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文學情感對小仲馬創作《茶花女》的影響

一、《茶花女》及其創作背景

《茶花女》是19世紀法國戲劇家、小說家小仲馬根據自身經歷創作的作品,小仲馬的父親大仲馬 1823 年在巴黎與縫衣女工卡特琳娜·拉貝同居,次年生下小仲馬。他的父親大仲馬當時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抄寫員,後來在戲劇創作和小說創作領域取得了巨大成就,成為法國十九世紀浪漫主義文學運動中的重要代表。隨著社會地位和經濟條件的不斷改變,大仲馬越來越嫌棄拉貝的身份卑微,不承認其母子身份,直到小仲馬7 歲才在法律上獲得大仲馬的承認。小仲馬因私生子身份,體驗到人間冷暖。1844 年 9 月,小仲馬與巴黎名妓瑪麗·杜普萊西一見鍾情,瑪麗出身貧苦,流落巴黎,被逼為娼。她珍重小仲馬的真摯愛情,但為了維持生計,仍然與財力雄厚的情人們保持關係。小仲馬一氣之下就寫了絕交信去出國旅行。大仲馬在得知兒子的事情後,堅決反對,並把其送出巴黎。1847年小仲馬迴歸法國,得知只有23歲的瑪麗因過度憂傷和肺病復發而亡,她病重時昔日的追求者都棄她而去。根據死者的遺囑,拍賣所得錢款除了償還債務之外,餘額全部贈給她的一位生活在諾曼底鄉間的外甥女。小仲馬滿懷悔恨與思念,因此將自己囚禁於郊外,閉門謝客,開始創作《茶花女》

二、文學情感三大機制的影響

(一)情感的信號機制

前蘇聯心理學家彼得洛夫斯基認為,情感是關於世界上所發生的對人具有意義事物的信號系統。小仲馬在奢侈品拍賣會上得到瑪麗的遺物《蔓儂·萊斯戈》,這遺物作為客觀事物,刺激小仲馬的視覺感官,進而情感的觸發,其中的親身經歷加上他人的經歷,,進行分解組合,生成與瑪麗現實生活不同的意象,但是並沒有及時發洩,而是積澱在心中,作為可能隨時激發小仲馬創作的信號。另外,當時正處於七月王朝末期的資本主義社會,到處充斥著冷酷、自私、封建、偏見、人間不公,小仲馬將她的死亡與舊社會的腐朽聯繫到一起,兩者無時無刻對他的情感體驗刺激和積澱,由此,小仲馬在這巨大的深刻的愛情體驗中,情感觸發著現實與藝術的關係,產生了越來越多的情感信號,信號成為了創作的驅動力。這才有了《茶花女》中”我記錄在這裡的大部分事實,在巴黎還有其他的見證人;如果光靠我說還不足為憑的話,他們也可以為我出面證實。由於一種特殊的機緣,只有我才能把這個故事寫出來 因為唯獨我洞悉這件事情的始末,除了我誰也不可能寫出一篇完整、動人的故事來。”

(二)情感的自控機制

小仲馬在心靈的自我實現和客觀事物中進行調節選擇,盡力做到“隨心所欲不逾矩”,情感的自控機制決定他帶有自敘色彩的創作模式,影響著小仲馬採用引書信入小說的的特殊技巧。這些都是被他的情感自控機制激發的。比如在《茶花女》中,阿爾芒與瑪格麗特在鄉下郊遊中的紅瓦白牆的房子、灼熱的陽光、玲瓏可愛的房屋,這與小仲馬和瑪麗當時熱戀期的強烈愉快的感情有關,比如,瑪格麗特悄悄離開布吉瓦爾,”有時空蕩蕩的床鋪看上去猶如一座墳墓”此處感情已然變味冷色調,結尾處”我把我聽到的事講給讀者聽,這是一種責任”卻又變成剋制而理性的感情狀態。情感自控機制促使冷暖情感交替變化,平衡著作品的情感。

(三)情感的創造機制

瑪麗的客觀死亡通過小仲馬的自控機制,在創作機制的激發下,對其真實故事進行加工,從而創作出《茶花女》,《茶花女》中有各種各樣的形象,勇於自我犧牲的瑪麗格特,不珍惜感情的阿爾芒,忘恩負義的迪韋爾努瓦太太,拆散鴛鴦的老父親,有情有義的老公爵和G伯爵等人物,如此多形象不同的人物,都是現實生活中的存在,而且小仲馬與其有一定聯繫。尤其是瑪格麗特的形象與瑪麗相呼應。

三:文學情感的實踐性

瑪格麗特在肉體上,身患肺病、習慣性咯血、同時屈身於幾位情人、放棄情人的金錢幫助,迴歸簡單物質享受。在心理上,與男主角阿爾芒相愛,安撫多疑自卑的阿爾芒、獨自想辦法解決債務、承受債務壓力、隱瞞離開的原因、忍受阿爾芒和他的新情人的報復、重病期間的相思之苦和孤獨。原型瑪麗死後還有一座茶花女墳墓,一年四季不斷有各種各樣的花擺在那兒,可以看出瑪格麗特的自我犧牲的程度比原型瑪麗的程度深,這是因為西方文學受基督教義影響,人們需要對自己的原罪進行懺悔和救贖,小仲馬試圖通過阿爾芒的懺悔口吻,來完成自身青春的過錯,而藝術的加工創作是一個良好渠道。所以小仲馬在創作時,他的情感體驗,隨著瑪麗死亡時間的流逝與社會的持續不斷的強烈議論,他的情感達到高峰,需要宣洩和爆發。就像文中阿爾芒在瑪格麗特悄悄離開,連夜趕到巴瑪格麗特的家中,他跳到窗簾繩跟前,使勁一拉,衝進臥室,急需知道下落的強烈情感。他自身情感與作品中的人物情感融合,達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現實生活中,小仲馬因誤會一氣之下就寫了絕交信給瑪麗去出國旅行。而小仲馬在《茶花女》創作中藉助書信,促使情感的實踐,書信一定程度上,成為了為現實人物想法的代言人。作品出現了九封書信,其中阿爾芒寫給瑪格麗特的有兩封,其中一封是:“今天早晨你走的太匆忙了,我忘記付錢給你。這是你的過夜錢”這書信讓瑪格麗特心灰意冷,離開巴黎,而阿爾芒因為巴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留住他了,選擇前往東方進行長期旅行。從而推動了後面瑪格麗特等不到阿爾芒滿懷遺憾,鬱鬱寡歡而死的悲慘結果。另外書信的插入推動了故事的發展及人物的塑造,給讀者一種真實的藝術效果,加劇了小說衝突,增強了感染力。

綜合上文所分析,小仲馬對心愛之人的情感促使對生活素材進行了提煉、概括、想象、虛構,創作出了《茶花女》的形象的真實。創作是心靈的事業,“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創作亞當,文藝家則按照自己的靈魂塑造人物。”文學的情感滲透著作家的情感體驗,是創作的動力,是文學的生命力。


參考文獻:

[1](法)小仲馬:《茶花女》,王振孫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0年版。

[2](中) 李永燊:《文學概論》,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

淺析文學情感對小仲馬創作《茶花女》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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