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过了,就去置一身旗袍吧

朋友说:等疫情过了,去做一身旗袍吧!我说:嗯,疫情过了,要好好生活。

旗袍,或许就是一份认真生活的决心。

疫情过了,就去置一身旗袍吧

对于旗袍的初印象源于中学。

中学位于淮海路与长乐路之间——传说中繁华而纸醉金迷的市中心。从小,为了教育我们不被物质的浮华所腐化,班主任要求我们回家走长乐路而不是淮海路。于是,我躲过了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却在长乐路上林林总总的旗袍店外沉沦。

长乐路上的旗袍店都是小店,手工定制,隔着玻璃窗,可以看见模特身上描龙绣凤的样品,还有里面挂在衣架上层层叠叠的锦绣。

“人生,是一袭爬满虱子的华丽锦缎”,张爱玲这么说。

但年少的我,在无数个温暖的午后,只看到了锦缎,忽略了虱子。


疫情过了,就去置一身旗袍吧


偶尔会有绣娘在窗前借着日光刺绣。记忆最深刻的画面是一个女子坐在大绣绷前,嫩黄色的缎子上,随意抛着大股红色渐变丝线。绣娘埋头绣着几尾锦鲤,纤细如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似乎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最好注脚。

那些店中,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过顾客。许多年放学的午后,我就这么隔着玻璃窗看着窗内的一夜,仿佛在一个世界回回望另一个世界。滚滚红尘,片尘不染己身。

疫情过了,就去置一身旗袍吧


然而,很多时候,旗袍又是危险的。旧时月份牌上的美人,港味电影里的美女。烫着头发、抹着口红,一袭华服勾勒出玲珑曲线,前凸后翘、烟视媚行,如同美女蛇,又如老和尚口里吃人的老虎般可爱又可怕。


疫情过了,就去置一身旗袍吧

旗袍,总是那么矛盾。她是传统中国的安谧沉静,高高的领口,长长的下摆,千丝万缕,盘扣封起的一丝不苟。她又是海派风韵的妖魅,于领口、开叉间透露出的“不安分”,最是难以抵挡。

这,大概就是旗袍。于现实,她是一件衣服,但更像是一种态度。是循环往复的冗长生活中的一种变奏。晦暗底色上的一缕金线。

疫情过了,就去置一身旗袍吧


诚然,生活中也可以把旗袍穿得随意。只要下摆不是过长,我从不介意穿着它骑车、彩排,在杂乱的后台爬高走低;或者为它配一个显然违和的双肩包……我的旗袍全部来自于淘宝,高端定制于我是不存在的。或者,内心还为能够穿得下均码而窃喜。

但是,内心,还是会渴望一袭不属于寻常生活的旗袍。为你一人而制,沁凉的面料熨帖地流过每一处肌肤,丝丝缕缕中织进时光的温度。穿上她,你会变得诚惶诚恐,细声慢语。


疫情过了,就去置一身旗袍吧


或许,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去置一身旗袍?

或许,生活中并没有太多穿上她的机会,

或许,她的命运只是在衣橱中寂寞的等待,

却在等待中,将岁月的浮华凝固成斑驳的底纹,

延续着一个倔强的、不肯妥协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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