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脱欧如何改变了英语?

(编译:杨济璠)


三月初,英国诗人布莱恩·比尔斯顿在推特上发表了一个新的消息。这条消息名为“有意义的投票”。这个消息以这样的一句话结尾:“愚蠢啊/荒唐啊/追逐词义的过程中/ 定义了一个国家。”这首诗里的词,指的就是“Brexit”。此后,“Brexit”这个词迅速地成为日常用语,就像“sorry”或是天气预报一样,成为英国对话中一个不可避免的话题。对于那些没有被Brexit这个词烦死的人来讲,“Brexit”(单词)和 Brexit(政治现象)这两者间也有些有趣的平衡点。


很久很久以前,Grexit比Brexit更早出现。两个花旗集团的经济学家在2012年的2月第一次用“Grexit”这种形式讨论希腊离开欧元区的可能性。3个月以后,彼得·威尔丁创造了“Brexit”,并在一篇智库文章里将它描述成“另一个伤心的单词”。威尔丁服务于欧盟的政策和媒体,是卡梅伦手下为保守党工作的律师。作为一个留欧派,威尔丁认为”Brexit”朗朗上口,有助于领导运动。现在他恐怕很后悔创造了这个单词。这个也许就是Bregret这个词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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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威尔丁所述,这个词可能会变成一个民族没落的墓志铭


另一个讽刺和可笑之处是,“exit”事实上是一个拉丁词汇,而“Brexit”这个词却变成了呼吁人们要与欧盟保持距离的词。“因为这个单词本身,我们被描写入了一个死胡同。”Cardiff大学语言学家莉丝·方丹指出。“通过接受它、重复它,频繁地使用并且让这个词耳熟能详,我们隔断了所有其他途径来结束了英国作为欧盟成员的关系。”这些其他途径可能包括开始对北爱尔兰的关注。北爱是英国的一部分,但是严格来说不是大不列颠(英国岛,威尔士和苏格兰)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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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6月,经济学人发表文章,标题为“A Brixit looms”。但这个词最终在日常使用中输给了“Brexit”。


Fontaine关于“Brexit”语义学的调查显示:人们娱乐了“Brixit”一段时间以后,“Brexit”变成了标准。但是在早些时候,“Brexit”被用引号、黑体字、定义标记。这些标记表明即便有标准拼写,这种形式的使用还没有完全标准化。


实际上,“Brexit”的使用,好几年都没有呈现迅速增长的势头,直到2015年的英国大选前。卡梅伦的竞选保证之一是与欧盟重新谈判。自那个时期,特别是随着全民公决的宣布,“Brexit”这个用法迅速增长。Fontaine回忆起当时到处都可以听到这个单词,无论在出租车上或是在酒吧里。在2016年,柯林斯词典把它作为年度词汇。在2016年年底,根据牛津英语词典,这个词已经成为了一个全球词汇,而且还产生了新词,像“Brexit divid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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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ckstop被用来被用来描写体育或金融。但自2016年全民公投之后,该词已经呈现新的意义。


除了这些新词语的兴盛,“Brexit”已经带动某些单词衍生出新的或者变化的含义。随着英国理事会主席图斯克分享的一封来自6岁孩子的信,以及信中描绘的一幅关于神秘生物的图画,“Unicorn”已经变成一个被用描述“不切实际”的英国脱欧者的修辞形式。“Backstop”是另外一个例子。直到2017年年底,关于“Backstop”的网站搜索结果被运动粉丝和经济学家主导。它从此变成爱尔兰和北爱尔兰之间边界开放的同义词 —— 这也是一个在Brexit协商上的一个分歧点。


将“Brexit”呈现为艺术


“Backstop”和它的衍生词只出现在The Brexit Lexico(英国脱欧词汇表)。The Brexit Lexicon是由一个艺术家西蒙罗伯特斯做的视频节目。这个艺术作品由两部分组成:关于一个新闻播音员背诵关于Brexit字母表的单词和短语的80分钟的视频和一个他正在读的提词器的投影。这个节目的效果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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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Robersts创造了Brexit词汇,从社交媒体和新闻上收集了近5000种表达)


在全民公决后,罗伯特斯便一直采集这些词汇。全民公决的结果使他十分震惊,这也是导致他想要去制作一个Brexit的作品的直接原因。去搜集这个词典是一个很耗费力气的过程。大概两年,罗伯特斯都在搜寻社会媒体和新闻媒体,做了差不多5000个形容Brexit的新表达的笔记。他很早就注意到一些技术术语融入到词汇表中,之后他还注意到了政治配乐的逐渐增多。同样的,那儿也有一个围绕特定事件的表达式聚类。如2018年7月Brexit计划在契克斯的乡村别墅达成一致。这个事件导致了许多短语出现,例如‘Chequers Blueprint’, ‘Chequers Checkmated’, ‘Chequers Euro-fudge’ and ‘Chuck Chequers’ 这样的短语。很明显,根据The Brexit Lexicon(脱欧词汇表),“Brexit”的内涵已经超出了政治领域。全民公决以来,出现了许多新的公司在注册时都在名字里使用了“Brexit”,同样也出现在一些商标的申请书里,像“Brexit 饼干”和“Brexit 能量饮料”。


“‘Brexit’的国际传播”


‘Brexit’变得无处不在有如下几个原因。其中之一是英语的娱乐性,特别是英式英语。英国小报在全民公决时代的双关语标题上表现优异。一个为了英国词汇关于新话语的抽样,包括了各种有趣的词语。这些词包括‘所有掌权者’(‘All the Authority of a Smacked Blancmange’)、‘欧洲软糖史上最软的软糖’(‘Fudgiest Fudge in the History of Euro-fudge’)和‘雄心勃勃的管理分歧’(‘Ambitious Managed Divergence’),它们都展现了Brexit的过程背后的黑色幽默、官僚主义和语言新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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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粉丝反对国际球星梅西退役,要求全民公投使用“Mexit”


“英语有着悠长而且丰富的言语幽默的传统。尤其是英语媒体对于许多种类的双关语并不陌生。”戈尔达纳·拉利奇-克尔斯廷说。她和纳季达西拉斯基都在贝尔格莱德大学教书,他们已经研究了其他被Brexit影响的新词(或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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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00个签名的请愿书,敦促分来分来政府来讨论芬兰在2015年脱离欧元区,因而产生了“Fixit”这个词。


‘Brexit’已经导致了许多可能,像‘Califexit’(可以成为红辣椒专辑的名字,并且形容加利福尼亚离开美国)和‘Fixit’(听起来像一个水管工的工具,但是却是用来形容芬兰离开欧盟的可能性)。西拉斯基和拉利奇-克尔斯廷也有记录下这个结构已经被应用到了像‘Mexit’(为了足球运动员梅西的退休)和‘Trexit’(如果一个美国的居民因为唐纳德·特朗普想离开这个国家)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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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exit”有很多意思,包括川普支持者否认总统弹劾的创立和可能。


这些重塑也因为英文的国际化而增强。“英语的这种全球支配地位,特别是在网络上,意味着词汇传播得很快,而且相比过去,可能会更快捷地被不同的语言接受或者是被不同的英语变体所接受,”Lalić-Krstin说。“‘Brexit’是一个国际主义的单词。例如,这个单词已经被全球认可了,并非是被改变,而且进入了非常多其他语言的原始形式和意义。”


这个词语自身还有延展性(以及在英国语言里的词性更加普遍)。Fontaine评论道:“‘Exit’是这些非常灵活的单词中一的个,不容易被当做严格名词或严格动词来区分。所以我想歧义是这种单词的一个优点,你可以捕捉到它有动词的意思,但是也可将它作为一个名词来使用。它打开了所有以前发明的那些词都没有的潜力。”尽管词典总是将“Brexit”分类为名词,它正在经历一个去名物化或动词化的过程,就像Brexiting一样。


Fontaine把“Brexit”成为一个复杂的名词性词,或者是一个包括了大量意思的名词。例如‘英国退出欧盟的可能”,这种表达。这只是一种会把句子语法搞得一团糟的方法,通常上是用Brexit一个名词填充了。”Fontaine说。


“它变成了一个混合物(一个两格式旅行衣箱)。它自身的有趣形式,几乎让所有人去把它当成种娱乐,并且创造了例如‘bregret’, ‘regrexit’, ‘Brexitesque’ 或 ‘Brexitannia’ 这样的单词,”Lalić-Krstin说。“这些单词非常小,但是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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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Bremain”与“Brexit”相反,Fontaine解释道:“他们的语法都非常不一样。”一方面,Bremain不是那么灵活:你不能谈论‘the remain’,这个没有名词对应词。而且因为这个拼写起来更不像一个单词,”Fontaine解释说,“Bremain不能产生让人兴奋的感觉。它没有风险,也没有威胁。它没有什么值得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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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xit’的过去和未来


看起来似乎Brexit已经抓住了世界人对脱欧的所有想象。没有其他单词可以与之匹敌。但是与之类似的一个词是19世纪70年代的水门丑闻(the Watergate scandal)。几十年后,水门事件还在持续影响着新词产生。例如:‘Monicagate’(用来形容莫妮卡·莱温斯基和比尔·克林顿之间的暧昧关系)和’Piggate’(用来形容一个对大卫·卡梅伦和牛津一家餐饮俱乐部的不光彩的指控)。


不管3月29日发生了什么,“Brexit”会有未来吗?”一个如此常见、如此频繁的词,很快就会产生隐喻性用法。”Fontaine说。是否“pull a Brexit”在未来特指“一个国家分割出来,还是一个国家迎来新繁荣和主权时期”还有待考证。


Ro, C. (2019). How Brexit changed the English language, BBC cul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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