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
齊少躺在肖雪曼特製的粉色老闆椅上,雙腳交叉翹得老高。
尖尖的鱷魚皮鞋放在一塵不染整潔的辦公桌面上。
他嘴裡叼著1916,悠然自得地吞雲吐霧。
絲毫不把自己當成外人。
門被推開了,肖雪曼走了進來。
“齊康,你怎麼坐在我椅子上?快下來,錢給你準備好了。”肖雪曼看到這一幕,很生氣,面若冰霜。
對於這種死纏爛打的富家公子,她沒有更好的臉色。
“雪曼,你也太小氣了。雪曼服飾公司一年賺那麼多錢,你自己的辦公室卻裝修得這麼簡陋,搞得本少爺還以為進錯了門。”齊少依舊我行我素,左右腳互換交叉還是擱在桌子上。
好像肖雪曼是外人,他才是這裡的主人。
“你在我老婆面前裝什麼逼,給我滾下來。”
一聲厲喝後,齊少像是被人踹了一腳,從椅子上摔下來,口吐鮮血,顯然五臟俱損。
“是誰?何人敢打我?齊武,你死到哪裡去了?”齊康趴在地上,忍痛叫囂著。
他說的齊武,是齊家為他專門僱傭的貼身保鏢,十分能打,據說一個月的薪水高達五萬塊。
以往他每次遇到麻煩時,都是齊武出面輕鬆解決。
記得最危險的一次,在酒吧裡,他為一個女孩過夜權和當地的地頭蛇起了衝突,對方十幾個紋身大漢一齊撲過來,卻被齊武全部放倒在地。
所以,對於齊武的戰鬥力,齊康十分有信心。
“你說的可是他?”唐羽手裡抓著一條胯子,倒提著一個人走進來,扔在一邊。
齊康定睛一看,這不是肖雪曼那傻子丈夫嗎?
咦,他背後那個躺在地上的大漢怎麼看上去那麼熟悉?
我靠,是齊武!
“你個傻子……”齊康話說到一半,硬是吞下去了。
齊武那麼厲害都被打暈了,難不成這傻子是扮豬吃虎。
他可不是逞強之人,立馬換作一副面孔。
“我是按照你電話裡說的,過來拿鑽石吊墜賠償金的,雪曼,你怎麼指使人打我……”齊康努力使冷靜下來,認真組織措辭。
啪!
“雪曼,也是你能叫的?”唐羽大步走過去,拎起齊康的領口,重重一巴掌朝臉頰上呼過去。
兩顆門牙當場被打飛,他整個人都懵了,滿臉是血。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教訓過。
“唐羽,快住手。”肖雪曼喝道。
她不是怪唐羽,而是擔心他,打死了齊康,齊家不會善罷甘休的,唐羽多半也活不成。
這一兩天來,她發現唐羽變化好多。
他不再喜歡吃糖,說話也更有條理了,但做事卻十分簡單粗暴,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
唐羽聽見肖雪曼的聲音,連忙收住手,樂呵呵地跑到魚缸邊上去觀賞紅金魚了。
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肖雪曼對此有點失望。
“齊康,這是八百萬的支票,你拿好,以後別來找我了。”肖雪曼將支票丟出去。
“你為了這個傻子,還真捨得啊。”齊康伸手要拿支票。
“媽的,挨一嘴巴子,換回八百萬,也是值得的。不過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他心中暗想。
“你還真拿?”唐羽又跑過來,一腳跺在他手上。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齊康痛苦叫喊。
十指連心,何其痛哉。
整個手掌的骨頭全部被踩碎,已然廢了。
“這就是你買的鑽石吊墜。”唐羽從兜裡掏出上次撿的那些“鑽石”顆粒,灑落在地上,晶瑩剔透。
“這難道根本不是鑽石?”肖雪曼醒悟過來。
“你問問他?”唐羽說。
“齊康,這到底是什麼?”肖雪曼厲聲問道。
“這是我拍賣會上買的鑽石,貨真價實。”齊康咬著牙說。
只見唐羽的腳後跟加大一點力道,左右轉動摩擦。
“啊!”齊康疼痛得大喊大叫。“我說,我說。這鑽石吊墜是假的,是我找人仿造的。”
同樣的手段,同樣的花招,他用過很多次,不知騙了多少表面矜持聖潔、實則拜金綠茶女孩的身子。
可,這一次,他栽到大坑了。
“無恥!”肖雪曼怒罵道。
不僅罵齊少,也罵自己。
她也是一個平凡的女孩。
那天,她差點被這假鑽石吊墜所誘惑,而動心。
誘惑從來都有的,如果你沒有被誘惑住,只能說這個誘惑對你來說還不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