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郎朗30年

我和郎朗30年

在學琴上,郎朗總是“吃不飽”。進了中央音樂學院以後,他飛快地進步著。趙老師的教學方法很適合郎朗,他上課從來不發脾氣,在講課的時候,總是採取孩子聽得懂的語言。郎朗上課也很愉快,消化吸收快,效率非常高。記得郎朗剛剛進入附小的時候,趙老師問我:“怎麼樣?能聽明白嗎?”他是問郎朗能不能消化昨天的課。我回答道:“整出來了。”“啊,這麼快呀。”趙老師露出驚訝的神情。他沒想到我們當天晚上回家就完成了。

趙老師很愛護郎朗,總是給他“吃小灶”,把郎朗的課時安排到最後,這樣可以增加上課時間。我知道,趙老師作為一名老教師,長期下來積累了一套很有效的教學方法。同時,趙老師也是很有追求的老師,把培養學生當做培養藝術家的過程。對郎朗,趙老師格外看重和喜愛。

但是,我也明白:我的兒子郎朗,不是普通的鋼琴學生,他的吸收能力也不同於普通的學生,他需要更多的營養。我必須不斷地給他加量,再加量。

所以,我既聽趙老師給郎朗上課,又千方百計到處聽別人上課。為了能多聽一點,我像個間諜似的,想盡了一切辦法。有時候,我拿個掃帚,有人來了,就假裝在走廊裡掃地,人一走,就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裡面的大師上課。有時候趴在窗戶外面聽,下雨了,就穿著雨衣,在雨中聽。其他家長只是上專業課才會來學校,我有沒有專業課都會來,天天來。冬天的時候,太冷了,外邊待不住,管理宿舍的叢紅老師會讓我到值班室去坐坐。我給郎朗收集一切有用的資料,尤其是郎朗正在彈的曲子,我一定想方設法給他收集不同大師演奏的版本,如果學校能借到就在學校借,學校沒有的在張晉老師那裡總是能找到。我給他錄下大量大師的曲子,回家我們一起聽,一起分析研究。我們的錄音機很舊,但就是通過那臺破舊的機器,我們一起聆聽了無數世界頂級音樂家彈奏的美妙樂曲。後來郎朗的同學孫竟薇爸爸給我們換了錄音設備,我們的條件才逐漸改善。

在音樂鑑賞方面,附中年輕的張晉老師,是我們最好的盟友和支持者。他對郎朗的鋼琴天賦堅信不移,他對音樂有極高的鑑賞力,在啟發郎朗對音樂的感受和領悟上,給予了很多幫助。

郎朗這時候對曲子的表達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並不總是聽我的,我們爺倆經常會為曲子如何表現發生激烈的爭吵和衝突。有時候爭執不下,我會動用家長的權威,用高壓政策來解決。郎朗說,這樣吧,我把兩種意見都帶到老師那裡,讓老師評判。結果,他回來說:“這樣挺好,咱們倆各對50%,加起來不正好嗎?”

音樂學院經常請外國著名音樂家來講大師課,大師課通常在502教室上。我為了能聽大師課,天天上502教室擺凳子,自己帶上筆記本坐到後面聽。我是最積極的,總是第一個進教室。後來學校在佈告欄上貼了通知,不讓家長來參加。那也攔不住我。不讓進教室,我就站在門外或者窗戶外聽。反正門衛是攔不住我的,我穿著警官服,戴副墨鏡,大搖大擺就進了教室。不是我不把學校的規定放在眼裡,而是我太想學了,這麼多年跟郎朗一起學,我已經深深地著了魔,生怕漏掉一堂重要的課,尤其是外國專家的課。

雖然我對彈鋼琴是一張白紙,但我始終陪著郎朗在一起學琴,一起聽課,一起探討,受益匪淺。最後他畢業了,我也算跟著畢業了。

我始終覺得,我不僅是郎朗的父親,還是個教練,是個“夥伴”。所以必須跟他一塊兒學習研究,我們父子倆一塊兒打,形成一股合力,兩個人的智慧和靈感加在一起,自然要比一個人強,效率更高,孩子學起來也更有興趣和勁頭,結果自然不一樣了。

考進附小,我的信心更足了。我對二叔不止一次地講過:“老二,你看著,我非把郎朗推向世界不可。一定的!”

石油大王洛克菲勒說過:“只有偉大的目標才有激盪人心的力量。”確實如此,如果當初我們給自己定的目標只是考上中央音樂學院,能搞專業就不錯了,可能我們父子倆就沒有那麼大的幹勁,也不可能走得那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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