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頭士的靈魂——約翰列儂:我要用“幻想”為世界療傷


披頭士的靈魂——約翰列儂:我要用“幻想”為世界療傷


You may say I'm a dreamer

你也許會說,我在做夢

But I'm not the only one

但我絕不會是孤身一人

I hope someday you'll join us

希望有一天你會加入我們

And the world will live as one

到那天,世界將會大同

——約翰•列儂《Imagine》(幻想)


一、

1940年10月9日,盤旋在英國利物浦上空的德國轟炸機正對這座城市進行狂轟濫炸,就在這一天的黃昏,約翰•列儂降生在一家婦產醫院,其時利物浦的天空殘陽如血,正下著雨和炸彈。

母親茱莉亞(Julia Stanley)為他取名為約翰•溫斯頓•列儂(John Winston Lennon),她希望小列儂能夠像戰時首相溫斯頓•丘吉爾一樣堅強,如鬥牛犬一般不畏強蠻永不服輸。

小列儂的身世並不幸福。

父親艾爾弗雷德(Alfred Lennon)是名海員,一次出海後便失聯了,有人說他父親在非洲被抓了,也有人說是拋妻棄子,反正,無能為力的母親最後不得不讓小列儂寄養在她姐姐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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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咪咪姨媽(Mimi Stanley)對小列儂非常照顧,但也許是自從小離開父母,小列儂的性格頗內向和害羞,甚少主動與人交談,常獨個悶頭閱讀姨媽書架上王爾德的書,細味書中悲劇童話的苦難情節和善惡美醜交融的哲學。

也許是閱讀太投入,用眼過度讓小列儂視力不佳,像其他愛美的孩子一樣,他也配帶隱形眼鏡,卻一直無法適應,飽受隱形眼鏡之苦。

一次偶然的機會,小列儂試戴了祖母的那副小圓眼鏡,舒適和清晰的感覺讓他猶如發現新大陸,瞬間便愛上這“土土”的小圓眼鏡,並從此丟棄那讓他不適的隱形眼鏡。

成名後,圓框眼鏡甚至成為列儂的一個象徵。

是啊,為什麼要趕時髦,而苦了自己?為什麼要選擇活得如此不快樂?

他記得五歲那年,媽媽告訴他,人生的關鍵在於快樂。

上小學後,人們問他長大以後要做什麼,他寫下“快樂”二字,卻被同學們嘲笑。

多年以後,回想起那一幕,約翰•列儂說:

“他們告訴我,我理解錯了題目。

而我告訴他們,是他們理解錯了人生。”


二、

雖然列儂的成長伴隨著孤獨與誤解,但萬幸封閉的性格並沒有扭曲他的心靈,相反讓他的內心世界騰出一片天地,專門去容納那些讓他“快樂”事物。

列儂喜歡聽音樂,十二歲便迷上搖滾。

他央求姨媽送他一把吉他。

憑著這把吉他,1955年初列儂在學校裡組織了一個搖滾樂隊"the Quarrymen"(採石工人),自己擔任主唱和詞作者。

他的中學校長很欣賞這位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寫了一封推薦信,讓列儂前往利物浦藝術學院學習。

進入藝術學院後列儂更加痴迷於搖滾,甚至表示只有“搖滾是真實的,其它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1956年,列儂在一間教堂內彈吉他,惺惺相惜地認識了保羅•麥卡特尼(Paul McCartney),那是音樂史上讓人神往的一次相會,那是搖滾樂迷心中永遠閃閃發光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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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憑藉才華,先後吸引了音樂才子喬治•哈里森(George Harrison)和林戈•斯塔爾(Ringo Starr)加入樂隊。

1960年,四個年輕人把樂隊改名為“The Beatles”,也就是家喻戶曉的“甲殼蟲樂隊”,又名“披頭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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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頭士”樂隊有多牛?

1962年發行第一支單曲《Love Me Do》便進入英國流行榜,次年發行首張專輯《Please Please Me》更一舉創下連續30周位居英國流行音樂專輯榜榜首的紀錄。

1964年4月4日,創下包攬公告牌Hot 100單曲榜前5名的紀錄;同年憑藉歌曲《A Hard Day's Night》獲得第7屆格萊美最佳樂隊獎。

1965年推出“披頭士”代表作之一歌曲《Yesterday》,蟬聯4周美國公告牌百強單曲榜首 ;同年10月26日,英女皇在白金漢宮親自為披頭士成員授勳。

1967年發行的專輯《Sgt.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獲得第10屆格萊美年度最佳專輯獎 。

1968年發行的單曲《Hey Jude》連續9周位居美國公告牌榜首,單曲唱片全球銷量超過了八百萬張,成為又一代表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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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樂隊於1970年解散後,人們對披頭士的喜愛亦不減。

1988年“披頭士”樂隊進入搖滾名人堂;1996年憑藉單曲《Free As A Bird》獲得第39屆格萊美最佳流行樂隊獎;2004年《滾石》雜誌評選了“歷史上最偉大的50位流行音樂家”,The Beatles名列第一;2008年他們在美國公告牌“最傑出音樂人Hot 100”榜單中名列榜首,同年以20首冠軍單曲在公告牌“最多冠軍單曲”榜單中排名第一。

根據英國官方排行榜公司公佈的數據,截止於2014年12月,穩坐全球唱片銷量總冠軍寶座的,還是披頭士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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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紀念披頭士樂隊,有人把天上有五顆小行星分別命名為披頭士星星、列儂星星、麥卡特尼星星、哈里森星星和斯塔爾星星。


三、

1965年專輯《Help!》發行後,列儂在一次採訪中表示:“I was really crying out for help.”(我真的痛徹心扉地想尋求幫助)。

披頭士的歌曲歌詞內容大多是隊員的親身經歷,用列儂自己的話說,就是“它們源於我本人的生活,而非杜撰出來的美妙故事”。

樂隊的走紅帶來了60年代全球性的“披頭士”熱潮,作為樂隊靈魂人物約翰•列儂自然人氣急升。

但唱片的銷量和身價真的就是列儂自己所追求的“快樂”了嗎?在“披頭士”的全盛時期,列儂居然感到迷茫。

列儂的迷茫需要一個人為他開解。

1966年9月,約翰•列儂在倫敦觀看一場著名的激浪派行為藝術表演《切片Cut Piece》。

穿戴整體的女行為藝術家站在臺上說:

“來吧,剪下我的衣服,隨便哪裡,每個人剪下的面積不要大於一張明信片,並請將這碎片送給任一個你愛的人。”

觀眾陸續登臺,在緘默中剪割下女藝術家的衣服,直到她一絲不掛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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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列儂首次邂逅小野洋子這個東方奇女子,她野性十足,御用的藝術主題是裸露與和平。

列儂認定小野洋子就是自己的Ms. Answer,她宣揚和平主義的先鋒藝術理念與列儂的想法不謀而合。

列儂自己說:“任何人包括披頭士的成員,假如不理解我為何要與洋子在一起,那就是對我的最大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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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洋子改變了列儂的音樂風格和音樂思想,從之後披頭士推出的歌曲“Across the universe”和“nothing is gonna change my world”等可知,歌詞中穿越宇宙和闊達世界的情懷一掃《Help!》時期他的迷茫和頹然,說明列儂真的走出來困惑,理清了自己的藝術思緒。

約翰•列儂再次奔向自己認定的“快樂”。


四、

1968年夏天,列儂開始與洋子同居,然而早在62年,列儂就與辛西婭•鮑威爾(Cynthia Powell)結婚,且已有一個五歲的兒子朱利安•列儂(Julian Lenn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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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辛西婭永遠都只能是列儂的忠實聽眾,相對於孤身走在藝術前沿的列儂,兩人的精神世界註定似的漸行漸遠。而洋子的出現卻驅散了列儂的孤獨感,叛逆不羈的洋子猶如王爾德筆下的女巫,一揮魔法棒就點開列儂封閉的心扉。

當列儂與辛西婭的婚姻到了崩潰邊緣,一直疼愛列儂兒子的保羅•麥卡特尼擔心大人的婚變會對小孩帶來心理陰影,於是保羅特意為列儂這五歲的兒子Julian寫下一首《Hey Jude》(Hey,Julian),鼓勵朱利安要勇敢生活,不要害怕。

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

嘿朱迪!別沮喪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

找一首哀傷的歌把它唱得更快樂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記得,將它唱入你的心田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世界就能開始好轉

無心插柳的一首《HeyJude》穩居流行榜長達9個星期,成為披頭士後期商業的一個高峰。

1969年3月20日,列儂和大他7歲的小野洋子在直布羅陀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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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二人一起創作實驗音樂,發行唱片以及探索先鋒藝術。

蜜月期間,二人躺在阿姆斯特丹的希爾頓飯店的床上整整七天不下床,接受世界媒體採訪,宣揚兩人的“床上和平行動”,以此反對美國的對越戰爭。

列儂與洋子通過這個行為藝術向全世界呼籲:武力不會對和平有任何幫助,任何人都可以通過躺在床上一星期而獲得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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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為什要戰爭?為什要暴力?不如躺在床上快樂地享受人生的美好!


五、

洋子的介入讓列儂與保羅產生矛盾,一是保羅無法容忍洋子在錄音室裡的瘋狂舉止,而音樂理念改變了的列儂也怒斥保羅的音樂沒有思想,披頭士樂隊內部出現嚴重分歧。

1969年9月,在發行那張著名的專輯《Abbey Road》(修道院之路)以及第二年發行了《Let It Be》後,就在1970年,傳奇的披頭士樂隊宣佈正式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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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頭士四人一排橫度Abbey Road的照片,是廣為流傳的“網紅”照片,至今仍有不少人爭相模仿。

在他們的後背,其實是披頭士的御用錄音室。他們走得如此毅然,不帶半分留戀。保羅甚至是光著腳走的,他的右手還夾著香菸。

單曲《Let It Be》傷感而大氣,被譽為披頭士最偉大的歌曲,“Let It Be”就是“隨他去吧”的意思,這也許代表著披頭士成員對樂隊解散的一點無奈的灑脫。

let it be, let it be

隨它去吧,隨它去吧

Whisper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輕輕說著智慧的話語:隨它去吧!

And when the broken hearted people living in the world agree

當世上所有心碎的人們都同意

There will be an answer,let it be

會有一個答案:隨它去吧

For though they may be parted,

儘管他們也許是分開的

there is still a chance that they will see

仍有機會可以看清楚

列儂與保羅,這對惺惺相惜的音樂天才——曾經至親密友,在披頭士解散之後幾乎反目成仇,幾年間經常針鋒相對地寫歌互懟,讓歌迷都唏噓不已。

幸好他們最後都能夠冰釋前嫌,和好如初。


六、

1971年的春天,列儂與洋子移居美國紐約。這一年的秋天,列儂發行了他的個人經典之作《Imagine》(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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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ine there’s no heaven

幻想世上並沒有天堂

It’s easy if you try

這很容易,只要你敢於嘗試

No hell below us

我們的下面沒有地獄

Above us only sky

我們的上面只是天空

Imagine all the people

幻想世上所有的人們

Living for today…

為今世而活…

70年代的列儂幾乎完全投身於和平運動,頻繁參加反對美國越戰的遊行,因為英國支持美國越戰,甚至退還了英女皇的勳章。

那段時間列儂與洋子居住在鄉間的別墅,早晨有濃濃的霧,清新空氣和看不盡的綠意。

列儂在白色的鋼琴上敲出一段淡淡的伴奏,輕盈如平和的呼吸、心跳,如此開始了《Imagine》的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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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上面沒有天堂,我們的腳下沒有地獄,我們的頭頂只有天空,讓我們為今生而活。

幻想沒有國界,沒有宗教,沒有貪婪,沒有殺戮的世界,四海之內皆兄弟,共同快樂分享人間的美妙。

《Imagine》所描寫的正是列儂心中的大同世界,被譽為烏托邦的聖歌,喚起無數人心底裡對和平渴望的共鳴。

2015年11月13日,ISIS極端組織血洗巴黎,震驚世界。

恐怖襲擊發生十幾個小時後,德國鋼琴家大衛用自行車拉來一架印有反戰標誌的鋼琴,趕到驚魂未定的巴黎,固定好鋼琴後,他一言不發地坐上去,靜靜開始彈奏。

當列儂《Imagine》的旋律響起,圍觀民眾紛紛落淚。

平和悠揚的旋律似把人們帶到那個沒有戰火、沒有隔閡的美好烏托邦,那無辜的89條生命並沒逝去,世界也不再是現在千瘡百孔的模樣。

列儂的音樂一次又一次為世界療傷。


七、

1975年10月9日,列儂生日那天,他和洋子的孩子西恩•列儂(Sean Lennon,日本名:小野太郎 )出生。

列儂把掛在床頭五年沒動過的吉他取下來,為兒子創作了歌曲《Beautiful Boy》。

此後列儂夫婦便潛心在家照顧孩子西恩,幾年時間僅僅出過兩張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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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儂深諳生活的意義,他說過一句名言:當我們為生活疲於奔命時,生活已離我們而去。

眼下他最有價值的生活和最大的快樂正是這天倫之樂。

1980年12月8日晚,列儂剛為洋子的歌曲《如履薄冰》配完吉他曲,夫婦離開錄音棚著急回家看望心愛的兒子。

但當他們走到曼哈頓自家公寓大樓前,等待他們的卻是精神病狂熱歌迷大衛•查普曼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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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列儂身中四槍倒在血泊中,小野洋子抱著列儂的頭痛哭呼救,而瘋狂的槍手查普曼行兇後沒有逃跑,反而呆立原地胡亂翻看一本小說《麥田裡的守望者》,該狂徒早前甚至還恭敬地向列儂索要過簽名。

一代巨星就此隕落。

列儂身亡後,全世界數百萬歌迷到其寓所達科塔大夏參加默哀悼念;《時代週刊》以“音樂之死”為封面報道他的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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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列儂的音樂主題多為和平、博愛以及理想主義,他商業上的巨大成功、惹人爭議的先鋒藝術理念以及悲劇性的結局無一不是人們茶餘飯後的絕佳談資。

然而不管你對他的態度是喜愛還是否定,列儂大概也不會在乎。

約翰•列儂毫無疑問是一個天才,一個傳奇,或許他在乎的,只是一心追求自己的“快樂”,就如同五歲那年小列儂聽媽媽的教誨,就似小野洋子回憶他如孩子般“活在夢裡,過著旋風般的生活”一樣。

假如天下人都能像他一樣,天真地追求自己的快樂,或許大同的世界真的也就不遠了。

是吧?列儂。


八、

2012年倫敦奧運閉幕式最後,利物浦的孩子合唱團唱出《Imagine》,隨後大屏幕播放列儂吉他彈唱的畫面,現場立刻掌聲雷動。

2013年3月21日,小野洋子在推特上發佈一張照片,是三十多年前列儂被射殺時戴的圓框眼鏡,血跡一直未擦拭,同時配上一段文字:

“1980年12月8日,約翰•列儂被射殺至今,美國共有105萬7千人被槍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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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美國總統奧巴馬轉發了這推特。

鮑勃•迪倫說過:

“很多人以為一個人能改變世界,而我知道不行。”

列儂也許會認同迪倫的講法,大同世界是永遠不會出現的烏托邦,但我相信列儂絕不會後悔成為那個天真而堅定的逆行者。

願世人能為大同世界再增添更多“幻想”。

讓我們銘記他——約翰•列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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