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佩斯“暴打”高價賣口罩的兒子:我命硬,學不會彎腰

疫情期間,口罩成為了緊俏產品。



當然了,是真是假,是好心還是騙子,只有買過的人才知道了。


昨天還看到新聞:那個發國難財,高價賣口罩的“小明星”黃智博,被判了三年三個月。


陳佩斯“暴打”高價賣口罩的兒子:我命硬,學不會彎腰


為了抨擊這種現象,陳佩斯最近發了一段視頻。


他的兒子“高價”賣他口罩,結果最後遭到了他的“暴打”。



其實看著這段視頻,就覺得很像陳佩斯的畫風。


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對抗不公,好像從學不會折腰。


陳佩斯“暴打”高價賣口罩的兒子:我命硬,學不會彎腰


因為哥哥叫陳布達,所以我叫陳佩斯。


布達佩斯,那是我哥哥出生時,父親正在演出的地方。


1954年2月1日的長春,陳佩斯出生在一個藝術之家。


父親陳強是中國著名的電影表演藝術家。因為《白毛女》中那個有著兇殘醜惡嘴臉的惡霸地主黃世仁一舉成名。隨後又因為《紅色娘子軍》中的地主南霸天,獲得了第一屆電影百花獎的最佳男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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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常年在外拍戲,和陳佩斯的關係疏離,但是陳佩斯很崇拜父親。但從小陳佩斯就調皮搗蛋,不愛學習,經常和老師對著幹,也因此,時常遭到父親的批評教育。


而這一切,在他15歲時,都改變了。


“如果你是一個好人,怎麼能把壞人演的那麼真呢?”


看起來是不是一個很好笑的理由,可就是因此,陳強被拖上了批鬥臺。打上了“黑幫”的標籤。而陳佩斯也因此,下鄉到了內蒙古插隊,在沙漠地區的建設兵團幹了整整四年。這四年裡吃不飽穿不暖,讓他痛苦不堪。


為了能讓他回城,父親讓他入行演戲。後來他也先後報考了北京軍區文工團、總政話劇團,但因為陳佩斯長相普通,而當時陳強仍被認為是黑幫,這兩家單位都沒有錄取他。


幸運的是在1973年,因為電影演員田華的引薦,碰巧八一廠準備招收新學員,陳佩斯終於考進了八一電影製片廠演員劇團。


自此,他的演員生涯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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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外貌的原因,剛入行的陳佩斯只能跑龍套。但是他對錶演有著很大的興趣,總是想方設法的給自己“加戲”。也因為他“戲多”且“戲好”,所以他也得到了不少的機會。


1980年,陳佩斯首次做主演,和父親陳強合作了喜劇片《瞧這一家子》。為了演好這部片,他的床頭都貼滿了人物分析,但是在片場時還是時常遭到父親的批評,父親手把手的教他演完了這部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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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那個時代為數不多的喜劇片,該片一經播出就火了,還獲得了文化部優秀影片獎。


“陳佩斯一講起笑話,無論語言還是動作,總是比別人可樂,有把人逗笑的天賦。”


就這樣,喜劇電影將陳佩斯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一個喜劇演員,從此,陳佩斯的一生跌宕起伏,和喜劇再也分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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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陳佩斯,我想大家第一刻想到的應該就是他的老搭檔:朱時茂。


陳佩斯和朱時茂是在八一廠相識,兩人在八一廠時,為了給觀眾帶來點“不一樣”的東西就根據平時自己的訓練日常編排了一個喜劇短劇《吃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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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節目笑料極多,無論去哪演出都能惹得大家捧腹,評價也極高。也因此,引起了春晚導演黃一鶴的注意,邀請他們把這個節目帶到春晚上表演。


節目質量和笑料都無可挑剔,可是接下來的情況很是糾結,因為“太好笑”在當時也是錯。


“這麼大的舞臺,如果節目本身沒什麼教育意義能行嗎?”


“中央臺的節目,能這麼‘不嚴肅’嗎?”


就這樣,從領導到導演,所有人都很猶豫,沒人敢拍板,因此兩人在後臺的身份也很尷尬。


“沒人搭理咱們,咱們還留著幹嘛?”


鬱悶的陳佩斯好幾次都想主動退出,可都被朱時茂拉住了。一直拖到了演出當天,春晚導演心一橫,讓他們上臺了。


就這樣,《吃麵條》火了,而陳佩斯和朱時茂,一夜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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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因為傳統電影工廠不願意拍喜劇,為了能做出更多的喜劇,陳佩斯離開了八一,創辦了自己的公司,開拍喜劇電影。


在接下來的10年裡,陳佩斯和朱時茂,整整上了10年的春晚。


他每年一半的時間拍電影,一半的時間準備春晚小品。而他也靠著他的作品,他豐富的面部表情和生動的表演,征服了觀眾。


《吃麵條》裡,明明是一個空碗,可是他卻吃的“噴香”,讓人看著也想要來上一碗,而且從“從容”到“吃撐”,單單靠著動作表情,就詮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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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椒麵》裡,僅僅兩句臺詞,他就是對著一個空碗,純靠肢體語言生動演繹出了“吹餛飩”,笑料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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巔峰之作《主角和配角》,那句:


“隊長,別開槍,是我!”


“皇軍託我給您帶個話。”


至今還是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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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發現,他的作品裡,清一色的全是小人物,而且和朱時茂多是“一邪一正”。他的小品總是“接地氣”的,沒有那麼直白的“教育意義”,沒有那麼的“主旋律”。


他就是以一個又一個讓人討厭,滿身毛病的小人物和朱時茂所代表的“主流”“權威”所對抗,用這種衝突矛盾來製造笑點,演盡了小人物的鬼點子,投機、狡黠,還有他們生活中的心酸和無奈。


但是奇怪的是在看完後卻讓人產生懷疑:“到底這兩種人物裡,誰才是那個虛偽、可笑的人呢?”


好像最終真的找不到絕對的定論。


陳佩斯“暴打”高價賣口罩的兒子:我命硬,學不會彎腰


陳佩斯11年的春晚之路,在1998年演完《王爺與郵差》後戛然而止。


很多人說陳佩斯“江郎才盡”,所以才在最高峰的時候退下來。可是其實,只是陳佩斯決心退出春晚的原因,比大家想象中要殘酷。


用GAI在《滄海一聲笑》裡的一句歌詞來概括的話,那就是:


我命硬,學不來彎腰。


早在1988年,《狗娃與黑妞》時,陳佩斯和央視就發生了第一次衝突。


當初陳佩斯要求小品用單機拍攝,用蒙太奇的手法,這樣更能表達出節目效果。可是當時一應工作人員,對他說“No”,就要他按照他們的規矩幹演。


而到了《警察與小偷》時,陳佩斯提出了同樣的拍攝要求,可這再次遭到了春晚導演的拒絕,甚至還把小品前一段非常精彩、重要的過場戲給剪了!


“無論你說多少遍,那樣拍那樣演更好,可就是不行”


“經他們一弄,我們的創作至少縮水50%。一年一年的,這時我們提出的意見總是遭到春晚的拒絕,所以矛盾就變成針鋒相對了。”


最終,在1998年再次遭到導演組拒絕時,他和朱時茂商量,自此退出了春晚的舞臺。


原本只是退出,而到了第二年,就變成了決裂。


1999年,央視下屬的中國國際電視總公司,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擅自出版了他們《吃麵條》《警察與小偷》等8個作品的VCD光盤。


在央視人的眼中,出版你的作品,那是看得起你。也因為央視當時的地位,很多一起被侵權的藝人也都選擇了沉默。


可陳佩斯卻說:“他們可以隨便的對我說No,那我也要對他們說一次No”


他們一紙訴狀把他們告上了法庭。要求賠禮道歉,賠償損失。幸好,法律沒有讓他們失望,央視輸了。


登報道歉,賠償了333293元。


但是,央視的名聲被兩個喜劇演員毀掉了,又怎麼能善罷甘休?


接下來央視開始封殺陳佩斯,而各大演出公司和地方臺也紛紛響應。自那之後,陳佩斯再也沒接到一份演出邀約。


屋漏偏逢連夜雨,在同時期,陳佩斯的影視公司也關閉了。


“當時偷瞞漏報票房的情況非常嚴重,我們當年派出5個組到河北去監票,有的地方演7場卻只報3場,有的地方100%到80%的上座率,但上報卻只報40%上座率,非常混亂。”


每部電影盈利的,只剛好夠下一部開機。如此算下來,拍一部虧一部,還要為此去負債。


到處都是“灰色地帶”,四處都是“潛規則”,周圍充滿著打壓。無奈的他只能選擇關閉公司。


多年後,在接受採訪時,陳佩斯也談及了當年。


在回應退出春晚時他說:


“那不是一個創作氛圍,每一個部門都在互相的掣肘,特別討厭。”


“所有能在那裡工作的人,都是在以‘老大’自居,都是‘爺’,誰都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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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被問及維權後被封后不後悔時,他也坦然的回答:“不後悔”。


那時他的一番話讓我印象深刻:


“這個世界應該是一個有規矩的世界,這樣對我們每一個人都能生活的更好。如果都這麼沒規矩,不是不可以,我也能湊活,但是不能永遠這樣。


我們在這麼爛的社會里已經生活了幾十年了,還要再把餘生都這麼爛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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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採訪中他也很無奈的說,這麼多年過來了,這個社會好像還是沒有變好,盜版侵權依然橫行,知識產權依然不被尊重。但是他不覺得自己當初“站出來”是無意義的。


為什麼?


“我必須要與強權抗爭,不能讓後人嘲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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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佩斯的採訪


在被央視封殺打壓後,曾經有媒體爆出:


陳佩斯連女兒的學費都掏不出,絕望的和朋友們每天喝酒。最後不得不和妻子一起去農村種果樹賺錢謀生。


確實,那段時間他過得很難。但我覺得相比較物質來說,更煎熬的是精神壓力。


就像當初的父親,前一夜還是中國最火的22位明星之一,一夜後就成為了批鬥臺上被打的全身是血的批鬥對象。一夜之間,他也從萬眾敬仰的明星,迴歸到了事事受限,一無所有。


但是他和父親不同的在於,這是陳佩斯自己主動的選擇。


所以無論是多難,他也依舊沒有低頭。隱姓埋名,迴歸田園生活,種了果樹......那又如何?舞臺上不去,電影拍不了,那又如何?


相比較物質來說,那時的他更在意的我想是如何在周身充滿著煩悶、戾氣、悲傷、憤怒時抽身出來,讓自己靜下心來,調整自己的情緒。


所以在那幾年裡,他讀書,他研究喜劇,最終,他終於找到了自己喜歡的,想做的事,那就是話劇。


在2001年,話劇最不景氣的時候,他將朋友被托兒欺騙的經歷,改編成了話劇《托兒》。開始了全國巡演。


120場,上座率高達95%,觀眾多達17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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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風光背後卻隱藏著殘酷的現實。


資金短缺,演出場地簡陋,狹窄的後臺,毗鄰著廁所......


就連老搭檔朱時茂在參加了33場演出後都受不了了,坦言:“我就吃不了他這個苦,太累了!太寂寞了”


很多人都在勸陳佩斯,讓他去拍電視劇拍電影。時間短收益高,以他這樣的腕兒,拉來投資不是問題,何必要受這委屈。


可是陳佩斯還是拒絕了,執著的做著“付出多回報少”的話劇。《陽臺》《雷人晚餐》《戲臺》等多部話劇,累計500場次,觀眾超70萬人。多次創造了話劇界的票房奇蹟。


他說他知道電視電影行業“水有多深”,不願意去冒那個險,不願意去“害”投資人。


在這句話背後,我看到的不僅僅是一個曾經的電影電視人對行業的失望,更多的是一份傲氣,一份責任。不屑於同流合汙,不屑於攀權附貴。


而這恰恰是現在最缺的。


陳佩斯“暴打”高價賣口罩的兒子:我命硬,學不會彎腰


陳佩斯在參加《楊瀾訪談錄》時,被問及金錢話題他說過這樣一番話:


陳:我對物質沒那麼高要求,掙完了幹嘛呀?

楊瀾:買房子呀。

陳:買完了幹嘛呀?

楊瀾:買車子呀。

陳:買完了幹嘛呀?


這下,楊瀾沉默了。


“多貴的車不都還是四個軲轆”


“多少個房子不是也只能睡一張床”


“如果花了很多的錢買了一個房子,可是睡完之後卻腰痠背痛,連醫生都建議不能睡這個床,那麼這麼多錢花得值得嗎?”


聽到這或許就能感受到他與很多人的不同之處。


每個人都有側重的部分,有人是錢,可也有人更在乎的是別的。


錢很重要,但人活著一輩子如果滿腦子只有錢,那還有意義嗎?


而無奈的是,在這個圈子裡,多的是人腦子裡只有錢。


影視圈有多亂,或許看看崔永元最近曝光的內容就知道。


用小崔的話來說,那就是髒成了一個圈。


拿著幾千萬上億的片酬,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演技到底配得上這些錢嗎?


為了賺更多的錢,實現利益最大化,多麼骯髒的交易都已經能做的出。


充斥著等級、奉承、潛規則、兩面派......


但我想,不僅僅是影視圈,各行各業都是一樣。


經常會聽到一句話:“我們這行就這樣,接受的了就留下,接受不了趁早轉行。我們不缺人,多的是人往裡擠。”


也因為這句話,越來越多的人為了生存,選擇了妥協。


無論是哪個圈,圈裡的人都對潛規則心知肚明,你想要在這個行業生存下去,你就得或多或少的接受、忽略、忍讓一些潛規則。接受不了那你就趕緊逃離。但你想要和大環境抗爭,想要把這股歪風邪氣掰正了,或許比登天還難。


可能像陳佩斯一樣被封殺,讓你走投無路。


可能也會像崔永元一樣,收到“死亡威脅”。


但我想這或許也是陳佩斯之類的人讓人敬仰的原因吧?


因為大多數的我們,沒有那個勇氣去鬥爭。


所以才會去崇拜,那個不顧一切的孤膽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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