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的57天

疫情這57天裡,中國發生了哪些不易察覺的變化?中國新聞週刊

  每一顆齒輪,仍在轉動。

  今天是武漢封城的第57天。

  不止武漢,在這57天裡,整個中國都因這場突然而至的疫情陷入隔離,城市被分割成孤島,小區封閉,樓棟禁止出入,14億人被丟進了一場大型社會實驗中。

  根據行為心理學,人類只需要21天,就可以養成一個新的習慣。在疫情來襲的57天裡,許多改變已悄然發生,它可能只是某個細小的生活習慣,可能涉及一個巨大產業的轉型,也可能事關下一代人的福祉。

  有些改變,一旦發生便不可逆。

  方艙裡授課的老師、長江上聽課的孩子、焦慮的小企業主、田間泥地裡直播的農民、線上問診的醫生、學著用手機買菜的老人……

  他們共同見證了這些變化,身處其中卻渾然不覺。

  好在有他們,在變化之中,中國的每一顆齒輪,仍在轉動。

  1.2億學生的新年第一課

  每天早上8點到10點間,這個跨越5個時區的國家有2.7億學生坐在教室裡,等待1600多萬名老師前來授課。其中,有1億多小學生,8500多萬名中學生和2831萬名大學生。

  上課鈴和讀書聲,從52萬所學校裡傳出。人們對這些聲音習以為常,短暫的春節假期不會改變這種印象。反正待到開學那天,它總會再響起。

  但今年不同。

  杜榮住進方艙醫院的那天,武漢下起大雪,隔離在家的她剛吃過午飯,還沒來得及洗碗,就和另5位病友被送上了開往方艙的車。上車時,眾人一言不發,“本來還想看看雪景”,她有些遺憾。

  杜榮當了21年老師,教小學英語。她經歷過2003年的非典,此時與彼時一點不同。當年27歲的她曾報名在醫院當了一個月志願者。雖然緊張,但只要走出醫院,外面的世界依舊如常。

  杜榮沒想到,17年後,自己成了患者。她經歷了許多人生中的第一次:刷牙,發現舌苔是黃的;咳嗽,吐出來的痰是棕色的;臉色發白,不敢照鏡子。她上網找新冠肺炎的症狀,發現“除了呼吸衰竭,應有盡有”。她在朋友圈裡看到眾多求助信息,她開始感到恐慌。

  另一個第一次,是她通過釘釘給孩子們上課。2月10日,開學這天,她第一次在鏡頭前做起了主播。過去,她的課堂總是活躍,看不見學生,她還有點不太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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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學生們打字互動頗多,“和孩子們在一起時,一點都想不起來自己生病了。”她說。

  開學這天,對身處杭州的方氪也非比尋常。作為釘釘教育線的產品經理,他身處一個只有20多人的小團隊,卻要保障上億學生在線上聽課。

  所有人都很緊張。

  方氪和他的夥伴們最初判斷,8點會是高峰期。待8點過去,他們鬆了一口氣,誰知8點半卻有更多學生湧入,到了9點,他們發現,“之前都是小兒科”。

  原本期待的是一條溪流,沒想到等來了一場海嘯。

  這樣的經歷,在企業復工的2月3日,也曾發生過。當時服務器的壓力激增,他們只能緊急向阿里雲求助。在短短2小時內新增部署了超過1萬臺雲服務器,創下了阿里雲上快速擴容的新紀錄。

  後來,為了應對在線辦公和在線上課的雙重流量高峰,釘釘連續在阿里雲擴容10萬多臺雲服務器。

  在擠爆服務器的巨大流量中,有一份來自方艙裡的杜榮。

  每天下午,她都會在自己的病床上通過釘釘給孩子們上課。起初,她不想讓孩子們知道自己生病了,直播時小心翼翼,鏡頭總是對著教材。

  然而,她在方艙的第一次直播就被眼尖的學生看出了破綻。

  “那就是一個瞬間,給書翻頁的時候,漏出了地面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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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學生們和方艙裡的老師在釘釘上建立聯接時,方氪成了“全中國得罪小學生最多的產品經理”。

  “線上作業、班級群……這些小學生討厭的功能都是我做出來的。”他笑呵呵地說。

  一個月來,有1.2億學生在釘釘裡上課,從東海之濱,到天山腳下,朗朗讀書聲再次響起。

  方氪發現一個心酸的事實,越是偏遠鄉村的學校,班級群裡就越多“小芳的爺爺”、“小明的奶奶”,越少爸爸和媽媽。

  這些鄉村家長是對釘釘最敏感的群體,一切功能都必須最簡單、順滑,“否則小芳的爺爺怎麼會用呢?”方氪說。

  “用科技的力量,幫助遠方的孩子。”這是方氪和夥伴們的理想。如今這個理想似乎向前邁出了一小步,停課的老師和學生們,無論身處何地,都在網上重建了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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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老師在無人的教室裡用釘釘直播上課。

  “數字化工作方式提前了三年來到。”釘釘音視頻的一位負責人說。而數字化學習的時代,則提前了遠不止三年。

  在方艙醫院呆了18天之後,杜榮出院住進了康復驛站,隔壁是雷神山出來的病友。她依舊通過釘釘給孩子們上課。

  在釘釘那頭,有一個杜榮班上的孩子,平時住在爺爺奶奶家,只有過年放假時,才能和跑船的父母在船上團聚。載著孩子的那艘船至今仍在長江上飄著,因為信號不太穩定,不是每節課都能來。

  但杜榮依舊慶幸,在長江上的孩子,還能聽到她的課,這在17年前不可想象。

  想起自己最初的擔心,杜榮感到多慮:“孩子們比我想象的強大。”

  關店不關張:把生意做到線上

  2003年非典時,亞洲開發銀行行長千野忠男說,“非典”對亞洲地區的影響不僅涉及社會、經濟各個層面,甚至也對心理造成極大影響。這不僅僅是指短期的“信心”、消費習慣的微妙變化,也包括繼續生活,乃至開創一門新生意的勇氣。

  當時的六大國際機構評估,非典對中國經濟增長的長期影響有限,這個樂觀的說法最後被證明是事實。非典期間,阿里巴巴因一名員工感染非典,導致全公司五百多人被在家隔離。隨後馬雲宣佈全員在家隔離並遠程辦公。這支可能是中國最早實踐遠程辦公的團隊,在隔離期間推出了淘寶。

  時間轉到2020年2月,在新冠疫情期間,已有上千萬家企業,2億人在釘釘上開啟在家遠程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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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互聯網公司員工在家抱著孩子辦公。

  遠程復工之外,新的生意正在啟動。淘寶不久前公佈了2月以來的數據,每天有3萬新商家在淘寶開店,總數超100萬,其中超過2成來自線下店鋪。這個數字是什麼概念?1978年,全國的個體經營者只有14萬人,私營企業允許登記後的1989年,總數不過9.05萬戶。

  在關於開店原因的調查問卷中,“之前有沒有過店鋪運營經驗”這一欄,最近有30 萬人選了“沒有經驗”。

  “2011年退役,回家後發現在部隊時期留下病症,術後高位截癱,一直在做各種創業。開過茶舍,做過通信配件都賠錢了。”一個新開的童裝店鋪主如是寫道:“2019年初開始經營童裝店,後來開了第二家。本來目標就是2020年做線上,提高營業額。遇到疫情,房租要交,貸款要還,就決定把計劃提前。”

  “我在線下做的是教育類培訓,房租+人工一個月虧損12萬左右。隔離在家,我想借此機會來淘寶平臺學習一下,同時希望能通過平臺來盈利。”

  “因為疫情,公司裁員,我恰好是其中之一。難過之餘,我也想了很久,既然現在有充足的時間,何不乾脆來做我一直想做的事?現在疫情影響,無法推進店鋪運營,也沒有貨物,但我打算結束後把店做起來。”

  回顧歷史,每逢中國經濟發展的轉折點,總會有一群人從龐大而卡頓的經濟中找到自己的利基空間,他們過去被稱為“個體戶”,如今叫“創業者”。

  “中國經濟與2003年時相比更具韌性。”《南華早報》2月10日發表的評論文章裡寫道。

  疫情下人們行為習慣變化帶來的商業契機,讓創業者願意開拓,也讓傳統的公司願意改變過往做生意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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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品鋪子在淘寶直播慶祝成功上市,疫情期間良品鋪子藉助數字化逆勢突圍。

  例如在重用工,重租金的餐飲業,隔離造成的外出消費停滯,影響的是無數被迫“待業”的服務人員。緊急之下,西貝、雲海餚等餐企老闆和生鮮超市盒馬“共享員工”,把員工轉移到當下最需要人力的環節。

  擁有大量線下門店的護膚品牌林清軒,每月固定支出3000多萬,疫情之下,賬面資金只能撐兩個月。

  創始人孫來春決定和2000多名員工“一起想辦法讓企業活著”。依靠阿里巴巴的“智能導購”體系積累下的“網絡客戶資源”,林清軒的導購員們開啟了全員上線賣貨的模式。連孫來春自己都親自上淘寶直播賣貨。

  15天內,危機邊緣的林清軒實現了逆境重生。

  “想想都後怕。”孫來春說,“如果不是和阿里等大平臺的數字化提前佈局,林清軒這次線下門店為主導的實體品牌,可能真就面臨覆滅,何談能夠業績逆勢增長。”

  早期的汽車製造商們為了賣車,曾計劃自費修建公路。因為汽車在平整路面上的表現好於在泥地上跑。當2020年中國的孫來春遇到了路面墜石無法通行,尋求出路時,一條新公路已經修好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考驗,中國的個體戶、創業者們或許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們生意或折戟或復甦,他們的勇氣從哪裡來?大概是出於一種勢單力薄、但願意改變現狀的韌性。

  再看看這些簡短而有力的開店留言:

  “疫情嚴重,開啟淘寶店,把繼續的醫療和防護用品發回國內,緩解燃眉之急!”

  “疫情期間,在家無事,開店謀生。”

  “親們!我是一名新晉級的寶媽,帶娃之餘閒暇之餘,希望有自己的事業。”

  走出田間地頭的農民

  潮水的方向正在改變。

  三十多年前,農村姑娘王錫榮最好的出路是去城裡。她在瀋陽打工,每月工資兩三百,跟丈夫住在郊區農民房,有次發工資回家,買半隻滷鴨下飯,半路就啃得骨頭不剩。

  後來夫妻開起了小餐館,2010年左右,房租漲了,人工也漲了好幾倍,餐館不賺錢,只好關掉繼續打工。但最終,這對年過四十的農民工夫妻還是決定回農村。

  那幾年,在中國的廣闊土地上,王錫榮夫婦只是農民工返鄉潮的一個縮影。“人口紅利消失”成了媒體熱詞,在接下來的幾年裡,超過700萬農民工返鄉創業,“新農人”群體開始出現。

  一位貴州的村幹部接受彭博《商業週刊》採訪時表示,以前,我們只能依靠種植水稻、玉米和辣椒以及外出打工的年輕人匯款度日,但現在出去打工的人正帶著像使用電腦這樣的新技能回到家鄉。

  王錫榮就在其中,她將多年積蓄投入草莓種植,2020年春天,她擁有20畝出產草莓的溫室大棚。然而時代的波動,再一次影響了她的命運。

  王錫榮的家鄉丹東,是全國最大的草莓種植基地。按往年慣例,春節正是草莓成熟期,這段日子裡,村民們不會有假期,村裡大小道路會堵滿外來的小貨車、三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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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東地區的草莓種植以家庭模式為主,許多老人也會參與草莓採摘。

  但今年大年初二,“一輛車都沒有進來。”王錫榮說。

  她到處找人打聽,才知道:由於疫情嚴重,路都封了,貨車根本進不來。什麼時候結束?不知道。

  果農們開始把草莓送給親戚鄰居,“草莓都當飯吃了!”但更多草莓,只能爛在地裡,往溝渠裡倒,她甚至聽說,有人拿草莓喂牛。

  王錫榮有些慌,她的全部身家都在地裡,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多年心血將付之東流。而且,沒有重來的本錢。

  疫情沒有減緩的趨勢,王錫榮開始掙扎求生。幾個月前,她參加過一次公益培訓,教農民做淘寶直播,她在那裡學到“要多喊粉絲名字”。這位54歲的農村婦女做夢也想不到,她會因此成為一名網紅。

  疫情把王錫榮“逼”進了直播間。她的第一次直播是在大棚裡。早上摘草莓,下午一點開播,她連妝也沒畫,直接站到鏡頭前。得益於阿里“愛心助農”計劃的扶持,直播間人數不少,她要做的是把人留下來,把東西賣出去。

  爽朗的東北人性格幫了大忙,她不怯場,“嘮嗑”停不住,不經意就能拋出段子。第一天做淘寶直播的王錫榮“像做了一場夢”,賣出三千單、超過一萬斤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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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錫榮所在的東港地區仍然冰天雪地,一輛貨車正將草莓從鄉村運出。

  在王錫榮的淘寶直播間,每天都能賣出數千單草莓,自家的不夠,就去別家採,也幫鄰居出貨。有段時間東北下大雪,快遞出不去,顧客投訴多,她在直播裡解釋、道歉,直接衝出大棚, 站在零下十幾度的田野裡,讓粉絲看看雪到底有多厚。

  東北農村的王錫榮並不是疫情之下的獨行者,根據《智聯招聘春季直播產業人才報告》,淘寶的村播版圖已拓展到全國,今年2月疫情蔓延以來,淘寶直播的村播場次同比增長了200%。這個春天,在全國各地的農村,數萬名淘寶村播,正在通過手機鏡頭將滯銷的農產品送出深山。

  直播間裡的獨立書店

  直播間裡不僅有農民的生計,還有讀書人的精神家園。

  朱鈺芳的第一次直播,是和老朋友許知遠連麥。

  鏡頭裡的許知遠紅光滿面,不用問就知道,他又喝酒了。“就像老朋友見面聊天。”她事後回想那場14.5萬人觀看的淘寶直播,還有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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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為獨立書店創始人的朱鈺芳和許知遠已是多年朋友,這次連麥還是二人首次網上相見。

  2月24日,喜歡讀書的人被一條刷屏的消息震驚:那是一份來自單向空間創始人許知遠的求助信。開頭第一句話,這位作家說:

  “疫情遲遲沒有盡頭,書店撐不住了。”

  許知遠在信中坦承,受疫情影響,書店的客流量只有平時的十分之一,平均每天只能賣出 15 本書。在信的最後,他誠懇地籲請人們幫幫書店。

  單向空間傳出壞消息後,獨立書店的整體危機也進入了公眾視野。對杭州曉風書屋的創始人朱鈺芳來說,這是她創立書店25年來的至暗時刻,“比03年還嚴重”;在南京,為眾多讀者喜歡的“先鋒書店”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在重慶,這座江城的文化符號“經典書店”也快撐不下去。

  新冠疫情以來,人們已近兩月不再逛街,這對依賴線下渠道的獨立書店來說,等於“被卡住了脖子”。朱鈺芳從未想過,獨立書店能跟淘寶直播產生關係,畢竟,前者深沉老派,而後者則喧囂得多。

  她創立曉風書屋的初衷很簡單:想要一家理想的書店。

  90年代初的書店遠不是現在的樣子,朱鈺芳還記得少時的讀書經歷,那時的書店像供銷社,銷售員和讀者間隔著櫃檯,書擺在銷售員身後的立架上,讀者無法直接摸到書,每次逛書店,總要猶豫、挑選很久,才敢讓售貨員拿一本。

  這不是朱鈺芳期待中書店的樣子,在她的設想裡,書店應該是個開放的公共空間,讀者來去自如,與書親密無間。她決定開一家屬於自己的書店。

  經過25年,朱鈺芳已經在杭州開起了15家曉風書屋。然而這一切,眼下卻可能因突然襲來的疫情歸零。

  當許知遠給朱鈺芳打來電話溝通淘寶直播時,她正隔離在家陪孩子,雖有疑慮,但更希望書店“儘量撐下去”。後來那場淘寶直播,共有6家國內獨立書店參加,曉風書屋賣出數百個裝有書籍的“盲袋”,與許知遠連麥時,有句話讓朱鈺芳印象深刻,他說:

  “有人在說直播背叛傳統,這不是瞎說嗎?所有的時代都需要新的載體。”

  是啊,在每一個時代,知識都應該找到新的形式與時代溝通。

  疫情的緊張態勢裡,這個時代的文化消費也正在悄然變奏。

  朱鈺芳如今在曉風書屋裡開闢了淘寶直播專區,經過專門的佈置,不僅她本人出鏡,書店的年輕店員也擁有淘寶主播的新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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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鈺芳喜歡在淘寶直播上給大家唸書。受訪者供圖

  在她眼裡,曉風書屋更像某種連結體,一群愛書的人在這裡閱讀、成長、生活。就像許知遠在那封求助信裡引述的話:

  “在書店裡,人永遠都不會感到孤獨。”

  25年過去了,少年時就在曉風書屋讀書的人長大了,會帶著自己的孩子再來書店。朱鈺芳希望,這種東西在網絡空間也可以延續。

  事關每一個人的生活

  更多的變化,事關每一個人的生活。

  更多人宅在家中,就遊歷了遠方——

  遠在青藏高原的藏族青年多吉平措,為布達拉宮準備了1388年曆史上的第一次淘寶直播,吸引了全國各地近百萬人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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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布達拉宮的講解員正在進行直播。來源新華網

  更多人學會了在網上找醫生——

  為了避免疫情期間恐慌性就診,造成醫療資源擠兌,阿里健康免費開放了在線問診功能,幾天內,全國共有超過200萬人因得到在線問診,避免了可能的交叉感染。

  更多人關心起了糧食和蔬菜——

  平時被外賣、餐館和公司食堂養活著的年輕人們,開始繫上圍裙,自己動手做飯。天貓數據顯示,電烤箱、多功能料理鍋和洗碗機的銷量,都比去年同期增長了不少。

  在封閉的小區裡,越來越多老人在兒女和社工幫助下學會網購,用盒馬買菜,用餓了嗎點餐。在一些地區,上盒馬搶菜的老年人,甚至逼得年輕人不得不跟著早起。

  更多人在網上有了新的鄰居——

  疫情期間,閒魚同城在武漢地區的交易暴增200%,且絕大部分都發生在1到2公里以內。許多寶貝的標價變成了0.01元、0.1元或者1元,它們的總量在1000萬左右。這意味,那些寶貝本來就是打算送給鄰居的。

  在物資緊缺、物流受限的地方,閒魚上以物易物的行為,讓中止的日常交往得以恢復,很多人通過買賣成了朋友。

  在武漢,3萬貓奴在閒魚上接力,為那些主人不能返回的留守貓咪送去水和罐頭。由於需要飼主提前聯繫好開鎖師傅,短期的疫情,竟然催火了開鎖等職業。

  一些熟悉的場景也由此在中國人記憶裡被喚醒,那是曾經發生在四合院、小巷、弄堂裡的故事,張家做菜缺塊姜,李家修椅子沒有釘子,只要能說一聲,都可以在隔壁鄰居家找到。因隔離而陷入孤島的人們,卻在互聯網上重拾著逝去的煙火氣和人情味。

  餓了麼騎手趙彬,一直堅持用相機記錄著武漢,從過去熱鬧的路邊攤,到疫情期間無人的街頭,都定格在了他的鏡頭下。

  有時他看著空蕩蕩的街頭想,等疫情結束了,大家都從房子裡跑出來慶祝的時候,他一定要拍下陌生人擁抱在一起的照片

  3月18日,湖北新增確診病例0例。趙彬期待的那天,大概不會太遠了。

  這場疫情過去以後,人們或許會發現,每一點改變,都是為了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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