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之國 期待重生

今年的大地震對尼泊爾造成了難以挽回的損失被摧殘的名勝古蹟也難以恢復原貌。希望通過這些文字和圖片能帶你重回震前的尼泊爾,觸摸到這座眾神之國的主脈和神性。

尼泊爾是坐落在喜馬拉雅山脈南麓的一個小國,是歷史悠久、傳承佛教與印度教文化數千年的文明古國,然我對它的瞭解,僅僅是地理書上的幾頁紙。雖然它和中國是一山之隔,但感覺上它好像很遙遠很陌生,也很神秘,尤其是那裡的山山水水被濃郁的宗教色彩遮裹著,令人好奇,不禁會產生心馳神往的衝動。

一時的突發奇想,竟撩起了我和太太結伴去尼泊爾走一走的願望。抵達加德滿都機場,我們有點傻眼,呈現在我們面前的首都國際機場竟是那麼簡陋、仄逼,那麼雜亂無章。但我感覺我已經觸摸到加德滿都古樸原始的機體和舒緩的脈率,聞到了空氣中飄逸著異域的味道,那是一種久違了的新奇的感覺。

離開機場已是當地時間22點,我們的專職翻譯安排我們坐上專車,駛向市區。一路上,除了顛簸,找不到任何感覺。車窗外掠過的大多是素顏土面的民居,看不到高樓大廈,也沒有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更沒有耀眼眩目的廣告,充斥於耳的是川流不息的摩托車的轟鳴聲,讓我感覺好像是穿梭在國內的某個縣城。不過,我們下榻的雷迪森賓館,雖然坐落在陋巷深處,但環境舒適、設施齊全、服務周到,那一張張笑臉和一句句流利的英語,在這古老的土地上落下了現代化的色塊。

尼泊爾沒有高速公路,大多是土路,崎嶇不平。因此花在出行上的時間特別多。尼泊爾人對色彩的喜好給我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濃、重、豔,很出挑很惹眼,是他們的特色,不管是市井小巷,還是鄉宅村落,也不論是姑娘還是婦女,或者上了年紀的老媽媽,一個個都是披紅戴綠,渾身上下,從頭到腳,佩戴著各種飾品,額頭上點著硃砂。一路上,在被顛簸得腰痠背痛的間隙,迎面駛來的那些抹著濃妝的大卡車,也是一道讓人津津樂道、回味無窮的風景線,雖然這些車不是什麼有品牌的集卡,雖然它們一身的泥巴和塵埃,但幾乎每一輛車的車頭都被濃彩重墨塗上不同的圖案,線條間、色彩中似乎掩藏著一種當地圖騰所特有的靈氣,我不明白這是否是這些車輛的“護身符”,保佑著它們一路平安。

漫步原始森林

去奇特旺,並非領略文化遺產,也沒有名勝古蹟可供觀賞。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與原始森林親密接觸,而且是騎著大象,坐著獨木舟。這種在農耕時代就習以為常的戶外活動,對今天的都市人來說,似乎是一次奢侈的享受。

奇特旺沒有一點城鎮化的跡象,鄉間小路、農家小樓,那景象遠不如中國的鄉鎮村落,但是,被它攬在懷裡的那片原始森林,在中國人生活的圈子裡已經難覓蹤跡了。導遊告訴我們,坐大象行走在森林裡,可以看到許多野生動物,運氣好的話,還能和孟加拉虎、黑熊親密接觸,叮囑我們不要大聲喧譁,不要穿紅色的衣衫,等等

我們是下午坐著大象出發的。大象都是被馴化的,看上去都很溫順。馴象師是清一色的當地農民,蓬頭跣足,黑黑的皮膚、大大的眼睛,一個個都精瘦靈巧,他們騎在象脖子上,兩隻腳分別抵在大象的兩隻耳朵根,他們就是靠著這給大象發出轉彎抹角的信號。遊客則四人一組,分別坐在鋪上墊子的大象的背上,四周還安有結實的欄杆以防搖晃時跌落。坐著大象漫步叢林,左搖右擺,前俯後仰,除了丁點新奇,沒有絲毫的舒適感,遊客所有的關注點全都在沿途的叢林裡。期待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畫面;然而一路顛來除了猴子、梅花鹿、孔雀以外,我們只捕捉到一隻野豬和兩頭犀牛,心中不免有點失望。我想,如果到野生動物園走一遭,收穫肯定比這多。不過,森林中瀰漫的那種暗藏著恐怖的神秘氛圍和沁人心肺的空氣,都市裡怎麼也不可能領受到的。

我們在奇特旺住了一宿,為的是第二天一早乘獨木舟環繞叢林漂流。慶幸的是,這片窮鄉僻壤中居然修建了一幢庭院式的小型賓館,環境幽雅,客房乾淨,晚上還安排了當地人表演的尼泊爾的傳統歌舞,雖然節目比較粗糙簡單,但其進發的尼泊爾人的熱情和奔放給我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雪國神都——加德滿都

帶著太陽的賜福,我們回到加德滿都。在這座瀰漫著燭煙味的城市裡,無論是古廟集聚的杜巴廣場,還是雄踞山頂的猴廟,你既能感受到尼泊爾文化的高深濃郁,又能體會到當地宗教的平常地氣。這裡的廟宇大大小小,千姿百態,散落在大街小巷,幾乎是五步一座神十步一個廟;但這些神這些廟沒有被封閉供奉,沒有幽靜的環境沒有神秘的氣氛,它們和破敗的民居和衣衫襤樓的凡人共處同生,相依為命。這裡沒有搖曳的燭光,繚繞的香菸,祭祀的供品,跪拜的腳墊,更沒有讓人捐贈的功德箱,一切是那麼的簡單和隨意。遊人無論貧窮貴賤,進出自由,分文不取,果攤菜販、狗貓牛羊,隨處可見,既沒有交警也沒有城管,有的只是靈性和自由。進了廟宇,參拜眾神,你只需雙手合十,弓腰屈膝,默默唸道即可,沒有那麼多清規戒律禮儀程式,需要的只是虔誠。我想,這才是真正的宗教文化,這才是體恤民情、保佑眾生的神。普渡眾生,自然得身先士卒,要做出樣子,要贏得所有人的信任和愛戴;唯有大家清心寡慾,才能共享自由平等。

尼泊爾的廟和神,都有自己的歸屬,分領著各個領域。譬如女神廟,散佈各地,女孩子嫁人必須進廟求助女神。但,真正的活女神廟如今只有杜巴廣場一座。導遊告訴我們,這裡的女神是三四歲時經各項條件嚴格考核後選送進女神廟的,她們離開家庭告別父母,獨自隱居在廟裡接受專人的何服,一直到她初潮來臨才能步出廟門恢復常人的生活。導遊告訴我們當下住在這裡的女神才七八歲,通常很難見著,只有幸運的人才能享有這樣的機會。沒想到這樣的幸運竟然降臨在我們身上了,當我們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步入廟宇時,迎面二樓的窗口出現了女神,她嬌小柔美,一雙大眼明亮晶瑩,她探頭伸出窗外,隨意地左右環視了幾眼,就悄悄地消失了,我凝望看那扇黑制制的窗口,思緒一下子飄得很遠,一朵無法自由綻放的花兒,一個長期居一隅的女性,她們的辛福在哪呢?

沒有繁華的喧囂

加德滿都是尼泊爾最大的城市,這裡聚集著尼泊爾五分之一的人口。儘管沒有現代都市的繁華,但稠密的人口和管理的無序依然難以令人滿意。我們所經過的馬路,幾乎沒有看到信號燈,以摩托車為主角的車流,像一條奔騰的卷著浪花的河流一瀉而去,那車尾的黑煙和揚起的灰塵瀰漫天空,駕駛員見縫插針的技術和不懼傷殘的膽量,著實讓人驚歎。不過在這嘈雜喧囂中有一景還是值得你瞄上兩眼,那就是站在馬路上維持交通的警察,無論男女,一個個都有鶴立雞群的態勢,身材頎長,挺拔清秀,一色的口罩上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閃爍著,就像小一號的信號燈。導遊告訴我,當警察是個好差事,自然就會好中選優,倩男靚女的機會肯定多。

這裡的街道商店雖有大小之分,但基因相似,賣的貨物也是大差不離。我們特意去逛了當地的老外街,並未發現有什麼異樣的地方,唯一印象深的是這裡店鋪的主人都能說中文,有的還說得很溜。不容置疑,中國人是這裡的主要顧客。

加德滿都沒有摩肩接踵的高樓,但城市化的腳步也在行進中。站在猴廟可以俯瞰整個加都,而且還能和那裡保留的一張拍攝於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全景照進行比對比。滄桑鉅變,你會感到被你收入眼底的加德滿都比過去不知擴張了多少倍。城市的拓展,人口的遷入,車輛的劇增,和落後的城市交通自然就產生了碰撞,於是喧囂和塵土摻雜著古代文明,在城市中游蕩,留給我們不少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