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看完《愛爾蘭人》的時候，就在想，這群記憶裡的大哥們，都老了。《教父》裡，他們那意氣風發的臉，在我印象裡彷佛也沒過去多少年，柯里昂家族鼎盛時期的兩位，如今變成了現在這樣。
尤其是我最喜歡的阿爾·帕西諾。
但是我忘記了早在2012年，阿爾·帕西諾就已經這個樣子了。
今天介紹的電影，就叫做《夥計們，請起立》，也叫《兄弟出頭天》。
這部電影，除了有阿爾·帕西諾，還匯聚了另外兩個我喜歡的演員。一個是艾倫·阿金，另外一個就是克里斯托弗·沃肯。
在很多人印象裡，沃肯是《斷頭谷》裡那個無頭騎士，也是《貓鼠遊戲》裡，萊昂納多的父親，但是，很多人不記得，他也曾經是《獵鹿人》裡那個顏值極高的陰鬱男人，關注度壓過主角羅伯特·德尼羅。
《夥計們，請起立》，當年看完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硬漢遲暮。
但遲暮歸遲暮，這部電影倒是讓我感嘆之餘，還覺得有趣，就連死，都帶著他們的荒誕不羈。
阿爾·帕西諾扮演的沃爾，蹲了28年的牢獄，終於被釋放了，來接他的是昔日兄弟，道克（克里斯托弗·沃肯）。
道克身負任務，黑幫老大讓他除掉沃爾，因為他入獄前，殺掉了黑幫老大的獨子。
江湖恩怨，誰是誰非，暫且不提，就看陷入兩難中的道克。一面是大哥的威脅，一面是兄弟情義。
這種電影，如今越來越少了，一如我們再也見不到類似於張學友和劉德華的《江湖》這種電影了。
什麼時候下手，在哪裡動手，面對毫不知情的沃爾，道克遲遲做不了決定。
就在這期間發生的事情，才是本片的重點。
在這部電影裡，看起來還是黑幫片，但如果說真的是“教父”出獄，氣勢的確不是這樣的。
阿爾·帕西諾不愧是影帝級的男人，《夥計們，請起立》中，他是個小混混，入獄前是，入獄後也還是。駝背嘴欠，有時候看起來還挺可憐。
臨近生命末端，不論是普通人，還是當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小混混們。似乎都面臨著無盡的無奈。
相對於在外面世界生活的道克，在監獄裡呆了28年的沃爾，就好像仍舊是那個混不吝的流氓。
出獄第一件事，就是找樂子，找姑娘，喝酒跳舞。而道克呢，整日就如同機器一般，按時睡覺起床，看電視，畫畫，生活安逸得毫無波瀾。
就連去偷藥，兩個人熟門熟路的撬鎖，弄壞報警器，調整攝像頭，沃爾找壯陽藥，而道克拿的竟然都是降壓藥。
我們不是說，誰的生活更為健康或更為合適，這個哪有對錯。這其實是一種選擇，有些人喜於安逸，而有些人終究埋不住骨子裡的張狂。
蒼老是個永遠解不透的問題，沃爾即便不承認，但終究還是要向年紀低頭，道克也是，他不光對年紀低頭，這麼大歲數，還要面對殺兄弟這樣的事情，甚至還有一個並不認得他的女兒。
這樣看來，到了這個年紀，相對於蹲了28年監獄，和外面世界脫軌的沃爾，道克似乎在外面也過得不怎麼樣。
那麼，還有另外一個老頭呢？
他此刻正在療養院裡安度晚年，說是安度，應該是等死吧。
夜裡潛伏進療養院的道克和沃爾，看到了昔日的兄弟，前一分鐘還在哼哧哼哧吸氧的赫希，動彈不得，後一分鐘開起車來，那過彎，那漂移，藤原拓海都追不上他。
嚇得兩個老兄弟都變形了。
像這種夕陽紅的江湖，比年輕氣盛的江湖，多了一些奇怪的感覺。
我們看到，仗義與利益，兄弟與女人，都不是重點了。沒有幾年的生命，眼見是終點，這是你怎麼掙扎，怎麼往上爬都改不變不了的事情。
沃爾問：身體怎麼樣？
赫希答：幾天前，他們從我身體裡拿走點東西，我不知道拿走了什麼，我也懶得問，不關我的事。
看到了吧，你大爺還是你大爺，即便高齡，也還是高齡小混混。
最終，赫希被兩個兄弟帶著折騰了一夜，又是幫被欺辱的姑娘出氣，又是出去野玩。
赫希還是那個幾十年前坐在車裡，幫兄弟放哨的人。
赫希此生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句：我就在這裡等。
等兄弟們回來，他已經坐在駕駛座上離去。我想，在赫希心裡，終究死在這裡，也比死在療養院的輪椅上要強得多吧。
道克這個角色，相對於另外兩個，是最為壓抑的。
沃爾仍舊是混不吝的樣子，赫希早已遠離這個圈子，變成了養老的正常老年人。只有道克孤獨一人，有女兒不敢認，還被人要挾去殺兄弟。
但是，我們以及來威脅他的年輕人，似乎都忘了，這位大爺年輕時候，可是身手不凡的。
他其實只是老了，對，只是老了。
當道克將兩個小子打得屁滾尿流之後，除了解氣，還有那種強悍的氣勢，並不能因為他臉上的皺紋而忽略掉這些。
老年人在社會上的地位，我覺得很複雜。
第一，他們的確沒有勞動價值，很多落後地區，類似於印度偏遠鄉村這種地方，甚至會有油浴這種殘忍的事情。
但是，第二，他們是長輩，大部分的威嚴與學識卻在年輕人之上，他們理應得到最為高的尊重與敬佩。
而老年人自己，也在無奈與糾結吧。用了一輩子，明白了很多道理，帶著幾十年的學識，最終卻離生命終點最為近。
正像是道克勸大哥的，沃爾實際上也沒有幾年可活了，就放過他吧。
放下一切恩恩怨怨。
當然，活在仇恨裡的人，不會聽他的話。
道克決定，不再躲了，對於“安逸”，他不再那麼執著的死守，他打電話給女兒承認自己是她的父親。
帶著沃爾撬開西裝店，兩個人各自挑了一套西裝，隱隱約約有了那麼一些當年的影子。
看起來有些老態，尤其是沃爾，但當兩個人拔出槍準備正面對上黑幫老大時，似乎當年那個教父，又回來了。
《兄弟們，請起立》這三個主演，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黑幫片盛行的那個年代，可謂是男人的象徵。相當於現在的巨石強森和郭達·斯坦森等等眾男神。
將老了的他們湊在一起，看起來有趣又心酸，當年的男神們，如今已經這樣。但，生命的意義，不在於年紀，而是在你做了些什麼。
無論你是什麼年齡段，奮起是永遠對的事情。
我知道，就如同三個老傢伙一樣，生活中，生命中，太多的困難讓我們面對，但是，你還沒死，難道還有比這更完蛋的事情嗎？
對於生死年老，坦然一點，也許更為輕鬆。
最後，就把那句常常拿出來說道的臺詞，作為結尾。
有句話說，人死有兩次，第一次是呼出最後一口氣的時候，第二次是世界沒有人記得我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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