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舊事》:褪去成人世界的世故,重現被偏見掩埋的人性美好


《城南舊事》是一部讓人讀完以後,反思孩子世界和成人世界,給成人教育孩子的啟發。

該書初版發表於1960年,是臺灣女作家林海音的成名作,本書的特別之處是運用兒童敘事藝術,在作者完成自我生命意義追問的同時,也讓讀者建立起純潔的精神世界。

《城南舊事》:褪去成人世界的世故,重現被偏見掩埋的人性美好

《城南舊事》,以小英子的視角審視成人世界


全書分別由《惠安館傳奇》、《我們看海去》、《蘭姨娘》、《驢打滾兒》、《爸爸的花兒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冬陽·童年·駱駝隊》六篇組成。以作者七歲至十三歲時在北京的生活為寫作背景,記敘了“英子”童稚的眼中的生活點滴,繪出一副作者童年時的北京城南的景、物和人的“3D立體圖”,喚起讀者對童年的嚮往和懷念。在1982年,《城南舊事》也被搬上電影銀幕,時隔38年仍能撩撥起觀眾的心絃,豆瓣評分高達8.9。

將兒童對周遭環境的所見、所聽、所聞結合起來,呈現出兒童對世界的認知和理解,將兒童世界和成人世界有機聯結。從而給成人教育孩子的啟發,別低估了孩子對世界的認知。很多大人也包括我在內,總是不屑於孩子對於成人世界的觀察,理所當然的以為

“小孩子家懂什麼?”

“小孩子就應該只知道玩個小玩具。”

“大人的事情孩子不會懂。”

語言裡充斥著對孩子認知能力的歧視和偏見。

美國社會心理學家阿倫森是這樣界定偏見的:"人們依據有錯誤的和不全面的信息概括而來的、針對某個特定群體的敵對的或者負向的態度。"因而做出錯誤的判斷,盲目的推理,無知的肯定和否定。

在現實中,人一旦有偏見,或是以點概面,或是三人成虎,或是道聽途說,總會形成先入為主的認知。在偏激的情感中很難審視自己的觀點和立場。

01

“戴著有色眼鏡去看人”會形成選擇性認識

英子正和宋媽往家走,英子看到了倚在牆上的漂亮女人在看她,對她微笑,頓生好奇。停住腳步望向她。宋媽突然一把將她拽走。邊走邊說:“那是瘋女人,你看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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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瘋女人,你看她做什麼。


大家都叫她瘋子,瘋女人。英子第一次和她搭訕的時候,她就很熱情的拉著英子去她的家裡。她不打英子,也不罵英子,還專門摘了指甲花給英子染指甲。

她也會抱著英子哭訴,給英子看她給自己的孩子小桂子做的新衣服。她經常會拉開一個皮箱,拿著一件男人的大衣給她看,說是她最愛的思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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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認為是瘋子的秀貞,帶著小英子看指甲花


她在說到小桂子的時候,在抱著那件大衣的時候,英子在她的眼神裡看到的全是愛。

所以英子說:“為什麼人們都不讓自己的孩子和秀貞玩呢?還叫她瘋子?我想著就回頭看,看到秀貞倚在牆上看我呢,就連跑帶跳的回家了。”

其實這是人性趨利避害的心理作用,她會想當然的以為瘋子會對孩子或他人造成傷害。三人成虎,人們都要離那個瘋女人遠一點,我也必須離遠一點。

在《我們去看海》中,英子在荒園子裡碰到賊,大家都說賊是壞人。而她在跟他接觸的時候,發現他很可憐,他供弟弟上學,他為他弟弟的成績好感到高興,他渴望讀書,他勸英子早點回家。當他因為偷東西被抓起來的時候,英子像失去了一個朋友一樣難過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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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說:“他說的話,我不太懂,但是這樣一位大朋友,還是可以交一交。我分不清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就像我分不清海和天一樣。”

成人的世界會有很多規則,把人介定為好人和壞人,瘋子和正常人,但是孩子不會,孩子只知道她覺得好玩的,有意思的,可以交一交。

然而人是群居動物,難道不能本能的表示親近嗎?而在沒有偏見,卸下面具,脫掉鎧甲,本能相處的時候,會發現人和事,善良和美好的另一面。

如《疑鄰盜斧》的故事。有個人,丟了一把斧子。他懷疑是鄰居家的兒子偷去了。於是,他便非常注意觀察這個人的行為。他發現,這個人不管是走路的樣子、臉色表情,還是言談話語,都像是偷斧子的賊。但是不久後,他在整理穀物的時候突然找到了斧子。當他再見到鄰居家的兒子時,看他的言行舉止,竟沒有一處像是偷斧子的人了。

為什麼沒找到斧子之前,他越看越像,找到斧子之後,卻覺得一點不像了呢?

這也許可以用“投射效應”來解釋。投射效應,是指將自己的特點歸因到其他人身上的傾向。在認知和對他人形成印象時,以為他人也具有與自己相似的特徵的現象,把自己的感情、意志、特性投射到他人身上並強加於人,即推己及人的認知障礙。他首先在心裡下了結論,斧子就是他偷的,再去通過一些猜測來證明。而不是先通過一些確鑿的證據證明斧子就是他偷的。

戴著這樣一個“有色眼鏡”再去觀察對方,就會在不自覺中將自己的主觀看法投射到對方身上,並形成選擇性認知。這種選擇性認知使得他只能注意到他想注意的品質或特徵,其他無關的一概被選擇性忽略。說的通俗一點就是,你心裡想的是什麼,你就能看到什麼。


02

帶著偏見去教育孩子,只不過是扼殺了孩子童年的本能認知

起先英子很喜歡蘭姨娘,她覺得蘭姨娘愛笑,又對她好,她還經常帶她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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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有一天,她在臥室裡看見蘭姨娘和爸爸在一起抽大煙,而爸爸還拉蘭姨娘的手。看到她們關係曖昧,英子突然衝出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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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蘭姨娘和父親一起抽大煙


跑到廚房,看到媽媽頂著大肚子,滿頭大汗的炒菜,她突然很難受。她本來想告訴媽媽,但是幾次欲言又止。只好說了句:“媽,我餓了。”

媽媽還數落她:“急著去赴死嗎?去去去,別在這兒搗亂。”

她只好委屈的哇哇大哭起來。宋媽並沒有問事情的青紅皂白,就理所當然的站在媽媽的一邊訓斥她說:“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你媽,這麼大熱的天,挺著這麼大的肚子。”

英子面對誤會,又不能辯白,不能說出實情,既是對成人世界的厭惡,也對爸爸和蘭姨娘形象的顛覆無法接受。她只好跳起腳尖哭,用來發洩她的難過,以及媽媽和宋媽對她的誤解。

面對一個孩子的歇斯底里,蘭姨娘走出來說她搗亂,媽媽還要找爸爸來揍她。她的內心感情複雜,愛、恨和恐懼交織在一起,互相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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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看到德先叔對蘭姨娘有好感時,她突然看到了解決問題的希望,她就在德先叔跟前使勁說蘭姨娘的好話。並在蘭姨娘的跟前把德先叔說得像個英雄。事實上她以前並不喜歡德先叔。

她就在中間主動傳話,跑腿送信物。當有一天她在哈哈鏡上看到蘭姨娘和德先叔手拉著手的時候,她高興得都要跳起來。她連忙跑回家迫切的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媽媽,當媽媽得知後,臉上露出笑容時,她覺得媽媽是笑得最好看的一次。

一個小孩子,面對家庭危機,她沒有向大人求助,她也在自己想辦法挽救。而大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並不去向一個孩子瞭解情況,而是站在自己的視角上認為,孩子只是在哭鬧而已,是不理解人,對她進行指責。

有這樣一則故事,一位老太太多年來不斷抱怨對面的太太很懶惰——“那個女人的衣服永遠洗不乾淨,看,她晾在外院子裡的衣服,總是有斑點,真的不知道,她怎麼連洗衣服都洗成那個樣子......”

直到有一天,有位朋友到她家,發現並不是對面的太太衣服洗不乾淨,而是老太太家的窗戶髒了。

偏見會讓人的思維陷入規則的怪圈,比如,英子喝湯窣窣窣的,湯匙碰得碗噹噹響,爸爸就說她不像女兒相。其實對於英子而言,她只是想快快的把湯喝完,去看方德成和劉平踢球。成人世界的規則和童年心裡的本能,不好輕易評判兩者,但是如果在童年的時候,卻沒有童年的本能,這或許是一代人的悲哀。

現實生活中,大人常常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以為兒童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以為兒童幼稚,其實孩子只是不會以成人的規矩標杆來衡量自己的行為而已。

當兒童毫不掩飾的情感與成人被規則扭曲的情感碰撞時,“幼稚”就成了成年人抬高自己在孩子面前姿態的偏見。

03

知世故而不世故,是放下偏見的返璞歸真。

《城南舊事》中,林海音描繪了兒童世界和成人世界的劇烈衝擊,也說明一個問題:兒童情感無法理解成人世界的世俗規則,鑄就了“代溝”的高牆,滋生了叛逆成長。

當然,人無所避免,會社會化,會世俗,會生活成年人的規則裡。凡事看破不說破,揣著明白裝糊塗,飯可以飽吃,話不可以飽說······

隨著涉世漸深,林海音也成了世俗的大人,她更願意通過寫作去追溯童年純真的世界,找到靈魂的安妥和救贖。

《城南舊事》:褪去成人世界的世故,重現被偏見掩埋的人性美好


歲月如白駒過隙,回憶童年的憂愁和失落,對於林海音來說,或許比在俗中掙扎更容易一些。

林海音在《城南舊事》後記中,意味深長的說:“把它們寫下吧,讓實際的童年過去,心靈的童年永存下來。”

而如果褪去世俗偏見和近乎冷酷的理性,也能看見掩藏在人性中的真誠和美好。而成人世界的複雜規則,人們的世故讓人們已經摒棄了人性本能的真誠和溫暖。

因此,知世故而不世故,是放下偏見的返璞歸真。

作為一個寶媽,我也曾帶著偏見教育孩子,而這樣的偏見總是幫孩子規避了一些東西,但也讓孩子缺少了嘗試和探索。

在孩子還不認識一個東西的時候,不要告訴她這是不好的,別這樣,給孩子點思想自由,或許更好。不讓她每次認識世界都靠著我們教給她的辦法,別讓她養成固定思維,孩子不是我們的複製版。

這是給各位家長朋友的建議,也用來自我勉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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