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訪蔡家堡子

踏訪蔡家堡子

就隔了一條河,這邊王家堡子,那邊蔡家堡子,在王家堡子長大的我,卻是第一次踏進蔡家堡子。一進村,陡然聽到哀樂。配合我的心境嗎?哀樂淹沒著村莊,一時間令我愴然。過去,無可挽回地遠去,逝去,似乎不曾。雖然我明白,無非巧合,哪家有親人故去,正向這個世界潑灑著哀傷。倒是真的哀傷了我。深切地哀傷。

當初蔡家堡子的孩子揹著書包到在王家堡子的小學讀書,小學的時光裡,我甚至都不記得蔡家堡子的那女孩什麼模樣。蔡家堡子的男孩女孩上學放學結伴而行,一朵雲般每天飄來,每天飄去。許多日子不顧我們的懵懂,逶迤地遠去。中學的時候,蔡家堡子,王家堡子,學生每天步行奔同一個學校,我暗戀過姐姐的一個同學,我暗戀過同屆不同班的女生,並設法轉到那女生的班級。而蔡家堡子的那女孩就也和我同班了。我就沒在她身上凝眸。那是剛恢復高考的年代,我在高二的時候考上了一所大專。這個時候,有人上我家說和那女孩和我締結姻緣。我一口回絕:就沒在她身上凝眸啊!多年以後,同學聚會,分手的時候,那女孩大哭。她不說什麼,就是哭。再多年以後,我想明白,我是從沒向她凝眸,但是,在課堂上,在操場,在上學、放學的路上,她一定曾屢屢凝眸於我,默默地,一年又一年。不知道要怎樣的決心,才——通過他人對話我一次。許久許久之後我開始明白,我的回絕對她可能是一次重創,我品味過這種重創是如何刻骨銘心,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明白了這些,我只想在我們各自都飽經滄桑的今天,看她可否安好,向她溫暖地笑,送上一份祝福。

村落中的房子多蓋得挺好,園子裡的棗樹滿樹掛著幹棗,地上也掉得滿是,主人懶得去摘。是一個滋潤的村落。但是,被打聽的人都不知道這麼個人。男生找女生,我還能挖地三尺地去找?

走出村莊,陡然淚水溢出。我就想道一聲珍重,而不得。這份情私密著,挺美好,不這樣,很易被褻瀆。陽光有時也輕佻。

王家堡子已經整個地被拔除,種上了工廠。隔河,蔡家堡子還在。

2016-11-18


踏訪蔡家堡子

敬請關注《北極蒼狼如是說》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