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行印跡:從昭蘇縣雲端草原至特克斯縣明月牧場穿越NO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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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2016年6月11日,星期六,端午第三天

夜晚比預想的要熱,沒什麼風,前半夜鉤月西斜,帶著幾顆星,星下是杉林和山崗朦朧的輪廓,後半夜星光燦爛,瀑布般潑下來,淹沒黑漆漆的高原,天邊隱隱可見兩團光亮,看上去相距不遠,估計是昭蘇和特克斯縣城。

清晨7點多太陽就露頭了,馬群貼著霞光在坡上一邊遊走一邊吃草,不時仰頭髮出陣陣嘶鳴,把鬃毛甩得老長,外帳內壁掛滿水珠,潮氣與峽谷有一拼,讓我們有些意外,9點出發,沿牧道向東緩上六七百米,左轉下溝至對面山坡,右轉上行,爬至坡頂,沿山脊一路向東前進,山脊兩邊,雪山峽谷岩石杉林草地馬群與無邊的陽光天空和風隨機組合的絕美風景,像漿糊一樣粘人,搞得我舉步維艱,而大夥要趕路,走得飛快,很快就不見蹤影了,戶外有句行話,叫不怕慢就怕站,我不想拖後腿,拍照幾近蜻蜓點水,能省則省,拍完立馬大步前進,而且基本放棄集體長歇,如此才勉強跟上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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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雖然路程長,但總體是一路下行,偶有爬升也坡度不大,所以並不感覺艱難,長風也一改前兩天的頹勢,緊跟大部隊飛奔,我獨自在山脊趕路,任靈魂像鳥一樣飛翔,一路強忍遺憾不去動相機,爬上緩坡,遠遠看見老鷹在前面山頭拍照,立馬追過去,這才拉開架式狠狠拍了一通,然後結伴向北穿過杉林轉到陰坡,坡上亂石遍地,大夥坐在石間長歇,我沒卸包,略略站了站,沿牧道繼續前行,好擠出時間拍照,鑽出杉林,重新回到山脊,這裡比前面寬闊許多,有牧人騎馬趕著牛群緩緩走來,二三百頭的樣子,見我們靠近紛紛避讓,閃出一條通道,如國慶閱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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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被大夥甩遠了,而沿途的景象越發稀奇和迷人,與內心特別契合,山坡漸漸出現氈房人煙和鐵絲圍欄,還有大群牛馬,天空一片淡藍,與陽光一起浮在雪山和牧草之上,顯得如此高遠,足以消融天下一切悲傷和煩惱,急行約一個小時,在山坡集體休息,有牧民騎摩托經過,向我們兜售剛撿的羊肚菌,我們嫌重不好攜帶,他又拿出乾貨,一掂也就三百克多點,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四百元成交。

一路上除了大片牧草,幾乎沒見樹,早晨還好,隨著正午臨近,陽光直射下來,無處躲涼,人就有些蔫了,不說話也不看景,我也收起了相機,只顧一路向北埋頭苦走,整個隊伍鬆鬆垮垮,跟打了敗仗似的,行至一處圍欄門前,飛龍停下來,帶大夥穿過圍欄,向東抄近路下山,說能少走三四公里路,前行約七八百米,不料被懸崖擋道,崖下是重重疊疊的杉林,大夥卸包就地休息,飛龍前去探路,費了半個多小時無功而返,又回到原路繼續在烈日下行走,約一個小時到達山坡盡頭,下面是空曠的平原,平原上有牧道曲折前伸,像一條遊蛇,很醒目,盡頭就是此行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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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很陡,隱在密林之中,多為紅樺榆楊之類,因為可以躲蔭,大夥心情振奮不少,腳步也悠閒起來,將近山底,樹林漸漸消失,前面一路緩下,還有二三公里要走,全暴露在烈日下,沿途牧草很淺,卻綠得晃眼,有人喊餓,嚷嚷要吃午飯,但一路沒有樹蔭也不見溪水,停下來吃飯顯然不現實,只能先墊墊了,我打頭往前飛奔,翱翔遠遠跟在後面,很快就把其他人甩得不見蹤影,正在最掙扎之際,冰水和長風先後搭乘牧民的摩托車從身邊馳過,揚起一串塵土,讓人多少有些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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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土坡左轉,前面有一片青楊,高大茂盛,林下隱隱傳來水聲,這時翱翔也已趕到,於是結伴奔過去乘涼,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家牧家樂,主人很年輕,是柯爾克孜族,正在與長風聊天,我們卸下揹包,去溪邊清洗乾淨,過來一問,說這裡就是查干薩依村,前幾天下雨把橋沖斷了,大車過不來,我問橋離這裡有多遠,他說不到2公里,心裡才稍稍鬆了口氣,冰水已到鄉里,正帶著司機設法繞路趕來,我們在牧家樂等了半個多小時,還不見車來,決定去橋邊等候,揹包沒走多遠,剛向左轉過彎,就見商務車一路風塵地馳來,車剛停穩,揚塵還未散盡,司機小楊就灰頭土臉地下來,從車裡抱出老大一個西瓜,讓我們好一陣驚喜和感動。(全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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