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有順風耳、千里眼


在一家臺資企業幹了九個月保安班長,鄭湃又被保安公司安排到一家韓資的機械製造企業,負責該公司的安保工作,他是班長,必須專門上白班,還有兩個隊員上夜班。

企業規模不大,門衛的工作還算清閒。但企業對保安的要求較嚴。保安上班時間不許玩手機、不許看報紙雜誌;總經理盧泰聰進出大門時保安必須提前在門口站好給他敬禮;員工外出必須檢查手續再放行;來訪登記;記錄公司車輛使用情況;公司的快遞送到辦公室,還有其它一些工作。事情不算太多,但想要幹得讓韓籍人員滿意也有難度。鄭湃的前幾任都是被韓幹嫌反應慢而要求保安公司換人。還在這裡上夜班的隊員韋傲就是就是受不了韓幹的嚴格要求主動提出辭去班長只當個隊員。

鄭湃剛來的那天下午,韋傲就揶揄他,“我看你啊在這裡也幹不了幾天,這兒上白班的換了一打了,一個月多那幾百塊錢就把你當猴耍,你識相就早點走,別到時候弄得灰頭土臉的”

“兄弟啊,謝謝你的提醒,我也聽說了,這裡不好乾,既然公司已經安排了,不來走這一趟領導的面子又往哪放呢,我也是硬著頭皮來的,還望你們倆多多支持啊。你和他們還打過交道有經驗,我更要靠你幫忙了!”

“好說,好說,都是兄弟!”韋傲嘴上答應著,臉上卻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拿上巡更棒、手電筒就出去了。

另一個隊員告訴鄭湃,韋傲留在這裡就是為了看別人笑話的,其實他心裡也是一肚子的不服氣哩。

十分鐘後,韋傲巡邏回來了,鄭湃又向他了解了一些情況,鄭湃自己不會抽菸,卻把今天剛買的一包“黃金葉”一根接一根地敬給韋傲,總算在這一圈一圈的煙霧中聽到了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接下來的幾天很平靜的過去了,交接班的時候韋傲就想知道有沒有出現什麼狀況,平常很冷淡的他也主動和走得晚的員工打招呼,但他並沒有聽到他感興趣的事。

不止是韋傲失望,總經理盧泰聰的司機蔡寶知也覺出了些與以前不一樣的地方,每次換保安班長總會出點小意外。韋傲陰陽怪氣的打聽才引起了蔡寶知的注意力,韋傲以前一直故意學韓國人的腔調喊他“菜包子”,現在改口叫“蔡師傅”了,好像要和自己套近乎打聽什麼,他也想不通:剛換的這個保安班長運氣就這麼好,怎麼就沒出亂子。這幾天進出大門時,鄭湃就已經筆直地站在門口,當車經過他面前的瞬間,一個乾淨利落的敬禮看著很得勁,而以前他開車快到門前看不到保安時他還要按喇叭催促一下,看著保安慌慌張張地從值班室跑出來,他從反光鏡裡都會瞧見總經理盧泰聰一臉的不高興。這幾天他開車出大門竟沒用摁喇叭。讓他不解的是,開車回來時,鄭湃也會端端正正地在門口立正站著,難道他提前知道我回來,難道這個保安有順風耳、有千里眼?還是他就一直在門口等著,這也不太可能啊!

兩週後的一個上午,蔡寶知藉著到門衛室倒開水的機會,忍不住地和鄭湃搭訕:“班長來這裡快半個月了吧,感覺怎麼樣,工作累不累?”

“還好,事情也不算多,我有信心能幹好。”

“以前換了幾個班長,都說這裡工作很累,幹一陣就走了,說實在的,事情不多,要幹好了也不容易。韓國人動不動就向保安公司投訴,我看你好像不是太緊張啊。”

“緊張有一點,我也在慢慢摸索、慢慢適應,少不了靠蔡師傅幫忙啊!”

“沒關係,沒關係,都是為了工作。班長啊,我有點不明白,我開車出去的時候你怎麼知道盧總在不在車上的?盧總在車上你會敬禮,盧總沒在車上你只拿派車單,前面走了的那些保安要麼忘記敬禮,要麼來了車就敬禮,搞的我都不好意思,我還經常給他們提醒。”

“剛開始,我每次都注意辦公室門前,盧總是不是上車了我得注意著,後來我只盯著車、盯著你,盧總在不在車上也在你的臉上寫著呢!”

“是嗎?你很會觀察哦。我每次車子回來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一直在門外等著?”

“那倒不是,注意點就行了。這裡比較偏僻,路上過車能聽出大車小車的動靜,那天擦窗戶玻璃的時候,我偶然發現坐在這個位置能看到背後方向來的車,你看,從這裡能看到三百米外的那個轉盤。”

蔡寶知順著鄭湃指的角度和位置仔細一看,還真是能看到,坐著也能從容地觀察到那麼遠的路面。這距離足夠做好準備了。他想,這新來的保安真神了!以前那麼多人怎麼就都沒想到這些方法,看來還是他們沒用心。

原來,有些保安還真的煉就了順風耳,千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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