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的诗如何?王世贞:乞儿唱《莲花落》

明中叶时期,江南的士人,我们最为熟悉的,应当是江南四大才子了。缘于影视剧的传播,唐伯虎、祝枝山、文徵明、徐祯卿之名都被世人所熟知,在艺术改编的效果下,唐伯虎俨然成为才华的化身,仿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能。

唐伯虎的诗如何?王世贞:乞儿唱《莲花落》

其实不论是社会地位,还是文坛影响,在当时唐伯虎都不能排在四人前列,于诗学成就更是如此。四人当中,诗学成就最高的,还当属徐祯卿,感兴趣的朋友可移步拙作 ,其次是文徵明。在沈潜德编录的《明诗别裁集》中,徐祯卿有诗二十三首,文徵明有两首,唐、祝二人则一首未选。

在后世学者看来,唐伯虎的诗并无甚出彩之处,王世贞更是言唐伯虎诗如乞儿唱莲花落,之所以如此评价,是因为唐伯虎后期多以俚语入诗,导致很多诗作格调不高,言语浅俗。

唐伯虎的诗如何?王世贞:乞儿唱《莲花落》


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南之唐宋以来,一直是赋税重地,繁荣的经济、开放的社会环境,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以苏杭地区为代表的南方士人文化圈。明朝中叶,政治的松弛使得这种氛围更为浓烈,士人多呈现一种狂放之态,这又以弘治至嘉靖年间最显著。

这些士人,纵情自适,他们寄情于山水,终日宴饮,诗书唱和往来,流连酒肆青楼,放旷以自惬,因此对于诗歌的态度,也颇为随意,往往不讲章法、不成体统,并且多以口语、俚语入诗,因此诗歌气格十分卑弱,意境也趋向浅俗,唐伯虎更是此类士人中的典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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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本就行为放荡,经常“与里狂生张灵纵酒”,宿妓更是常有之事,因此还被提学御史方志鄙薄,使其在录科考试落榜,若为文徵明老爹求情,他都无法参与乡试。史籍对他的记载,也多是放旷、狂怪自类的评价。

唐伯虎在曾在自己的诗中,描述了他异于常人的行为,如“头插花枝手把杯”等。唐伯虎以俚语入诗的风格,多体现在他受科举案打击之后。顾元庆便说“解元唐子畏,晚年作诗,专用俚语,而意余新”。

虽然有许多人都言其直抒胸臆、不拘音韵、重情尚真,但总归是破坏了诗这一体裁应该具有的典雅含蓄等特质。譬如唐寅的《贫士吟》,虽自由奔放、不羁格调,但俚俗化的弊端也十分明显。“信是老天真戏我,无人来买扇头诗”、“湖上水田人不要,谁来买我画中山”这些诗句,与人们日常说话的口语并无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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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世歌》,体现的更为明显:

人生七十古来少,前除幼年后除老。

中间光阴不多时,又有炎霜与烦恼。

花前月下得高歌,急需满把金樽倒。

世人钱多赚不尽,朝里官多做不了。

官大钱多心转忧,落得自家头白早。

春夏秋冬捻指间,钟送黄昏鸡报晓。

请君细点眼前人,一年一度埋荒草。

草里高低多少坟,一年一半无人扫。

诗的首句,是化用了杜甫的诗句,把“古来稀”改成了“古来老”,这样改,是因为需要押韵的原因,这样一来,句子的意思虽然说得通,但十分勉强。第二句意思是说,即便是七十岁,除去小时候和老年,也剩不了多少时间,这个意思,与公司老板说员工除了放假和睡觉,没有多少工作时间是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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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句,则显多余,因为上文已能体现此意。“炎霜”与“烦恼”泛指命运中的坎坷。五、六句则是行乐需及时之意;七、八句则是言“欲之无穷,难以满足”,应知足常乐、适可而止;九、十句则有“高处不胜寒”之意,官职、富贵,往往也是心灵精神的羁绊。

“春夏、钟送”两句则是言时光流逝,最后四句,即是说人生易老,生死无常,等到更久的时间,久到世间所有人将你遗忘、想不起你的名字,那么坟前就连祭奠的人都没了,总之一句话,人间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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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唐伯虎此诗,虽然有一定的思想内核,也能引起读者的思考,不过行文太过拖沓冗杂,诗贵在精炼,也美在精炼,好的诗词,便改一字都十分不易。当然唐伯虎是不会被世人遗忘的,虽然他的诗,对于后世影响不深,但他的画,却有着极高艺术价值和成就,对后世画坛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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