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跟老婆約定每天收集支付寶能量，種一棵胡楊，每天我澆水520g，她澆水200g。不記得從什麼時候中斷了，於是幾天前心血來潮，跟老婆重立flag，堅持每天七點收集能量，心裡也莫名充實了起來。
今早照例循著鬧鐘醒來，各處打劫一番終於湊夠520，澆水完畢後刷了一會兒手機又迷迷糊糊睡去，半睡半醒間，我回到了家裡。
前面是一段不怎麼清晰的畫面，似乎是在奶奶家吃完了晚飯，媽媽回家去準備什麼過節的儀式，我則留在奶奶家休息。
睡了一覺醒來，奶奶在陽臺做著什麼食物，我掙扎了一會兒，決定起來到陽臺陪奶奶說話。鍋子裡用油炸著一些年糕、蘋果還有什麼別的東西，說實話這種做法我從來沒見過。奶奶用筷子把炸好的東西夾到一個碗裡，年糕有點碎了，於是她就用筷子沿著鍋底快速撈起，然後順勢扒拉到碗裡。最後到一大塊年糕的時候，可能直接用筷子夾不穩，她直接用手輔助著拿到了碗裡，我很擔心她的手被燙傷，但最終沒說出話來。
我和奶奶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這個房子看起來像棟樓房，不像是她的，她以前住的是我們農村的小平房，廚房也是在進門第一間的客廳裡一個小爐子那兒。
鍋裡的東西撈的差不多的時候，奶奶嘆了口氣，說“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你們這些死孩子玩意兒（她常用來罵人的話）也不常來…”，話沒說完奶奶有點哽咽，眼睛裡噙著淚水。我這才注意到奶奶嘴角有點歪斜，說話帶著那種人老以後的含糊。我突然覺得很難過，我們這種職業，每年只能回一次家，一年的時間對一個老人來說足以發生很多變故，我知道她的擔心和無奈。悲從中來，我抱著奶奶痛哭了起來…
痛哭導致的身體震顫讓我從夢中醒來，但這種悲傷好像沒辦法一下停止，我甚至帶著愧疚又哭了一次。
回想起奶奶去世前那一年我回家，當時她已經因為小腦萎縮半身癱瘓，頭腦也變得不清楚，經常認不得人。
我去見她的時候她陌生的看著我問，這是誰呀，旁邊的大爺說這是小偉。她好像一下清醒了，抓著我的手說：看看你奶奶，快死了吧。這種殘酷的現實，只有她自己忍心說出來吧。她像在剛才的夢裡一樣哽咽著說，“在醫院的時候（之前因為小腦萎縮摔倒，去醫院治療），我跟醫生說，先別讓我死，我孫子還沒結婚呢”。這句話像雷擊一樣擊中我的心裡，這些年在生活上的自由散漫、不負責任加上我的始終不肯成熟，終於報應在了我的親人身上，而且是我最無辜的奶奶。想她之前是最包容我的，在家裡面催我結婚找對象，批評我對家不負責任的時候，她一直在旁邊替我解圍，到頭來，其實最在意的是她。
是呀，如果她可以再活久一點，她當然可以繼續包容，然而後知後覺的我最後也沒能了卻她的心願，這可能將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我一直相信有靈魂的存在，在清明節前一天讓我夢到奶奶，大概是奶奶想我了。
願她在天國一切安好！
閱讀更多 一往情聲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