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剝鵪鶉蛋時，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隻小鵪鶉，黃褐色的羽毛，短短的小腿，像只縮小版的小母雞。
鵪鶉是父親在河堤上撿到的。那時我們家剛搬到黃河灘，父親已病退在家，每天早晚都會去河堤上鍛鍊。母親常說，河堤上那棵歪脖樹硬是讓父親拉禿了皮。撿到鵪鶉的那天早晨，天氣還有點涼涼的，父親回來的比往日都早些，臉上帶著笑。一身藍色的半舊中山裝，好手彎曲在胸前，那小小的身子便趴在父親的臂彎裡。我驚喜地圍著父親叫，費了半天終於從父親含糊不清的發音中，明白了原來是隻小鵪鶉。雖然顛覆了想象中該有的靚麗，但絲毫不影響我興奮之情，心甘情願、心發怒放地伺候起來。自此，小傢伙就在我們家安了家。
沒想到的是，過了幾天，小傢伙竟然就下了一個蛋。接下來的日子，小鵪鶉就像個勤勞的小母雞一樣，每天任勞任怨的一天一蛋。那段時日，一閒下來就抱著父親那支不能動的手臂一起看鵪鶉，喋喋地誇它努力，商量著是不是可以孵出小小鵪鶉，父親不作聲，只是寵溺地笑著……
往事歷歷，而父親卻再也不在了……
分享到:
閱讀更多 蘋果樹的春天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