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老月餅」(原創)

時光流逝,昏昏厄厄間不覺自己已步入中年,心雖未老,容顏卻有些許憔悴。牆上的曰歷照例每天撕去,不知不覺今年的中秋節又姍姍來臨,此刻我不禁思緒萬千,幾多離愁,幾多相聚,恍惚間我彷彿又回到年少時,在中秋節的晚上,兄弟幾人圍坐一起,吃著父母為全家切分的老月餅!

縱然現在生活好了,一年四季市面上琳琅滿目的各種吃食應有盡有,就連以前只有過中秋節才能吃到的月餅,現在也能隨時吃得著,而且品種豐富、造型精緻、口味多樣。但每次吃起時,總感覺舌尖上像缺些個什麼味道,絲絲的情愫,淡淡的鄉愁此刻不禁不由自主從腦海深處遊離出來。

記得小時候,每年中秋節的前一天,無論農活或家事再忙,父親或母親總要抽空親自走著去鄉里的集市上,在僅有的一個糕點攤上買上一斤月餅。當時那個年代,副食品十分缺乏,而且品種單調。做的月餅很大,如家裡炒菜用的盤子,基本一個一斤重。攤主十個一起十個一起擺在攤子上,很是壯觀。有誰要買了,攤主會拿起一個張方正的油紙包上,上面再放一張印有節慶圖案的紅封子,四邊用細牛皮紙繩扎牢,上面打一個活結便於提著。有時兄弟幾個玩累了,回家撞見買回的月餅,這時父母總是嗔嚇我們:可不能偷吃呀,要留著過節呢!然後,父親會踩著登子取下掛在門後房樑上的竹籃,把月餅放進去,又把籃子掛上去。可是,剛才月餅淡談的甜香,隔著油紙我們都聞到了,饞蟲早已勾了出來。無奈我們哥幾個像幾隻飢餓的小狼崽,只能眼睜睜地巴望著門後吊著的還在晃動的竹籃。曾經趁大人不在時,相扶著踩上凳子去取籃子,無奈個矮夠不著,只好作罷。

好不容易捱到中秋節的晚上,哥幾個快速扒拉完晚飯,不約而同地來到堂屋,搬來凳子圍坐在方桌邊上,猴急的小弟從廚房拿來了菜刀。我們一邊焦急地等待父母忙完家務,一邊憧憬著分享美味的時刻。等到父母忙完,相跟著來到堂屋,母親解下系在腰上的圍裙,示意父親:快把月餅拿出來,給孩子們切了吧。於是,父親取下籃子拿出月餅,仔細地解開繫著月餅油紙的牛皮紙繩子,拿掉大紅紙封,打開包裡著的油紙,連同油紙一塊把月餅放在方桌上。這時一個大大的、胖胖的、金黃的、帶著花邊如圓盤一樣的東西,顯露在全家面前。此刻,兄弟幾個小嘴繃著,幾雙小眼晴眨呀不眨地緊緊盯著,逐不知,每個人早已嚥了半肚子口水了!

父親把月餅切成尖尖的三角小塊,示意我們趕緊吃吧,我們的虎狼小手早就伸了過來,拿過一塊,用另一隻手掌託著,靠到嘴邊,咬下一塊慢慢地咀嚼。頓時,月餅表皮的焦香,瓜子仁的酥脆,花生的香糯,冰糖的清甜,青絲、紅絲的微辣已溢滿口腔,整個人沉浸在美味之中。也許是這種味道早已深入了骨髓,留在了記憶深處,以至於長大後,唯獨對五仁月餅情有獨鍾,而且要帶冰糖顆粒的那種。

成年後在外打拼,從娶妻生子,到定居城市,和父母聚少離多。眼看父母已邁入古稀之年,常常以沒在身邊照顧他們而深深自責不能釋懷。聊以自慰的是他們精神尚好,身體硬朗,這樣或許能減少些許對他們的掛念。中秋節又要來臨,謹以此文祝福天下的父母幸福安康!遠方在外的你一路珍重!

――懷念老月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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