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你鮮衣怒馬，歸來仍是少年

【文】崖涘

【圖】unsplash

“顧啟生”，開啟美好人生，多麼好聽的名字，多麼熱烈的期盼，你的父母沒什麼文化，這名字起的倒是不錯，怎麼就沒好好教育你呢！你看看你，像一個初中生的樣子嗎，你都做了些什麼，你對的起你父母嗎？你對得起我嗎？你還有臉待在這裡嗎？我每看見你一次都覺得丟臉”。這位身強體壯，膀大腰圓面容卻還長的不錯的女性老師咬牙切齒的說著。看她那架勢好像恨不得撲上去狠狠的給這個孩子一個耳光，好叫他知道什麼是羞恥。如果不是校長在這的話。“你罵我可以，但不準羞辱我的父母，你沒有資格，我不上什麼學了，從此你也沒有資格說我”顧啟生憤怒的瞪著他那牛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個魁梧的女人大聲喊著。說罷掉頭而去，十分決絕。“你回來，還敢頂嘴……”可顧啟生已經沒有影子了。

啟生的父母確實沒什麼文化，只是兩個倒騰著做些小買賣的小販子。他們辛辛苦苦賺錢就是為了能夠供孩子好好學習，長大了有出息。可以不再像他們這樣吃苦受罪了！啟生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從小就幫著父母幹這幹那，經常受到鄰里街坊的誇讚！而他的學習成績也不錯，一直名列班級前幾名！父母也十分欣慰！去年夏天的一個晚上，母親讓他去附近的小賣部買袋鹽回來，啟生拿著錢就走了出去。當他走到鄰居馬叔叔家後窗子的時候，突然聽到一些異樣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帶著些許痛苦，時而又有些難以說清的愉悅呻吟！“這是怎麼了，這不是馬嬸子的聲音嗎，是有人在欺負她嗎？不對呀，馬叔叔已經回來了呀！嗯，可能是他們在打架呢”！啟生年紀雖小，卻也知道人家的家務事不好管的。於是邁步向前走去，可他剛邁開第一步的時候這原本若有似無的聲音卻高了起來。馬嬸子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急促不停的響著！好像她正經歷著極大的痛苦！“啊呀，這可壞了，再這麼打下去要出人命了，床板都滋滋響了”啟生急得來回轉圈圈，不知道該怎麼去勸說解決。這個天真的傻小子，他哪裡知道里面正在上演著什麼樣的激情戲碼！啟生轉著轉著突然發現這後窗子裡邊的窗簾好像有風吹著似的，一動一動的！他可以間斷的看到屋裡的情景！他靠近一看，瞪大了雙眼。兩個赤條條的軀體正在緊密的纏繞著，他們好像在做著什麼機械式的運動，馬嬸子光潔無暇的身體一展無餘的暴露在他眼前！他說不清此時自己是什麼感覺，只是口乾舌燥渾身熱了起來。他不敢再看下去了，撒腿向著小賣部跑去！

夜裡，父母早已熟睡了，啟生安靜的躺在床上，心卻砰砰的跳著。他還是忘不了那憎人的一幕，睡不著了。“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我看到那個畫面之後心跳加快身體都熱了，好像還有一種舒服的感覺呢”。他想著想著，終於還是沒想明白因為什麼，不知不覺睡著了！只是從那以後，他開始痴迷這種感覺了。每天都會有意無意的走過馬叔叔家的後窗子！有時他還可以看到同樣的情景，有時就什麼都看不到了！每當他看不到的時候就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時間過得真快，就這樣一年過去了！啟生已經把這件事情當成了吃飯一般，就好像不去做就會餓肚子了！但他卻從父母口中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小馬兩口子這兩年光景不好，去外地打工去了”。聽到這個消息，啟生神色黯然的回到自己的屋去！他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像一個丟掉了玩具的孩子，顯得孤獨無助。父母看到他的樣子兩個人無奈的打趣“看來這孩子和他馬叔叔相處的不錯，人家走了他還傷心了”。第二天啟生無精打采的去上學，他腦子裡還是想著馬嬸子那潔白的玉體。無聊的一天過去了，放學了，啟生拖著緩慢的步伐向學校大門走去。可當他走過洗浴房的後窗子時，他聽到裡面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吵著，鬧著。“小萌，你長的雖然好看，可那裡卻沒有我大，看，像個小饅頭似的！”“胡說，長的漂亮最重要，人家那裡還正在發育，以後比你的還大”“哈哈哈哈……我才不信呢”這百靈鳥般動聽的聲音傳入了啟生的耳朵裡！他忽然覺得又有了以往那般身體愉悅的感覺了！啟生非常興奮的，抬頭四處打量著尋找著在哪可以看到裡面情景的地方。終於，他發現了，浴房對面的二樓頂上一定可以看到裡面的！他激動的開始尋找上樓頂的梯子！啟生忘情的陶醉著欣賞著對面浴房窗戶裡面那兩具年輕的，曼妙的身體！“老師快看，就在那，就是他，就是他在偷看女同學洗澡”。一陣刺耳的，讓人討厭的聲音傳入了正沉迷在欣賞美景的啟生的耳朵裡！這是個向來和他相處不好的同學，旁邊便是那身材魁梧的女班主任了。

“這小子被開除了，你們做父母的不知道是怎麼教孩子的，哼！”女班主任對著啟生那滿臉驚訝的父母親說完這句話便甩袖子離去！啟生的父母像是瞬間老了似的，他們怎麼樣都想不到自己眼中那個一向聽話懂事的兒子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母親無助的拉著父親的胳膊哭了起來！傍晚時分，啟生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中。“爸媽，我不想讀書了，我長大了，我想出去打工”！父親艱難的挪動著步子，走到啟生的身邊將他按到了椅子上。“在爸爸心裡，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爸爸媽媽沒有文化，就想著讓你能好好學習，將來能有出息，不用再受我們這份苦啊！你看看你媽，她才三十六歲，卻已經活脫脫像個老太太了，我們還能幫你多久啊，未來的日子還是要靠你自己啊！”啟生淚珠子像狂風后的暴雨，一下等不上一下。“做錯事情並不可怕，但是得改啊，爸能理解你的心思，可你還沒有到了那個年紀，以後你總是會娶妻生子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不讀書也行，但總要找個事情好好做啊！做出點名堂，我和你媽有一天走的時候也就不用擔心你了。如果你要出去，外面的世界太亂，你一定要保留一顆本心啊！”啟生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嚎啕大哭出聲來。父親從他那破舊的做買賣裝錢用的布袋子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本書來遞到了啟生手裡。“這是和我們一起賣水果的小宋手裡常翻著的一本書，他說這書寫的真好，教會他很多做人的道理，書裡面的那些人的品德夠他一輩子學習。爸爸用兩條魚跟他換來的，你拿著好好看看吧，爸爸沒有文化，你一定能看明白的”！啟生止住了哭泣，他接過這本書仔細看去《平凡的世界》，他拿著書

回到自己的屋裡！

啟生很快就被書中的人物吸引了，他欣賞孫少安那異常堅強不怕辛苦勇敢拼搏和命運作鬥爭的精神，他嚮往孫少安與田曉霞那甜美純粹的愛情！他被書中那些嚮往美好世界併為之打拼的人的精神帶來極大的鼓舞！原來這平凡的人生竟可以如此不平凡，原來這純粹的愛情竟可以如此美麗！原來人生中有如此多有意義的事情！原來讀書真好！從此啟生開始喜歡上了讀書，他讀過中外名著，讀過學術雜誌，幾年下來，他讀了何止上萬本書！啟生離開家了，他去了外地，他打過各式各樣的工。他端過盤子，上過工地，他當過學校保安去高等學校當旁聽生，也做過小買賣，小生意。唯一不變的就是手裡永遠都拿著一本書！他變得很有見識，對很多事情都有獨特的見解。朋友們都喜歡叫他萬事通！

十年過去了，當初那個青澀的少年早已變得成熟。而他現在有了新的職業，他是一個受眾人歡迎的青年作家。他的書一經出版，屢屢獲獎，儼然已經是個成功人士了！可誰又能知道這曾經是一個喜歡偷窺而被學校開除的孩子呢！父親的教誨他始終銘記，他始終保留著一顆赤子之心！許多著名的大學紛紛邀請啟生去做演講，他總是這樣開場的：我要感謝我的父親，是他用他那粗壯的手掌將我從歧途中拉了回來，給了我重生，父親給了我兩次生命！他是個沒有文化的人，我卻覺得他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教育家！他比我要成功！…………生活總是讓人愉悅的，但是讀書卻使人興奮…………

最後，願你鮮衣怒馬，歸來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