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了。十六年，對於很多人來說，之間有太多的東西早已被歲月的長河沖刷殆盡，心中的某些角落，已荒蕪成災。但，對於張國榮的粉絲來說，思念在堆疊，越發的厚重。我甚至偏執的認為，那是一種無需理由，與生俱來的鐘情。可能很多人，都不願想起每年的4月1日。愚人節。
我在網上問過很多的朋友，提起2003年，我們都會想起什麼？有人說：2003年，非典在肆意橫行，所有人都在惶恐中度過。有人說：陳坤走進了大家的心裡，七少爺開始家喻戶曉。但幾乎所有人都提到2003年4月1日，那個愚人節的真實玩笑。哥哥離我們而去。
香港的朋友會永遠記住那段歷史：沉浸在非典的惶恐中，所有人都閉門不出，而陪伴大家二十多年的哥哥離開了，從香港中環華文酒店十三樓飛身跳下。數萬人不顧瘟疫，冒著大雨，排著長隊為他送行。一時間，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翩翩佳公子，傳奇等各種詞語出現在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傷痛和嘆息，瀰漫著整個香港，香港媒體也顯現了少有的溫情。
我不知道，這其間到底有什麼愫緣。之前，我看到一段話，說到無腳鳥，一生都在飛行，累了就在風中閉上眼睛，一生只落地一次，就是死亡。讀完的一瞬間，我想起了哥哥，說得好美，這似乎就是他輝煌一生的寫照。但通過後來的瞭解，我才知道，這段話就是他在《阿飛正傳》中說的。無腳鳥，一生只停留一次的鳥，是多麼的悽美。而這段話，也只有從哥哥口中說出來，才能悽美。這段話，屬於哥哥。
其實，很久以前就有一個想法，做一期張國榮的專題。但一直沒有提筆，心中帶有一種強烈的恐懼感。一者：筆拙，怕自己玷汙了哥哥的清譽。二者：曾經的疼痛，就該深深的埋藏，提及也要小心翼翼。半個月前，不二君在空間裡寫到：哥哥，願你在另一個世界，永住光明中。剎那間，一切都在浮動，我深刻的告訴自己，十年了，如果能的話，就該寫點什麼了。因為，我們還會繼續寵愛。
對於哥哥這個稱呼的由來，眾說紛紜，但最具有說服力的有兩個。一是：1989年和王祖賢出演《倩女幽魂》，塑造了書生形象，像極了大哥哥，而王祖賢一直叫他哥哥。二是：在和林青霞拍攝《白髮魔女傳》時，張國榮對化好妝的林青霞說了句“姐姐你好美”，而林青霞則回了句“哥哥你好帥”。不管這其間的緣由，但哥哥這個稱呼，代表著香港歌唱界和演藝界的一個黃金時代，承載了一代香港人的熱情。
哥哥。這個詞語，多少帶著點青春瀟灑的味道。而他一生坎坷，和瀟灑無緣。在中就曾深情的唱到：我就是我 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而煙火是寂寞的，他盛極的綻放，絢爛了深邃的夜空，也留下了無盡的虛空。
聽說我們要做一期哥哥的專題，一個朋友建議我去聽哥哥的歌曲。她說，那是一種傾注所有感情的聲音，若即若離，浮浮沉沉，偶爾還帶著一點不羈，聽過之後的感受或許對你的文字有幫助。在寫這些文字前，我看了網上和書籍裡有關他的很多材料。包括那些大碟的封面照片，不得不承認，這真是張顛倒眾生的臉，眉目英挺，細緻溫文，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那些經典美好的瞬間，已成了記憶，如今只能在歌迷和影迷心中有跡可尋。
這是張國榮留下的一封遺書。
哥哥自1977年參加香港麗的電視臺亞洲歌唱大賽獲香港區亞軍後，和麗的電視臺簽下了五年的合約，正式進入娛樂圈。早期在多部連續劇中擔任過主角與配角，如《浣花洗劍錄》、《甜甜廿四味》等，這期間的作品中，不得不提起長篇電視劇《浮生六劫》，劇中張國榮飾演了體弱卻性情古怪的青年車穗生，戲份不多卻十分搶眼。不過，由於麗的電視當年在香港處於弱勢，張國榮雖以青春偶像之姿小有名氣，卻沉寂多年，難以綻放光彩。
香港曾流行一句話：張國榮也要十年才混出頭。說的就是哥哥在這期間的辛酸和困苦。由於歌唱形象較為前衛不羈，帶有一種反叛和浪漫，並不為當年的大眾接受。他曾在一次戶外演出中唱到興奮時向現場觀眾擲帽，觀眾竟把帽子擲回臺上，更被喝倒彩。1978年推出的首張英文唱片《Day Dreaming》和1979年推出的粵語唱片《情人箭》銷量也不理想。
1982年，麗的電視簽約滿後，改投到無線電視（歌星合約）和旗下的華星唱片（唱片合約）。於1983年，推出唱片《風繼續吹》，與唱片同名的粵語主打歌成為張國榮歷來最受歡迎的歌曲之一。1984年，張國榮的歌唱事業突飛猛進，《Monica》一曲唱至街知巷聞，這首歌使得Disco舞曲首次登上公眾舞臺，張國榮充滿青春激情的火爆演繹更為歌曲添上異彩，使《Monica》成為香港流行音樂史上具有里程碑式意義的作品，也是他歌唱生涯的分水嶺，在業界和公眾中影響深遠，直到15年後仍被評為港臺“世紀十大金曲”冠軍。他亦憑《Monica》一曲首奪香港電臺“十大中文金曲”和TVB“十大勁歌金曲”的金曲獎。 從此張國榮一發而不可收，醇厚的嗓音、性感的舞姿，瀟灑的颱風和動人的演繹使他連續包攬“十大中文金曲獎”、“十大勁歌金曲獎”、“最佳男歌手獎”“最受歡迎男歌星獎”、“全年銷量冠軍獎”、“IFPI大碟獎”等大獎，成為流行音樂界無可替代的天王巨星，華語樂壇的一個傳奇人物。
1985年在香港紅磡連開十場演唱會，得到媒體的好評，多家媒體以一句“極盡視聽之娛”亮相頭版。看過演唱會的朋友都不會忘記那時的哥哥，粉色的襯衣配黑條褲，綠色西裝配黃格褲……還有一件前後都非常累贅的白色長襯衣，跳起舞來象圍裙一樣在身前飄動。雖然和現在的時尚相距甚遠，但也標榜了那個時代的潮流。不過那時的歌迷比現在的瘋狂得多，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僅隔一年之後，1986年在紅墈連開十二場演唱會。整個人處於一種昂揚向上的狀態，給人以流光溢彩的感覺。他的歌藝更加純熟，舞姿更加勁爆，而且形象徹底地脫胎換骨，挺拔的黑色軍裝、各種顏色的修身西裝配立領襯衫，完整地凸現出他的氣質裡剛勁硬朗的一面。同年，他和周潤發、狄龍一起主演電影《英雄本色》，成為87年票房冠軍，那句“不要叫我阿杰，叫我阿sir”成為經典臺詞，由他演唱的主題曲《當年情》成為經典歌曲。《英雄本色》是哥哥值得記住的第一部電影。此後，他不再以歌星的身份客串電影裡的一些角色，而是以一個演員的身份在演戲，儘管這部片子裡他那個角色實在不太討好。隨後的《倩女幽魂》，他已經開始展現演技，可能大家都會記得大雨中，一股鮮血濺到寧採臣的臉上，他措手不及，驚恐，慌張，無辜，茫然，完全嚇傻……全都轉換在一瞬間，把一個書生的氣質和單純表現得淋漓盡致。
1988年，他紅透歌壇，橫掃各大頒獎禮，聲、色、藝都達到了一個歌手的極致。這一年他在紅墈的個人演唱會是二十三場，《愛慕》、《無需要太多》、《共同渡過》、《奔向未來日子》等好歌層出不窮。整場演出，他揮灑自如，儀態萬千，優雅的風采勢不可擋的襲來，絕對是一位濁世裡的翩翩公子。
1989年，事業如日中天的張國榮宣佈告別歌壇，因為他當年33歲，故在紅館連開33場告別演唱會，那年的紅館承受了太多的心碎與淚水，也留下無數的經典瞬間。那一刻，所有人經歷了一場肝腸寸斷的生離。只是沒有人會想到，14年後，這個人卻帶給了這個世界更痛徹心扉的死別。
這個決定實在是令歌迷無法接受，但我相信，對於他而言，只是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心，要奉獻一場完美的演唱會給深愛他的人們。這一次的演唱會結構完整，陣容強大，構思巧妙，尤其是他本人的表演，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最後一場，唱到《風再起時》，歌迷望著大屏幕上流淚的哥哥，泣不成聲。眉眼之間全都是莫名的眷戀。他不斷地說“謝謝”，不斷地深深鞠躬，收存觀眾的禮物，為觀眾拋灑玫瑰花。
演唱間隙，他講了這樣一段話：“……當我看回以往的記錄，好多光輝燦爛，亦是閃閃生輝的明星，都在最光芒的時候告別，到現在我們都還記得他們。所以我知道我這個抉擇，不會錯到那裡去的。……如果一個藝人，知道在什麼時候應該告別的話，他和他的歌迷或者影迷都會難過。但是如果走得太晚，當我離開的時候，就只得我自己一個人難過了。所以我要做一個聰明人，我一定要走先一步。……我知道今晚是最多掌聲的舞臺。我好感謝大家來送我。這舞臺上，我有過困苦，有過眼淚，但是我要說：我得到始終比失去為多。……在娛樂圈十三年，我所做的一切，都問心無愧。來得安去也愜意，今次可以說是瀟灑告別。今晚看到大家，其實我也有點不忍，但是，請你們給我機會去闖好嗎？就算焦頭爛額，我也一定要闖個名堂出來！……”
八十年代中後期的香港，除了張國榮，大家都知道還有一個譚詠麟。哥哥和譚校長平分流行樂壇。在媒體的刻意塑造下，兩者成為一對勁敵。更有兩者的粉絲上演全武行。而就在同一年，兩人都宣佈退出歌壇。這無疑是一種巨大的缺失。
那句“風繼續吹，不忍遠離”，在多年後的今天，也讓很多人潸然淚下。
一個月前，在網上交流的時候，一個網名叫“碧海藍天”的網友對我說：都過去那麼年了，不管當初是多麼的風靡一時，曾經的一切，早已煙消雲散。最後，他還告訴我，炒冷飯沒意思。我只回了“呵呵”兩字。我找不到其他的話語來反駁他的無知。張國榮不是橫空出世、一夜成名的泡沫明星，他是踩著荊棘叢生的坎坷道路，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巨星寶座上的。不管唱歌還是拍電影，他都投入百分百的熱情，做到心中的完美。
但一個星期前，碧海藍天給我留言，他很期待我會怎麼寫，他想從頭開始，細細的瞭解這樣完美的一個人。我回復他說：瞭解這個人，什麼時候都不會晚，他身上有我們學習的東西，比如你說的，追求完美。他說：你最喜歡他的哪張專輯？我回答說：是《Salute》。《Salute》，是他告別前翻唱了一些經典歌曲而收錄成的，裡面很多歌曲的演繹勝過原創。
其實，除了追求完美，哥哥的謙遜善良，在圈內有口皆碑。張柏芝住院，哥哥去探望並摘下自己的護身符送她。史燕生癌症病危時，他不顧香港人說那年不宜看病人的避忌，寧願出門之後自己偷偷燒紙，也專程到北京去看他。
退出歌壇後的他，仍以飽滿的熱情活動在演藝界。這隻無腳鳥從未停止過飛翔。
1990年，哥哥主演了《阿飛正傳》，旭仔這個角色讓他奪得當年金像獎影帝，不過未能出席。或許哥哥的經歷和旭仔過於相似，電影和生活在他心裡早已交融，深情的演繹使得他的演員身份從出色跨越到精湛，《阿飛正傳》也成為香港影壇最出色的電影之一。
1993年，他接拍了電影《霸王別姬》，這部電影被稱為中國電影史上無法超越的豐碑，也為張國榮帶來了崇高的國際聲譽。程蝶衣這個“不瘋魔不成活”的角色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該片先後獲得第46屆戛納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金棕櫚大獎（這是中國影片首次獲此殊榮），第46屆戛納國際電影節最佳男演員提名（張國榮僅以一票之差落選，而且原因是組委會想要分散獎項），1993年國際影評人聯盟大獎——費比西獎（霸王別姬全票通過，這也是中國影片首次獲此獎），第51屆美國電影金球獎最佳外語片等。上面提到的史燕生是個京劇專家，就是在拍攝《霸王別姬》時認識的，過後他從未忘記過。在寄給京劇大師張曼玲的明信片背面，他工工整整的寫上“恩重如山”四個字。當我看到這些文字記錄的時候，幾次感動得想哭。這改是個多麼懂得感恩的人。
而在1994年，大家記住他的影片，應該首推《東邪西毒》。
到了1995年，退出樂壇六年的張國榮在萬眾期待下宣佈復出。復出後首張專輯《寵愛》被業界稱為“救市之作”，全球年度銷量突破200萬張，香港年度銷量30萬張，位居IFPI公佈的全年唱片銷量榜榜首。之後，張國榮推出幾張大碟，但申明不領取任何競爭性獎項。即使如此，他的人氣一直很高，有他出現的場合必定人潮湧動。
在後期的音樂作品中，觀眾《紅》的評價極其的高。網上的一個朋友對於《紅》有這樣一段文字：《紅》是他自己組隊製作的大碟，集中了梁榮鈞和林夕等樂壇高手，氣氛上妖魅迷離，風情萬種；在歌曲的演繹上，第一曲《The 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s》就先聲奪人，比八九年更加醇厚和滄桑的歌喉驚得我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後，《偷情》的慵懶，《不想擁抱我的人》的寂廖，《怪你過分美麗》的纏綿，無一不在他充滿磁性的聲線中神韻畢現，最後那一首他自己作曲的《紅》更是銷魂蝕骨，一聲聲低沉的“紅”，使聽者的心中似乎有大朵大朵的薔薇隨著節奏囂張地綻放。據說這首歌是他第一次命題作文，告訴林夕就要寫“紅”，作為大碟的主題歌。整張大碟落力體現了這個字的精髓，在香港出版的《紅》，封套上乾脆是大紅一片，了無隻字，在專輯的整體設計上下足了工夫，與他的超人唱功相得益彰，使這張大碟在歌壇排行榜上出盡風頭。但對我而言，我更鐘愛單曲。
2000年，是個千禧之年，張國榮開始走入人生最黑暗的三年，也是他生命的最後三年。在2000年至2003年之前，不得不提及世界巡演熱情演唱會和《槍王》《異度空間》這兩部電影。
2000年開始，張國榮準備給觀眾一場視聽盛宴，開始策劃世界巡演熱情演唱會，自己擔任了整場演唱會的藝術總監。還請了法國著名的服裝設計師Jean-Paul Gaultier設計服裝。7月31日，張國榮帶著極大的熱情登上了香港紅磡的舞臺。雖是絕對的驚豔，但在第二天就受到香港各大媒體的攻擊，“扮女人”一說炒得鋪天蓋地。有人說：長髮是貞子的化身，也就是女鬼。而Jean-Paul Gaultier的設計理念是"從天使到魔鬼"，由開場純白色羽毛裝象徵天使的化身，到天使幻化成穿著古董貝殼半邊裙的人間美少年，到穿著金色西裝的拉丁情人，到披著一襲玫瑰紅絲絨OPERA COAT的魔鬼化身……從頭到尾都是極盡所能體現一個美男子的魅力。對於媒體的攻擊，張國榮以一貫儒雅的作風做了淡淡的回應：我們需要做一些創先河的事情。
其實，多希望他能歇斯底里的痛罵那些媒體，不要把一切埋在心裡。著名主持人查小欣做過一期揭開張國榮死亡之謎的節目，之後她說，對於熱情演唱會這件事，哥哥一直很介懷。是啊！歷時半年，他帶著熱情演唱會橫跨東亞北美17個城市，舞臺上的他高貴而風騷，端莊而性感，優雅而囂張，天真而放蕩，活脫脫一個天使，勾惑了許多人的心。那種美體現到極致，卻得不到香港人的理解。
2001年4月，張國榮回到香港舉辦熱情演唱會的最後兩場。可悲的是，香港媒體對他進行180度的轉彎，大力讚揚。這種前倨而後恭的態度無疑又是第二次深深的傷害。他是感情細膩的人，他不會認為香港人是認可了自己，而是一種盲目的跟風。
上面幾張圖片，是他幾部電影的劇照，都來自於百度網。用心的看，不難發現，二十多年來，他的外表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有變化的只是他的眼神。八十年代的滄桑，九十年代的雲淡風輕，零零年代的氣定神閒，到最後兩年若隱若現的憂鬱。這雙沉澱了許多故事的眼睛，平靜的變化演繹著唯美的一生。這雙眼睛使他的面容不是簡單的漂亮，而是一種真正具有靈魂的美麗，不被超越，不可模仿，無法替代。
眾所周知，哥哥的最後兩年，精神上飽受折磨，抑鬱症讓他痛不欲生。
抑鬱症是一種什麼樣的病？專家說：抑鬱障礙是一種危害性極大的疾病，可以導致患者喪失工作和學習能力，不進行積極有效的治療，抑鬱障礙症狀會反覆發作、慢性化，可造成自殺。患上抑鬱症的人，總會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認為前景灰暗，度日如年，對未來充滿了絕望、自責、自罪的情緒，以為自己是個多餘的人，只有死了才能解脫。抑鬱症患者有一半以上有自殺想法，其中有20%最終以自殺結束生命。世界衛生組織的最新資料顯示，到了2020年，抑鬱症將成為僅次於癌症的人類第二大殺手。自殺未遂的患者，特別容易再次自殺。而且男性比女性更傾向於選擇保證致命的方法，如開槍自殺和跳樓自殺。
我們國家把自殺分為情緒性自殺和理智性自殺兩類。我個人認為，哥哥應該屬於理智性自殺，由於自身經過長期的評價和體驗，進行了充分的判斷和推理以後，逐漸地萌發自殺的意向，並且有目的、有計劃地選擇自殺措施。童年親情的缺失，二十年的坎坷星途，一段不被人正眼看待的感情，輿論的巨大壓力，這些早已耗盡他的熱情。他真的很累。
他的死，和《槍王》《異度空間》這兩部電影有說不清的干係。這是兩部演繹心理疾患的戲。最後這兩年，他一點都不快樂，但為了演好戲，他拼命的研究人的精神狀態，體會精神病人瘋狂和陰暗的心情，做到與角色合二為一。雖然一貫擅長塑造悲情人物，以他表演的專業水平，抽離角色不是難事，但他真的不快樂。因為不快樂，所以沒有立刻抽離角色。看過這兩部電影的朋友都會想起裡面的那些場景：他用槍頂著自己的頭，在角落裡獨自嗚咽，他抑鬱不可排解，偷偷拿儀器電擊自己，全身抽搐，兩眼直瞪。
如果他能聽得到，我相信歌迷朋友們最想對他說話是：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再追求完美，我們只要你快樂。是的，失去之後的痛，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來治癒。我們更想要你好好的，快樂的，活著。
到此，我想起一個朋友說的一句話：喜歡他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這隻無腳鳥選擇了落地，也是這個天使迴歸天堂的時候。想想，這也不失為一種美好的結局，天堂裡沒有他的困惑和痛苦，他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到此，我的心情也平復了許多。只要能夠解脫痛苦，不在我們身邊，哥哥也可以常住心裡。每當在腦海裡閃現那些百媚生的瞬間，每當耳邊又響起他的喃喃細語，我們應該覺得幸福。這個男人奉獻給我們的美好太多，我們無權要求他留下。在以後的一生裡，我們像他：拼搏，堅守，尊重，感恩，守信，包容。
知道嗎？無腳鳥又名極樂鳥，還有一個更漂亮的名字 ：天堂鳥。
感謝命運的恩賜，曾經有過他。願哥哥在天堂，永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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