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〡守望的距离

静默〡守望的距离

《麦田里的守望者》 讲述了少年霍尔顿·考尔菲尔德一天两夜的流浪生活。因为功课不及格,霍尔顿经常被学校开除,在被潘西中学开除后不敢回家在纽约街头流浪。正是这一次流浪的经历让霍尔顿目睹了社会黑暗的一面。整个故事既揭示了生存的荒诞性又点明了守望这个概念的特殊含义。

霍尔顿正是在意识逐步觉醒之际走向了探讨生命原始本质的道路。人作为独有的此在,其生存意义一直是哲学家探讨的母题,意义总不乏与意识认知有关。我们不可否认这仍是不成熟的孩子所具有的缺少性经验,但我们需要肯定其作为孩子最纯粹的一面心性,而这一面心性在其透析了社会荒诞性之后逐步觉醒,成为其世界的主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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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纽约城的一家小旅馆里,霍尔顿会看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有穿戴女装的男人,有相互喷水、喷酒的男女,他们寻欢作乐,忸怩作态,使霍尔顿感到恶心和惊讶。霍尔顿也尝试着世界上这些荒诞不堪的事,但终觉得很不痛快,讨厌这些人一副假情假义的样子。霍尔顿不想回家也不想念书,想去西部谋生做一个又聋又哑的人。他讨厌学校里虚情假意的人。霍尔顿曾说:“我离开爱尔敦·希尔斯最大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我的四周围全都是伪君子。就是那么回事,学校里的校长哈斯先生就是我生平见到的最最假仁假义的杂种,比老绥摩还要坏十倍。” “潘西?不算太坏。不是什么天堂,可也不比大多数的学校坏。”

正是因为对现实现状极度的不满,霍尔顿这个人物身上带有极其强烈的反叛色彩。“我有四门课不及格,而且根本没用功,他们一再警告我得开始用功,可是我没有。”海德格尔曾探讨过基础存在即人的存在问题,其彻悟了时间与生命的本质,认为此在被抛入世界,由世界中的事实所决定,这一事实不依赖于他,他必须接受这种处境。此在从那些恰恰不是自己的东西中领会自身,失落在他所熟悉的存在者中。只不过这种存在者环境有好有坏。由此引出一个很关键的词即“沉沦性”。 海德格尔认为,此在有三种存在状态:生存性、实际性和沉沦状态。人处于被抛境界,世界本不完全就是自由意志,人们所不满的因果论潜在地发生着作用,而霍尔顿以一个孩子的身份既在这个世界“寻欢作乐”,又以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意识深刻揭示着世界的荒诞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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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荒诞不羁正是从霍尔顿的逐步失声中被人们发觉的。言语是人类生存的必备工具,而话语意识带有自我的象征性。我们与世界在某种程度上构成一种话语关系。霍尔顿在看到某些不良话语时经常会感到气愤,同时在流浪的这短短几天内,他是不愿意与世界上的很多人表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的,只有他的妹妹和艾里弟弟是他唯一的倾听者。因为他们保有最纯净的心灵寓言。他在社交群体中是很难做到保持自我的,环境对一个青少年起着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也从侧面反映出美国20世纪50年代大城市中产阶级子弟不良的生活作风。

这个世界虚伪不堪,不值一提,守望是向自我世界的回归。即使人作为特殊的此在,总是处于被抛的境况中,其依然可以倚靠意向超越达成生命的豁达。生命境况的悲哀并不能影响其被理解的属性。“超越”不是单纯的物理空间或地理区域的越过或超出,从哲学上看,超越首先与他者或他性有关。霍尔顿走向守望即是其生命超越某种程度上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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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我们提及,尽管霍尔顿爱憎分明,妹妹菲芯确是唯有的几个能够与他交流的人。霍尔顿曾说:“我想跟她在电话上谈谈,跟一个真正懂事的人。”当他偷偷回到家里后,他叫醒菲芯,他说:“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账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 孩子的纯真比起成年人的虚伪来说更讨人喜欢。在“你要是在麦田里遇到了我”的音乐声中, 霍尔顿找到了自己的理想, 他在一片广阔的麦田里看着孩子。而在霍尔顿实现自我意识的“超越”之际,其妹妹是很大的借力。此外,当霍尔顿沮丧的时候,他也可以大声地和死去的弟弟艾里讲话,艾里从不会反驳或打断他,艾里是一个幻影。“超越”具有一种非同寻常的突出意义,在某种程度上是某种高阶秩序的存在属性。胡塞尔以现象学实现的正是内在超越,以此替代了所谓的外在超越。最终,霍尔顿实现的正是内心最本质的信仰。回家后“生了一场病”的霍尔顿, 心情似乎平复了许多。他在大雨中看着妹妹坐在旋转木马上,这种象征性的精神洗礼和做守望者的实现预示着霍尔顿生命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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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霍尔顿弟弟艾里和妹妹菲宓不失人性的美好之外,其他的一切社会现象和人际关系在霍尔顿眼里都是扭曲变形的状态。斯宾塞老师的身体姿势十分难看,爱德蒙旅馆头发花白穿女装的家伙,彼此喷香水的男女。这样的社会原型基于二战后美国社会动荡和社会的转型时期。此时欧美现代主义文学正处于由高峰开始衰落的阶段,萨特的人道主义存在哲学著述及其文学作品都从侧面反映了他者和处境意识对人的影响,强调“人的处境是荒谬而富有悲剧性的。”加缪认为:“一个能用歪理来解释的世界,还是一个熟悉的世界,但是在一个突然被剥夺了幻觉和光明的宇宙中,人就感到自己是个局外人,这种放逐无可救药,因为人被剥夺了对乐土的希望,这种人和生活的分离,演员和布景的分离,正是荒诞感。”

这种荒诞感可以适恰地移植到主人公霍尔顿身上,萨特《恶心》中的人物亦是如此。霍尔顿的故事发生在现代大都市纽约,主人公霍尔顿是中产阶层的富裕子弟,类似垮掉一代,更鲜明地反映出美国城市化和工业化后中产阶级的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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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中精神垮掉的一代,以霍尔顿为代表,他们的命运走向何处,我们无法知晓。《麦田里的守望者》作为一部发人深省的文章,以一个开放式的身份为所有处于困惑境地的人们提供了一个心理认同模式,守望者是在高度物质文明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却匮乏精神文明的一群人都应当退居持守的一个位置。处于一个在世生存的结构中,每一个人都应当以此来守护自己所想望的心灵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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