黨方面措手不及,思想準備不足,派來的人沒有準備,特別是下層軍事人員不理解上級的意圖,甚至還僵守在過去的立場上,不是真來談判的。一方面,他們企圖以金錢、官位誘降的辦法來試探我們的態度;另一方面,他們企圖在軍事方面施壓,使紅二十八軍在談判中處於劣勢,提出的條件低於黨中央提出的條件。同時,敵人即使答應談判,在一兩天內很可能先派軍隊來直接威脅我們,就是他不另派軍隊來,三十二師就在附近。現在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的駐地,很可能會對我們進行合圍,我們要做好全面準備。

接著,何耀榜對高敬亭說:"我留在這裡,就是犧牲也是為了黨。不過,軍政委最好帶交通隊和皖鄂特委警衛隊一部分,到鷂落坪上面去。估計三十二師一定要從鷂落坪上壓下來,到青天畈和九河一帶;鷂落坪上可能是空虛的。從保存我們實力和保證軍政委的安全計,你要速帶一部分人離開這裡,局面由我來應付!不知道軍政委的意見怎樣?"

高敬亭完全同意何耀榜的看法,但不願意離開南田村。他說:"你的分析我同意,但現在紅二十八軍僅剩下我們兩個人,如果你犧牲了,我失去了左右手,今後的工作更不好辦了。我兩個在一起,有時還可以給你壯壯膽。敵人包圍我們是完全有可能的,不見得會同我們硬打,而是威脅和誘降。情況萬一緊張時,我們一同衝出去。另外,我的意見把所有便衣隊調到我們的周圍,開展活動,打擊敵人。"

"行!我立即派人去通知。"何耀榜立即轉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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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形勢確是險峻的。雙方的部隊不知情,還在交戰狀態。7月上旬,中共潛山工委在望家嶺遭國民政府軍第十一路軍趙營襲擊,書記吳雲霞等三人作戰犧牲。現在國共雙方突然從交戰到和談,來得太突然了。雙方都還沒有摸清對方底細。衛立煌部和高敬亭部也都暗暗地做好了臨戰準備,以防和談有詐。而表面上的商談仍在繼續。

到傍晚六點鐘,區長李德保在兩個紅軍戰士帶領下準時到了南田村。高敬亭、何耀榜把國共雙方代表商談的地點放在距高敬亭住處不遠的袁家大屋。

袁家大屋,由幾十間住房組成一個四合院,在當地算是高牆大屋了,故當地人稱袁家老屋。袁家有子弟在國民黨軍政當局做事,也算是有國民黨背景的了。

李德保老遠就跟"吳隊長"打招呼:"吳隊長,方縣長來了電話,叫我來看看何代表,如果何代表在這裡,衛立煌可能決定派他的高級參謀劉剛夫和政訓處處長丘國珍到嶽西同紅軍開始正式談判。不知何代表能否接見我?"

從上午送出信件到正式決定談判,不到十三個小時,原本戰火激烈的鄂豫皖大別山形勢已急轉直下了。歷史有時就是如此奇妙。七七事變後,民族命運已不是持續沉淪而是危亡在即,內戰毫無出路,衛立煌還有各路國民黨將領都想去抗戰,於是,在"歷史合力"作用下的鄂豫皖國共談判終於發生。

"吳隊長"笑了笑說:"我就是何耀榜。"

聽到何耀榜的回答,李區長大吃一驚,愣在一旁,不眨眼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明白過來,吁了口氣說:"何師長,王修身的部隊正在運動,你們住在這裡不能說完全沒有危險,你們還要多加提防。"

何耀榜點點頭:"謝謝你的好意。"

何耀榜的勇氣與膽識的確讓李德保欽佩,李德保知道何耀榜是紅軍中的一個人物,是高敬亭手下的一員大將。

李德保也做了自我介紹。他還坦誠地表示:"何代表,請你相信,我自己曾是共產黨員,河南信陽人,是董必武老先生的學生,雖然脫離了革命,但'人在曹營心在漢'。我來到嶽西當了區長,就和本區的便衣隊有聯繫。我很慚愧,對你們歷年奮鬥、艱苦革命,於敬佩之餘,精神大為感召。我明確瞭解非有中共參加抗日之力量,決不能戰勝日寇!"李德保表示在談判中會幫紅軍的忙。

李區長還說,他來時準備了一些東西,已送到山下,不敢叫老百姓送上來,離這裡只有幾里路,請何師長派人抬回來。何耀榜隨即把管理科科長叫來,讓他派人跟李區長去抬東西,並要經辦人分一些東西給區公所的鄉丁們,謝謝他們的幫忙。

因為鄂豫皖國共雙方和談在嶽西進行,所以嶽西縣三區區長李德保,曾十分引人注目,十分重要,可是如今卻似乎被人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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