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愛上刑警,這位沒戀愛過的日本女護士“承認殺人”,蒙受了12年的冤屈…

東京新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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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對一個人來說,也許是從降臨人世到步入碧玉年華的漫長歲月;但對某些人而言,卻猶如沉珂一夢,恍惚發生過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僅僅是在人生的某個定著點上轉了一圈。

西山美香,今年40歲了。可她至今都弄不明白,從23歲到現在的這17年究竟是怎麼了。期間發生過什麼,錯過些什麼,於她而言都只是朦朧的概念。因為,她是一名輕度智力障礙和發達障礙者。

因爱上刑警,这位没恋爱过的日本女护士“承认杀人”,蒙受了12年的冤屈…

我只能數到20……

事情要從2003年的5月說起,一名72歲的男性植物人在滋賀縣的湖東紀念病院逝世。滋賀縣警察以當值護士沒聽到人工呼吸器摘除時的警報音,從而造成過失殺人罪作為調查方向。

經過對當值護士3人1年多的審訊,其中1名護士終於於2004年7月6日供稱:由於對薪水不滿,所以拔下了呼吸器的管子。這個人,就是西山美香。

2007年5月,西山美香被判處有期徒刑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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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事情正如美香所說,那無非就是一個報復社會的無動機殺人案。然而這份供述卻疑點重重。其中最不可解的就是摘下呼吸器會觸發警報,而當時沒有人聽到任何聲音,美香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滋賀縣警方曾就這點諮詢過熟悉呼吸器功能的技術人員,技術人員稱:該呼吸器有一個隱藏機能,就是在拔下呼吸器的1分鐘(警報無效期)之內,如果再次按下消音鍵,警報無效期將延長1分鐘。

而西山美香也的確在供述書中承認自己正是利用了這一機能,才實現無警報殺人的。可是,一個普通護士真能在無預謀的情況下提前熟知這一隱藏功能?如果是預謀作案,那麼這麼做的意義又在哪裡?

最最關鍵的,這份供述書還描寫了具體的作案細節——美香在心中默數快到60秒時按下消音鍵。

事實上,真正的西山美香,默數,只能數到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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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也就是美香入獄後的第10年,在她告訴辯護團“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數到60”後,大阪高裁因懷疑存在“誘導性供詞”的可能性,而決定重新審理此案。

美香說:“在我的頭腦中,沒有辦法數超過20的數,所以(那些供詞)不是我自己想說的。”

“考慮到將來如果再就職,(因為這個缺陷)找不到工作就糟糕了,所以我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現在因為接受了辯護團的方針,所以決定說出來。”

在接下來的進行的精神鑑定中,果然顯示西山美香患有輕度智力障礙和發達障礙。她用兩隻手才能勉強數到30,根本沒有辦法默數1分鐘。

在法庭上,辯護團長井戶謙一律師說:“說一個沒有默數能力的人數了60秒,這很顯然是製造假口供,是明明白白的違法,連誘導都談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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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美香自己都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份供述,我沒有說過那些話。”

“當時我連逮捕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因為能和(擔當的)男刑警更長時間地待在一起,我很開心。”

“但我已經不想再去想他的事了……”

這位神秘的男性刑警,又是誰?

不想離開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美香是個從沒談過戀愛的姑娘,但也更容易懵懂地對異性產生好感,尤其是在倍感無助的情況下。

看過刑偵片的小夥伴可能知道,警察審訊是有各種套路的,其中就包括一個唱紅臉唱白臉的方法。當然美香不可能瞭解這些,她只知道有一天來了一個好溫柔的警察。

可以想象,在長期的“嚴刑逼供”後突然有救世主降臨的那種感覺。只是,對於有沒有聽到警報音這一點,這位救世主似乎有些“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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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我說警報沒有響的時候,他就會說‘這不可能,不要說謊哦’,然後他就會敲桌子,這在安靜的審訊室顯得特別可怕。但只要我說聽到了警報,他就會變得非常溫柔。”美香回憶道。

此外,這名警察還“善意”地告訴她“就算是殺人罪也有可能緩期執行不需要進監獄”。偶爾美香因混亂和恐慌在拘留所犯了什麼錯,他也會安慰美香:“沒關係,我幫你取消處分。”

不過,在後期調查中,由於所有人都堅稱“沒有聽到警報”,這樣一來美香說“聽到警報”的供詞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男性刑警才最終將口供修正為美香熟知警報音的消除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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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偽造的口供,就這樣生生地剝奪了一個無辜的人整整17年。17年韶光歲月,僅僅只換來一個“確定死者為自然死亡”的最終定論。

“這不是事件也不是事故,是警察和檢察官共同捏造了一個犯罪事實。——多麼扎心。

但其實這起冤情之所以會發生還有另外一個背景因素,那就是美香的同事,第一個發現死者心肺停止的護士A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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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A子並沒有按規定採取吸痰的操作,所以井戶律師稱A子“有可能誤認為死者是因卡痰窒息而死,為了掩蓋自己懈怠工作的事實,才謊稱呼吸器被摘除。”

即便如此,美香在得知此事後還為A子說好話:“A子是單親媽媽,如果被捕,她的孩子就無法生活了。我不是正式護士,而且還和父母一起生活……”

就是這樣一個老好人,直到今天才想明白當年那個男性刑警可能欺騙了自己。

美香回憶在被起訴的2、3天前,自己依依不捨地對對方說“不想離開你,想要和你在一起”,然後擁抱了對方。而對方完全沒有抗拒,還溫柔地對她說“要加油哦”。

果然沒有戀愛經驗的姑娘最是容易被偶像劇的狗血劇情所矇蔽。只是無論當時如何甜蜜,如今,獨留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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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奶奶……

美香有2個“秀才”哥哥,是都考入名校並且順利畢業的那種優秀,因此,她從小活在自卑中。

男性刑警正是利用了她的自卑,以類似於“其實你也很聰明”這樣的誇讚,不斷擊潰她的心理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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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美香的父母如今也對這個女兒感到十分愧疚。

母親說:“由於2個哥哥念大學花費巨大,所以每天都只想著拼命賺錢,忽略了美香。”

父親則悔不當初道:“警察當時告訴我請律師很花錢,不如就選用國家的法律援助律師。真沒想到因為這樣讓女兒吃了這麼多苦……”

可事實上,從小對美香關心甚少的父母,在美香被定罪時都沒有質疑過這一判決的公正性。當時唯一相信美香不可能犯罪的,就只剩她的奶奶Sumi和外婆美惠子了(奶奶和外婆日本統稱奶奶,以下不作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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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父母忙於工作,離不開人的美香從小就由兩位奶奶輪流照顧,因此感情極深。在美香被捕後,兩位奶奶都曾不厭其煩地“嘮叨”美香父母:“如果連你們都不相信自己女兒,她可怎麼辦?”

入獄後,兩位奶奶還不停給美香寫信來鼓勵她,讓她不要放棄希望。只可惜最後,這二位老人家都沒能等到美香沉冤得雪的那一天,相繼在美香服役期間去世。

所以,在美香終於得到無罪釋放的這個月,她第一時間就去了兩位奶奶的墳前弔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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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奶奶……還有父母,你們都希望我能順順利利結婚生子,可現在我沒能做到……”

美香表示自己都已經40歲了,以後可能也不會結婚了。因為她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照顧孩子,而父母上了年紀,也不可能再幫忙帶孩子了。所以今後她只想侍奉父母平平安安度過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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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美香加入了「日本國民救援會」,致力於那些冤案被害者的援助。她說不希望再有人經歷與她同樣的遭遇,她想要為他們儘自己的一份力。

我們只能在這裡祝福善良的美香,真心希望她從今以後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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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美美的指甲重新開始新生活的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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