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回憶錄——那場風花雪月的往事

光影真快,來到少林寺五年了。

靈鷲宮的解藥一個月一次。

每天,從清晨到傍晚,再到月兒初上,

我都坐在禪房裡打瞌睡,經常口水流到衣襟上。

我常常因此心裡恐懼,因為我真的老了。

一個老人家,沒有兒女親人,只有青燈相伴是很可憐的。

但我偏偏不讓少林寺的和尚知道我可憐。

我每天唱戲,高興就唱,不高興也唱。

夜深人靜,寂寞的時候,

當我想到“她”的時候,我也唱。

那個藏經閣掃地的老賊禿真是太羅嗦了,

不好好的掃他的地,每天都給我講經。

本老仙是你教訓的嗎?!

老賊禿繼續講你的經吧,現在,我要繼續打瞌睡了。

好睏啊!我要睡了。

我是山東曲阜人士,父親是個落第的窮秀才。

我原來不叫丁春秋,我叫丁鶴鳴。

父親給我取這名字,是期待我“鶴飛沖天,一鳴驚人”。

我發誓,我不會給他老人家丟臉。

村裡有個漂亮的姑娘,她叫春藻。

她細細的腰,彎彎的眉,笑如春風。

我們一起花前月下,我喜歡這個姑娘。

我們是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對。

可是,我的家很窮,簡直是家徒四壁。

我看得出,春藻眼神底的擔憂。

有一天,春藻對我說,她要嫁人了。

要給縣裡的一個土財主當姨太太。

她走了,頭也沒有回。

無情的走了。

我恨,一種不可遏制的恨。

我不恨春藻,我恨我是個窮小子。

我恨我不能夠出人頭地!

【逍遙派的早期生涯】

為了出人頭地,為了父親的期盼,

我通過千辛萬苦,終於拜入逍遙派無崖子門下。

我的師父無崖子是個嚴厲的人。

我從沒有看見他對我露過笑臉。

他總是強迫我學那些琴棋書畫,學那些天文占卜。

我學那些狗屁不通的幹什麼?

我聰明絕頂,我是個習武奇才。

要出人頭地,要成為江湖上萬人矚目的大人物。

學這些我根本不喜歡的玩意兒,真叫我抓狂。

那些艱澀的武學,在我眼裡,簡直就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我就喜歡鑽研武學,享受那種陶醉其中的感覺。

一次,我鼓足勇氣對無崖子說,我要光大逍遙派的武學。

卻換來師父的白眼和冷笑。

最可惡的是個愛拍馬屁的師兄蘇星河。

那個虛偽的小人,假面人。

每次他聽見師父的腳步近了,

就假惺惺的把個琴彈奏的那麼響。

還整天沒事,在師父面前擺個棋譜。

就知道討師父歡心,整天琴棋書畫優哉遊哉,

還擺個大師兄的架子,那些粗活重活永遠是我的命。

每次到夜深人靜的時候,

我就來到後山山谷修煉武功。

逍遙派的武學真是博大精深,包羅萬象。

我修煉的是一種叫“化功大法”的絕學。

多年後,江湖中人將它作為我殘害天理的罪證。

我不服氣,武功本就是殺人的!

化功大法只是化去對手的內力,不取對方性命。

在我眼裡,它就是仁慈的武功。

憑什麼殺人的武功是好武功,

憑什麼仁慈的武功就是邪道?

【李秋水】

逍遙派唯一讓我感到溫馨的是我的師叔,李秋水。

李秋水是這個世上的大美人,風華絕代。

每次蘇星河那個小人陷害我,師父因而呵斥我,

都是李秋水為我求情。

她嫁給了師父無崖子,卻過得並不幸福。

婚後的爭吵一直伴隨著每一天。

因為師父真正喜歡的是小師叔齊御風。

我不止一次心底暗暗責怪無崖子:

放著這麼好的妻子不愛,卻愛上別的女人。

一個男人,是不應該三心二意的!

儘管他是我的師父,但我還是這麼說。

師父越來越過分了,這一次,

他居然搬離了住處,和李秋水分居。

我看到師叔每日以淚洗面。

看到她的痛苦,我的心裡在暗暗淌血。

我知道我喜歡李秋水,但她是我的師叔,這是大逆不道!

我只有將這份感情永遠埋葬在心靈的最深處。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師父墜崖】

一天,李秋水對我說,要我假扮她的情郎。

我知道,李秋水是故意氣她的丈夫,

她想通過這種方法激無崖子回到她的身邊。

儘管這個方法是那麼的無奈。

我答應了,我的手第一次牽到了李秋水,

這個讓我朝思暮想的女人,我的夢想。

牽著她溫柔的手,我的心裡只是感激,只有溫暖。

我從來不敢褻瀆我心中的女神!

多年之後,當我功成名就之後,

當我真正的出人頭地之後,

我沒有再娶別的女人!

我的寂寞,我的孤單,又有誰懂?

只有在我喝的伶仃大醉的時候,

會念叨一個名字:李秋水。

無崖子看見我們在一起,他發怒了。

他不由分說的拔劍要殺我。

他可以有妻子以外的女人,

卻不允許妻子有別的男人!

這是個自私的男人!

我不敢和師父還手,我只好逃跑。

那個愛拍馬屁的蘇星河也狐假虎威的追殺我。

我退到了懸崖處,祈求師父聽我解釋。

可是師父仇恨紅了眼睛,

他要將我碎屍萬段。

迫於無奈,我還了一掌,

偏偏這時,師父突然走火入魔,墜落了懸崖。

師父正在修煉一種奇功,每到正午就會真氣逆行。

偏偏那時就是正午。

我不想傷害師父的,

就算他不把我當弟子看。

真的,我說的是心底話。

【我叫“丁春秋”】

我離開了逍遙派。

從此之後,我不再是逍遙派的弟子。

我再也沒有見過李秋水。

我遠赴西域星宿海,創立了自己的門派。

和我的師父無崖子完全不同,

我讓我的子弟想學什麼,就學什麼。

我從來不抹殺年輕人自由的天性。

所以,他們感激我,稱頌我。

我現在名字叫丁春秋。

春,是春藻的春,

秋,是李秋水的秋。

所以,我叫丁春秋。

後來,“丁春秋”這個名字威震天下。

  • 【往事如煙】

喔,又是一天過去了。

掃地僧什麼時候走了?

這個瞌睡好長啊。

再過一天,就是我老仙的八十大壽了。

換以前,那些阿諛奉承的傢伙又該吹捧了。

不過,我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年輕時的雄心壯志,

年輕時的成名立萬。

都已經逝去了。

我也不想去回憶那些過去了。

過夠了江湖上的爾虞我詐,刀光劍影,

我疲憊了,真的疲憊了。

我老了,就算天下第一,

我又能如何呢?

沒有酒,可是我醉了。

少林寺,也許是我一個最好的歸宿,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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