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煙花不再——孟小冬(4)冬皇拜師

選自《上海紅顏往事》


剎那煙花不再——孟小冬(4)冬皇拜師

冬皇拜師

  之後的孟小冬情緒低落,於是決定暫別戲壇,休息一陣子,好好調養。   傳統的觀念裡,女伶無非就是以色悅人,然而孟小冬的出現,徹底地改變了這種錯誤的思想。從小,她就是一個刻苦的孩子,在梨園世家的背景下,小時候的孟小冬所體現出來的絕對是戲劇家的天賦。   所以,在經過了感情的波瀾和自己靜心的思考之後,她重新走上舞臺,畢竟,生活還要繼續。不過,這一次,她選擇了從頭再來。她決定重新拜師學藝。剛來北平的時候,她跟著餘派京劇名家餘叔巖的琴師李佩卿學戲,並因此對餘派的套路多有了解。所以她一心想拜餘叔巖為師,而彼時的她因與梅蘭芳有所牽連,因此餘便以“小冬女性,教戲時免不了扶臂攙手等等,小冬曾婚(梅)蘭芳,我與蘭芳關係密切,類此諸多不便”為藉口推脫。雖然他推說是從不收女弟子,不便開例,而婉言謝絕。


然而在孟小冬看來,他只不過是害怕遭到世俗和禮儀的譴責而已。這位戲劇家絲毫沒有為餘的堅持而放棄,她一面刻苦用功,拜多位名師學藝,一面又請人說情,工夫不負有心人,經她託人一再懇求,並央求餘的新婚夫人代為說好話,餘叔巖終於答應,但約定教戲最多不超過10出。孟小冬終於在1937年的北平被餘叔巖收做惟一的女弟子。   那時的餘叔巖早已是體弱多病,長時間地閉門不出。孟小冬程門立雪後,除了認真學習戲劇外,更奉侍師側,執弟子之禮,頗得餘的賞識,並親授《搜孤救孤》、《御碑亭》、《武家坡》等戲。餘叔巖習慣晚上工作練習,因此往往要到了晚上才開始說戲。她為把戲學到手,有時候徹夜不眠,居然漸漸養成了習慣。“有志者事竟成”,她終於得到了餘叔巖的真傳,並在其逝世後繼承了這一派的衣缽。   說起來孟小冬只能算是帶藝投師,因為在學藝之前,她已經是大名鼎鼎的“冬皇”了。然而對於餘叔巖,她還是保持了更多的尊重和敬意。   在正式拜餘為師後,小冬多次向餘饋送禮物,餘很受感動,於是將自己演《武家坡》中薛平貴的行頭贈給她繼承使用,以為紀念。在經過餘的親傳親授後,小冬戲藝進步得很快,在京的每次演出,場場座無虛席,而餘叔巖則經常為她把場。當時喜歡小冬的觀眾贈給她綽號“冬皇”,意為鬚生之皇,足見小冬當時聲勢顯赫,技藝超群,使觀眾為之傾倒。當時一些報刊,經常在小冬演完一個劇目後發表劇評。對小冬的唱白,甚至一舉手一投足都推崇備至,可見其藝術的影響何等深遠。有一次,孟小冬演《失街亭》,餘在後臺為她把場,演完卸裝時,小冬友人某君對她說,你演到“斬謖”時,怒目瞪眼,白眼珠露出太多,不好看。小冬立刻問餘如何克服,餘隨口指點說:“記住,瞪眼別忘擰眉,你試試!”小冬對鏡屢試,果然,既好看,也不再露白眼珠了。事情雖然很小,但足以證明餘在藝術上的深邃造詣。餘對他人曾講及他對小冬的評價,認為小冬的唱工可到七分,做工最多五分。而小冬的技藝,當時內外城無不稱道,聲譽極高,而餘隻給予如是評價,也足以說明餘對徒弟要求甚嚴。   後來餘叔巖1943年在北京的公寓裡病逝的時候,孟小冬正在香港,驟聞之下,惆悵不已。無奈已成事實,傷痛之下,寫了一副長長的輓聯:“清才承世業,上苑知名,自從藝術寢衰,耳食孰能傳曲學;弱質感飄零,程門執贊,獨惜薪傳未了,心哀無以報恩師。”由此亦可見師徒之情的確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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