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時間的想法

前段時間,有位愛好收藏的朋友,偶得了一塊奇石,便發到微信群裡,徵集名字。圈內相識不相識的朋友們,各抒己見,給了很多建議。我看了看,福至心靈,便說叫“觀滄海”吧。因為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峨冠博帶的白色人影,面對宇宙滄桑,昂首而立,若有所思,似有曹孟德詩中意境。過了幾天,那位朋友鄭重其事地打電話來,很嚴肅地說經過一番比較,決定採用了。我彷彿站在領獎臺上,幾乎要發表些獲獎感言。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秋風蕭瑟,洪波湧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裡。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對古詩研究的不多,曹操這時的心境應該是比較複雜的,雄圖大志與小資情懷交集在一起,詩由心發,堪稱千古名篇。但他對時光流逝的感慨,人生苦短,奈之若何,“真得好想再活五百年”的想法,肯定是有的。

人都是一點點成長的,在時鐘的滴嗒聲中,在每天的日出日落間,在四季變幻裡,不知不覺地,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進入鼠年,我也是望五之人了,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天命不太清楚,但從單位年齡排行榜上,由名落孫山到探花、榜眼、狀元,對自己應該走向哪裡,卻是不由自主地更加地清晰了。這不是頹廢,也不是不求上進了,只是比年輕人多了些感悟罷了。

新來單位的年輕人,大抵都是90後,朝氣蓬勃,鋒芒畢露,有思想有想法有衝勁,一如幾十年前的自己。但時代在進步,人生觀價值觀在變化,有個過時的詞,叫做“代溝”,現在和他們幾乎是兩條溝的距離了。他們的想法我們不理解,我們認為理所當然的東西,對他們而言亦是如此,甚至應該是多了些鄙視和唾棄。

芳林新葉催陳葉,這是歷史的必然,是對的,應該是“司空見慣渾閒事”。我們都變成了“司空”(季羨林語),他們將來也會變成“司空”的,長江後浪推前浪,就是說的這個道理。但年少輕狂不是狂妄,也不該是“為賦新辭強說愁”,是要在時間的長河中慢慢磨礪積累沉澱的。

朱熹有首勸學詩說的好:

少年易老學難成,

一寸光陰不可輕。

未覺池塘春草夢,

階前梧葉已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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