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劉強東明州事件爆出後,業界反思企業管理不能仰仗於一個人,京東需要“二號人物”。
時隔一年多,京東老對手阿里卻在“二號人物”身上出現問題。
2020年4月17日,蔣凡妻子在微博發帖向張大奕宣示主權:“再來招惹我老公我就不客氣”。隨即“天貓總裁夫人喊話張大奕”事件迅速發酵,因為三人的特殊身份讓蔣凡與張大奕成為焦點。
於公於私,蔣凡與張大奕的關係都引人好奇。一個是阿里的淘寶、天貓、阿里媽媽事業群總裁,一個是初代淘寶網紅、如涵控股CMO,兩人的關係直接影響到阿里和如涵控股兩家上市公司的前途與命運。
4月27日,阿里公佈蔣凡事件的調查處理結果:雖然蔣凡對張大奕不存在利益輸送,但其“因個人家庭問題處理不當,引發嚴重輿論危機,給公司聲譽造成重大影響”,阿里宣佈將蔣凡從阿里合夥人中除名,並進行記過、降級、取消激勵的處分。
兩位電商巨頭的高層都因個人問題影響到自身職業生涯甚至危及公司發展,這給所有企業家敲響警鐘:在媒體高度發達的時代,企業家一定要謹言慎行,不應該再抱有任何僥倖心理。
“一號人物”與“二號人物”
劉強東出事後,有人分析阿里和京東在管理方面的不同:阿里是一群人的阿里,京東更像是劉強東一個人的王國。如今隨著蔣凡事件曝光,我們發現,蔣凡在一群人裡面有著突出地位。無論是劉強東還是蔣凡,都不是能夠被輕易取代的。
劉強東是京東集團CEO,也是公司第二大股東,持股比例15.8%,擁有近80%的投票權,對京東擁有絕對控制權。京東內部的公司章程規定,董事會不得在劉強東未出席的情況下召開正式會議。
而蔣凡先後接手淘寶、天貓、阿里媽媽這三個阿里巴巴最核心的業務,是38位阿里巴巴合夥人中最年輕一員,甚至有可能成為僅有13人的阿里巴巴經濟體發展執行委員會其中一員。在馬雲退休後,蔣凡已經在實質上成為張勇之下的阿里巴巴“二號人物”。王興此前在朋友圈點出蔣凡在阿里的地位:“如果能打贏拼多多,他就是當之無愧的阿里CEO接班人”。
兩家公司的關鍵時刻
劉強東出事時,京東正處在一個危急時刻:營收增速連續放緩,資本市場迫切期盼看到盈利能力,外部拼多多迅速成長,爭奪京東用戶。用徐雷的話說,2018年是京東歷史上內外部環境變化最劇烈的一年,京東商城進到了一個大變局時期,各種不確定的狀況突如其來。劉強東也在2019年新春賀信中坦稱:“2018年對我本人、我的家人以及公司都是異常艱難的一年!”
總而言之,京東急需一場變革,應對外界激烈的競爭、行業的變化,讓資本市場重拾信心。但偏偏,對於京東舉足輕重的創始人爆發醜聞,推動股價斷崖式下跌,暴露出京東更多危機。
2013年,張勇提出“all in無線”的戰略,蔣凡做出巨大貢獻,幫助淘寶成功從PC端過渡到移動端。張勇在蔣凡的任命書中評論說:“他在整個淘系無線化升級過程中起到了核心驅動作用。”如今在電商平臺競爭的關鍵階段,直播與下沉市場都是阿里必爭之地,而蔣凡是主要戰將。
都去留兩難
劉強東的明州案件,最終免於刑事起訴,出軌坐實,民事案件兩次開庭遲遲沒有結果。在案件調查期間,外界分析京東要不要與劉強東做分割,劉強東退出,沒有人能夠完全接替他;不退,醜聞影響到公司聲譽。不過,退與不退要取決於劉強東。從京東的種種動作可以看出劉強東的糾結,很多決策是由他自己做出,但是卻由徐雷出面。
劉強東在幕後“垂簾聽政”一年多後,終於開始正式“退出”京東:114天卸任47個職位,包括京東“三駕馬車”——京東商城、京東物流、京東數科相關職位和法定代表人。徐雷也正式被推上前臺,在越來越多的場合取代劉強東。
阿里方面,在事情爆出的隔天下午,4月18日,蔣凡在阿里內網發帖,就網絡傳言帶來的不好影響對公司和同事道歉,並請求公司對自己展開調查。據悉,阿里集團CPO(首席人力官)童文紅在公司內部稱,蔣凡由於個人家庭問題沒處理好,而嚴重影響公司聲譽,要認真反思,也應該向大家道歉,對於相關傳言,公司會正式成立工作小組進行調查。
據悉,阿里的調查主要集中在蔣凡治下的淘寶、天貓是否與如涵控股存在利益輸送。調查的結果是:阿里在2016年投資如涵電商的決策與蔣凡無關;蔣凡對如涵電商、張大奕所有淘寶、天貓店鋪的經營活動並無任何利益輸送行為。但是間接坐實蔣凡確實出軌張大奕。
對於蔣凡的去留,阿里也是左右為難,留,有違阿里價值觀;不留,業務發展遭受挑戰。但因為這次事件的影響力,最終“揮淚斬馬謖”,蔣凡不但遭除名阿里合夥人,職級從M7(集團高級副總裁)降級到M6(集團副總裁)。
兩起事件的異同
現在看來,劉強東和蔣凡兩人的事件有共同之處,都身居公司高位、在公司發展的關鍵時期“掉鏈子”、因個人私德問題影響到公司。
但兩人也有很多不同之處,首先,兩人地位不同,蔣凡是阿里的“太子”,阿里有權處置蔣凡,而劉強東是京東的“皇帝”,京東無權處置劉強東;事情性質不同,劉強東先是面臨刑事訴訟,之後面臨民事案件,蔣凡則是涉嫌觸犯道德、違背公司紀律;影響力不同,蔣凡和張大奕的流量還是無法與劉強東和章澤天相比較,而且阿里開展了迅速調查並公佈結果,劉強東案件是警方負責,時間跨度太長;自身形象與公司關聯程度不同,阿里的代言人一直是馬雲,退休後則是張勇,蔣凡一直比較低調,而劉強東則是京東的“靈魂人物”,對企業的聲譽影響程度也有差別。
無論如何,兩人都因個人行為影響到公司。這些年,企業家、高管因個人行為帶累公司的比比皆是。這也再一次驗證了黑格爾的話:人類唯一能從歷史中吸取的教訓就是,人類從來都不會從歷史中吸取教訓。
曾國藩曾說,居高履危而能善終者鮮矣。位置越高,越要小心翼翼,嚴格約束自己,否則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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