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蟲》後,
又一部諷刺階級壁壘、直擊人性之惡的高分片誕生。
它十分重口,像爆頭、人吃人、穿腸破肚的畫面,血淋淋擺在眼前。
它非常大膽,把密室逃脫+弱肉強食的設定玩出花,每秒都出乎意料的生猛。
這絕對是2020年,第一部細思極恐的西班牙片。
初聞不識主創人,再聽已是二刷人!
亮出名來:
《飢餓站臺》
很難想象,這是一部處女作。
導演是46歲的西班牙影人加爾德·加茲特魯·烏魯蒂亞。
片如其人,名氣不大,卻一鳴驚人。
首先,好評不斷。
國內:4萬影迷打分7.7。
國外:爛番茄新鮮度83%,IMDb7.0,一項嚴苛的Metacritic打分73(及格線以上水平)。
導演加爾德·加茲特魯·烏魯蒂亞
其次,獲電影節賞識。
多倫多電影節,拿下午夜瘋狂單元觀眾選擇獎。
西班牙戈雅獎,入圍最佳新人導演和最佳原創劇本兩項提名。
錫切斯奇幻電影節,獲最佳影片、最佳新導演、最佳特效和觀眾選擇獎。
Netflix看完片,立刻敲定全球流媒體協議。
西班牙本土媒體《Cine Sin Fronteras》評:《飢餓站臺》為電影如何隱喻社會階級,提供了嶄新視角。
電影網站《Rogerebert.com》大讚:極簡主義的畫風和不可預測的噩夢,揭露了社會和人性的可怕與荒誕。
不禁令人好奇,這到底是一則怎樣的驚悚寓言?
規則
有人說,《飢餓站臺》是垂直監獄版的《雪國列車》。
還真有點像。
故事發生在一個架空的垂直監獄坑。
橫著看,是個中間被掏空的長條建築。
豎著看,瞅不見開端,也望不到盡頭。
詭異!
沒人曉得這玩意總共多少層,只知道每層關押兩個人。
“房間裡”只有鏡子、水、床。
人們唯一的盼頭,就是每天那頓飯。
別說這監獄詭異,連放飯的方式,也很奇特。
食物擺在升降器,從上到下放食,每個樓層停幾分鐘。
每餐都堪稱饕餮盛宴,肉、蝦、蛋、奶、酒花樣百出、應有盡有。
有人要問了,這待遇,是天堂還是地獄啊?
別急,往下看!
每個月,犯人都會更換樓層。
也就是說,上個月你還在10層,下個月可能就降到100層,一切隨機。
更換樓層,意味著:
上層的人,象徵食物鏈最頂端,能吃到最豐富、新鮮的佳餚。
下層只能吃剩飯,而且很可能沾著上層人的口水和排洩物。
弱肉強食,這不就是社會階層的隱喻?
40-50層是臨界點,餐桌上一片狼藉。
到100多層,已經連渣都不剩了。
身處食物鏈最底層的人,得不到資源分配。
為了活下去,什麼都做得出來,哪怕人吃人。
你說這是天堂還是地獄?!
需要注意的是:
只有餐桌降落在你所處的層次,才可以進食。
如果餐桌下降後,你偷著藏了點,就會被熱死或者冷死。
這是什麼慘無人道的實驗啊?他們又是怎麼來這的?
真相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這鬼地方,竟對人敞開懷抱。只要報名,就有機會“入住”。
代價是:6個月後,只要你活著出來,就能發張證書,更好的生活。
喏,衝著證書,男主就自願來了。
入獄時,人家問他,“只允許帶一件東西,你選什麼?”
他的答案是一本書——《奇情異想的紳士唐吉坷德》
是個文化人。
導演借這本書,做了個很巧妙的隱喻。
男主確實像監獄裡的唐吉坷德。
一方面,他奉行高尚的道德準則。
看到模樣悽慘的女性,他主動上前安撫。
面對慌亂的進食現狀,他大呼“為啥沒人做點什麼?”
他相信只要人人自律,合理分配食物,監獄都能peace&love。
另一方面,他的行為又是脫離實際的。
在旁人眼裡,就是個傻子。
起初,他面對剩菜剩飯,紋絲不動。
翻開書本,自我催眠。
但聖人也抵抗不了飢餓啊,聖賢書沒讀幾天,他就被同化了。
上一秒,還說著“咦,好惡心”。下一秒,就開始大快朵頤。
這時,不得不提一下男主同寢的老年獄友。
這個角色,跟男主完全反著來,功能性極強。
也是他,揭露了整個監獄的生存法則。
1.階級固化。
在男主天真的呼喚和平之時,
獄友就說了,不是沒人想打通上下層。
只要你嘗過上層的甜頭,就沒人管下層的死活。
這裡沒有資源平分,只有上層人、下層人和掉下去的人。
為了得到那瞬間的飽腹之餘,階級一直被固化,從未被解凍。
2.暴力才是最直接的武器。
看男主進監獄時,帶了一本書,獄友笑了。
獄友驕傲的秀出,自己帶來的加強版武士刀。
因為他明白,在弱肉強食的環境,禮義廉恥只是浮雲,暴力才是最直接的手段。
那個被他憐憫的女性,也一樣。
看似小白鼠,卻揮刀自如,刀刀致命。
活得比他好多了。
3.足夠自私,才能活下去。
被同化的男主,以為只要跟獄友一樣,就能保命。
太天真了。
1個月後,二人被降到了171層。
這意味著,升降臺已經不會有食物,給他們吃了。
怎麼活下去?
男主一睜眼,發現已被獄友五花大綁,等待切片下肚。
原來這隻老狐狸早就看透,接下去的故事走向。
“我們的友情會滿滿消耗殆盡,最終的結局是彼此猜忌,會導致衝突和犯罪。”
與其不斷經歷這些,不如早早把你吃掉。
可悲!
在這裡,文明只存在於食物鏈的頂層。
在沒有食物的底端,不是吃人,就是被吃。
想徹底解脫,只能縱身一躍。
否則,人吃人,天天發生。
男主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老狐狸的回答更絕望,“我只是害怕。”
極端環境裡,一個人的善良、無私、正義,就這麼被毀滅了。
反抗
男主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反抗的人。
一個亞洲女性,經常做升降臺下沉。
不斷殺掉獄友,提高與孩子相聚的幾率。
還有一個為管理局工作了25年的女性,以革命者的身份,來過。
她主張,自發性團結。
只要人人只吃自己那份,併為下層的人,提供一定量的食物。
底層的人就不會餓死。
人們買賬麼?
呵呵。
上層的人,頻頻鄙視:“你們看起來很蠢,我希望你倆都死掉。”
下層的人,只會抱怨:“撐到脖子,是我的權利。當初我被降到114層,快被餓死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這裡的人們,眼裡只有貪婪、自私。
他們遵循的,是老狐狸堅守的那套生存法則。
顯然,這場自發行團結,失敗了。
失敗是否會摧毀一個人的信仰?
答案是肯定的。
這位女性革命者,最終為人性妥協,自縊身亡。
而男主則經常在夜間產生幻覺,
紅色燈暈下,逝者復活,擾亂他的思緒。
使他在繼續墮落與堅守自我間,搖擺不定。
慶幸的是,在經歷了老狐狸與女革命者後。
他決定,奮戰到底。
影片第三幕,出現了滿載希望的反抗者。
一個想用繩子,實現階級跨越的黑小夥。
二人一拍即合,決定給監獄的管理者,一點顏色看看。
起初,他們跳上升降臺,繼續執行定額分餐制。
心裡認定,“只要把食物送到最後一層,就打破了監獄的機制。”
但下層人依然不服,嚷嚷著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對待這種老頑固,只好武力解決。
注意!男主這時,既是管理者,也是施暴者。
不聽話,掄起棍子就爆頭。
這還是當初那個溫文爾雅的文化人嗎?
暴力,真的能解決問題嗎?
一個智者點醒了他們。
對於制定監獄的管理局來說,他們只是小螞蟻。
這點反抗技能,管理局連理都不會理。
怎麼辦?
0層的工作人員,或許有良心。
找一個完整無損的食物(意大利奶凍),當做信號,傳給他們吧。
或許能有一線希望。
只要保留住這盤奶凍,就可以了嗎?
未必。
第三幕再次出現驚人反轉。
臨近結尾,絕望一次次來的更猛烈。
升降器持續下沉後,男主發現這裡根本不止200多層。
更意外的是,
在這深淵之地,竟然發現了那位亞洲女性尋找的孩子。
女孩成為了他們的新希望。
當她完好無損的送上去,總該有人收到信息了吧。
懷揣著美好願景,男主和黑小夥,把女孩抬上了升降臺,一路飛昇直上。
彷彿,曙光在即。
然而,結局早在中篇就已呈現。
女孩不過是幻象,0層最後收到了下層傳來的奶凍。
他們誤以為下層人士想表達——食物上有根頭髮,埋怨工作態度不嚴謹。
你看,令人心寒的並不是監獄內的私慾、貪婪。
而是底層人拼命爭取來的轉機,卻從未被人正視。
誰也不理解誰,誰也不傾聽誰,誰也不信誰。
影片中,永遠的階層固化,悲涼刺骨。
但只要監獄存在,就還會有下一個破局者。
說實話,影片有不少漏洞。
關於整個監獄坑的運作,以及管理局工作人員的刻畫,太片面。
男主角的行為動機,以及最後的選擇,是否還有其他可能,也展現的不夠具體。
但不能否認的是,《飢餓站臺》仍是一次大膽、生猛的階級探索。
它探討的主題,發人深省,永不過時。
導演在一次採訪中,這樣解釋創作初衷:
拍這部電影,其實是希望瞭解大眾並將他們放置在不同的樓層,觀看他們發生的行為。人與人之間其實非常相似,不管你出生在哪,都有不同的思考和行為,但電影會讓觀眾看到自發性團結的侷限性。
如果你位於6層,會很容易團結一致。如果你食物充足,是可以放棄一部分的。但如果沒有足夠的食物,你還願意團結嗎?
這是我希望探討的問題。
由此推斷,導演其實無心做判斷,只提出問題,把選擇權交給觀眾。
但也有不少人,覺得影片爛尾,認為結局不夠直接,沒爽到。
對此,我也找到了導演的解讀。
這是一部很難的電影。
當觀眾離開電影院時,我希望所有的問題和觀察都能留在觀眾腦海中,引發討論、辯論和思考。
我不想製作小冊子來說教,或試圖向觀眾灌輸思想。我們從電影中推斷出自己的問題,但不去評判,或提供奇蹟般的解決方案,因為根本就沒有。
在我看來,
這版結局或許是,最接近現實的隱喻。
真實生活中有多少無法逾越的階級壁壘?
你見過多少?又經歷多少?
成功了多少?失敗了多少?
你的那份奶凍,又被怎樣解讀?
想想這背後的成因,才真正細思極恐。
歡迎留言,說說你對《飢餓站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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