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迎接挑戰

10.30號做了左乳全切術,到了病房,等待我的是老公還有我姐姐,當時我並未覺得特別難過,覺得反正是不好的東西,摘除了,安全了,餘生很長,缺失一個乳房,我尚能接受,但是如果命沒了,我的孩子們就沒了媽媽。權衡得失,我不後悔切了女性最在乎的部位,在我最美好的年紀,她給我帶來了驕傲,我心裡會永遠記得。記得自己是中午12點40左右到的病房,下午兩點,我大姐從外地趕來看我,當時我就催著老公趕緊回家,小寶才八個月,斷奶期,我擔心婆婆一個人照顧不住,他看我有姐姐們照顧,就放心回家。因為麻醉的緣故,我很亢奮,熱,手術切除了我的淋巴系統還有胸部大部分神經,所以傷口並未感覺到疼痛,只是左側胳膊很脹,麻,其實也是疼吧,8個小時之後才可以把床抬高點,一直要平躺,我的背,腰痛的要斷的節奏,因為有兩個姐姐的陪伴,這些不適統統都可以忍受,那天我的情緒出奇的好,甚至一直在跟她們打趣,姐姐們看我狀態那麼好,也很配合我,病房裡氣氛,可以用歡聲笑語來描述。

術後24小時,我未曾閤眼,半夜裡我稍微有聲音發出,姐姐就馬上起身問我有什麼需要,想來自己是多麼的幸福,在最難過的時光裡,有最親的人陪伴著。度過24小時,終於可以下床,我以為自己是鐵打的,護士一直強調說要我放慢速度,只在病房裡走動幾步就可以了,但是我不自量力,硬是從病房這頭走到那頭去上VIP的坐便廁所,從廁所出來,我請姐姐去病房幫我拿東西,而我則在後面慢慢走,才走了幾步,我覺得噁心乏力,渾身不舒服,順勢就坐在走廊的加床上,坐在那裡,感覺愈發難受,頭暈的厲害,我清晰記得自己用微弱的聲音請別的家屬去幫我叫姐姐,那個家屬還是殘疾人士,我看著他跛著腳匆忙去找我家人,也看到我姐朝我跑過來,那時候我的眼睛已經花了,她一來,我就靠在她肩膀不知人事。再次醒來,覺得耳邊好吵,很多人在叫我,有人在拍打我,有護士在給我量血壓,強撐著睜開眼,周圍都是人,大家都很緊張,我姐姐都哭了,護士說是術後太虛弱的緣故,雖然是個不大的外科手術,但是人的身體還是受了那麼大的創傷。我躺在別人的床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後意識有恢復,精神也緩過神兒來,被攙扶著回了病房,再不敢肆意晃盪了。

11.4出院,當時看出院診斷上寫的我是IIB期乳腺癌,我心裡很放鬆,心想早中期的分期,老孃才不怕你。因為身體裡插著兩根引流管,我老公那天來醫院接我們回去。回去,並非回家,別人病了可以回家,我不能。我回去,不知道會遭受什麼樣的冷言冷語,還有孩子們,我不想他們看到我那麼脆弱的一面。我跟姐姐住在另外一個地方,老公送我回去後就走了,我們之間,並無任何交流。期間他好像沒有給我打過電話,也很少發微信問我狀況如何。再次入院去換藥,是我的主治醫生,他換藥時跟我說,基於上次討論病情時你家屬暈倒,所以還是直接告訴我,手術病理出來,腋窩轉移多,鎖骨淋巴也有轉移情況並不樂觀,我的分期不是IIB而是IIIC,也就是局部晚期。好嘛,我臉上還是笑的,嘴巴很硬,心裡卻在發抖,我怕了,真的是怕了。表面我還是很堅強,其實內心已經崩潰了,但是在所有人面前,我還是表現的很淡定,我跟醫生說,相信你們,治吧。

因為要化療,需要我媽來照顧我才可以,所以父母那邊是瞞不住了,擔心他們承受不住,姐姐們選擇面對面跟他們倆講,得知這個結果,他們說意料之中,也許是母子連心的緣故,我爸媽猜到了結果不會是好的,並且一直在做不好的夢,他們能接受這個結果,也堅信我一定會沒事。媽媽安排了老家的事情,馬不停蹄地來這邊照顧,準備打持久戰。回家休養一週,就要去迎接病友嘴巴里講的,要人痛不欲生的化療,而那期間的我,是怎麼過來的呢?

文章記錄的是自己一步步的治療過程,這個過程,更多的參與者是我的孃家人。我的枕邊人,也很焦慮,他對我並未有過多的問候,我們倆僅僅是在確診後我要去醫院的前一天,我抱著他嚎啕大哭一場,我說病了,乳房要割了,我不完整了,我哭的肆無忌憚,他抱著我,說只要命在,什麼都是次要的,要我好好治療,不要擔心費用。當時,我覺得心裡是踏實的,可是一步步走到現在,一切都變 了,這場仗,終究是要一個人面對,一個去打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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