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在这个宇宙相遇并跳上一曲,应该很不容易

我们能在这个宇宙

相遇并跳上一曲

应该很不容易


“啊,赤褐色的女巫!”


这里是地下二层,每天深夜都会聚集一群,也许白天戴着不同面具的人。


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里,15岁的少年卡夫卡,为了逃离无聊的生活,出走他乡,努力让自己变得不起眼,融于众人,而在这里,这群人做着相反的事。


夜晚来临,居于城市不同角落的人,从千人一面的面孔中摆脱,脱掉PPT,扔掉KPI,戴上珍珠,系上丝巾,走出格子间,穿过人群,踩着音乐,穿上舞鞋,“吧嗒”,Swing Jazz一响起,欢迎来到人生的B面。


进入大厦,坐电梯下到负二层,电梯门一打开,路易斯·阿姆斯特朗那特有的歌声就飘进耳朵,大脑像接收到了兴奋的信号,想要立马冲进舞池跳上三首,但还是得耐着性子,扛着装满衣服和舞鞋的包,穿过舞池,直奔衣帽间,给自己10分钟换上适合跳舞的衣服和鞋子,然后披上战袍直杀进舞池,活像一位Drag Queen。


我们能在这个宇宙相遇并跳上一曲,应该很不容易


舞会在猫角Cat's Conner,是中央电视台对面一座不起眼的大厦底下,在周围时尚夺目的CBD气质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朴素,尤其那部老旧的电梯,跨进去,像是坐上了只在伍迪·艾伦的《午夜巴黎》里12点出现的老爷车,在电梯门一关一开之间,就穿越到了1920's~50's的爵士年代。


我们能在这个宇宙相遇并跳上一曲,应该很不容易


那是爵士乐风潮的黄金年代,到了30's,爵士乐中形成了一种独特的“swing”节奏,舞蹈是人基因自带的属性,人们当然不会放过一切可以跳舞的音乐甚至节奏,所以跟着“swing Jazz”一起跳的舞,就被叫作“Swing Dance”,翻译过来就是摇摆舞,这个名字实在很形象,随着音乐摇摇摆摆。


L is for the way you look at me

O is for the only one I see

V is very, very extraordinary

E is even more than anyone that you adore can

……


我们能在这个宇宙相遇并跳上一曲,应该很不容易


这首歌非常美丽,还有丝甜蜜,想必你也很熟悉吧。Swing Dance给了我一个机会,对于喜欢的爵士乐,不仅可以听,还可以参与其中。


记得去年夏天刚开始跳swing的时候,那会儿是在三里屯的爵士酒吧Bricks跳,每周二swing舞会都会来很多舞龄比较久的高手,这对于菜鸟选手是多好的福利呀,当时有一位跳了10年swing的舞者邀请我,我们刚进入舞池中,音乐一响起就是“L is for…”,这首曾经听了无数次的歌,接下来对于我的意义从此就不同了。


我们能在这个宇宙相遇并跳上一曲,应该很不容易


“放轻松,你听音乐”,这位舞者很关注音乐的旋律和节奏,以及对歌词的response,在他的lead下,每一个L,每一个O,V,E都有不同的舞蹈互动来表达,延伸,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心都和这首歌融为一体,只想大喊一声“给我来杯champagne!”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被swing俘获了,并且很清楚逃离的机会微乎其微。


还有很多人是被《雨中曲》中吉恩·凯利在雨中随性畅快的舞步吸引,轻快,愉悦,飘逸,甚至于遇到电线杆,就想要一把伞。托马斯·卡特执导的电影《摇摆狂潮》中,又是另一种感觉。纯真的德国少年,热衷于英美流行文化,迷上了摇摆节奏的音乐演出,常常去看乐队演出跳Swing Dance。


当一名穿着红裙子,红唇卷发的lady走进舞池时,少年的目光就没移开过。他远远地看着她,等待她目光的相触,然后用眼神和双手发出邀请,lady欣然接受邀请,两人一起走向舞池中央,然后就出现了电影中经典的那段激情舞蹈。短短的几秒钟,在swing的魔力下,两个人就从陌生,达成了精神身体的高度契合。


人,舞蹈中的人的精神状态,也是swing让人着迷的部分之一,它对男女之间存在的关系产生进行了新的诠释。


有人在舞池中跳,有人靠在吧台喝着特调,昏暗的灯光,摇摆的爵士乐,香水味混杂着汗味,人们之间的关系不再那么明确,那么界限化。也许这是第一次见,也许跳过几首音乐,见面都给出彼此最真诚的笑容。


我们能在这个宇宙相遇并跳上一曲,应该很不容易


跳舞时,男女,男男,女女,还有不定论性别的,总之中国传统的那一套男女授受不亲,早就抛之脑后……男士右手环抱在女士的后背,给予舞蹈信号,左手轻握着女士的右手保持连接,女士则左手放在男士的右肩,如果是个头相差较大,也可以放在男士的右臂上,右手自然搭在男士的左手上,就这样信任地把自己交给舞伴,和jazz music。


我们能在这个宇宙相遇并跳上一曲,应该很不容易


关键是一种心态上的改变,先把中国传统的矜持忘掉吧,好好享受当下,保持open,不光是思想上,还包括身体上,遇到喜欢的音乐,看到想要一起跳舞的人,那就去跳。一般意义上的交流都是通过语言,在这里,就用耳朵去听吧,用眼睛去看,用舞蹈去交流,在音乐的旋律和节奏中肆意摇摆,怎么开心都不为过。


音乐响起,我们就是最亲密的搭档,音乐结束,也许就回归站在同一吧台的陌生人。


这种关系仅存在一首音乐的时间。是欢乐,就共同创造,是激情,就共同沉浸,是暧昧,就彼此相融。音乐停止,所有都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像做了一场穿越的梦,亦梦亦醒,只有情绪还在体内翻腾。


上帝创造人的时候,也给人类植入了欲望,一生的路途很长,本来就很艰辛难走,还时不时有各种诱惑冒出来想要绊倒你,所以诱惑是考验,但仔细想想,到底是抵制诱惑更难,还是接受诱惑更难?


我也没想明白,但我知道菲茨杰拉德写过这样一个人:他抵制了太多的诱惑,因而惹怒了天意。剩下的只有天堂,在那里他只会遇到那些同他一样浪费了此生的人。


音乐终了,躁动的空气逐渐安静下来,走出这间房间,走进更大群的人群,也许瞬间还是泯然众人,带上雷同的面具,变成相同的脸,但内心早已盛开了一朵旁人看不见的,独特的花,而这就是你,新的你。


未之

KEEP KIND 向未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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