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迎面走来一对登对又洋溢着幸福感的情侣。
男主上前问道:你们为什么可以这么幸福?
答:我非常肤浅又空虚,我完全没有概念
为什么有些人的爱情很幸福?有些人的爱情却死亡了呢?
这恐怕也是一道终极哲学难题。
《安妮霍尔》
1977年,大导演伍迪·艾伦拍摄了这部电影,解构中产阶级知识分子Alvy爱情的死亡。
作为一部反传统的爱情喜剧电影,导演却凭借着它摘得1978年的奥斯卡最佳导演奖,这也是伍迪唯一一座奥斯卡导演奖杯。
男主Alvy,脱口秀演员、有过两段婚姻、热衷哲学与艺术、自身是知识分子却厌恶知识分子。
他也厌恶自己。
就如同他的自白那样:
我永远也不想加入这样的俱乐部,它的会员是像我这样的人。
在朋友的介绍下,他认识了Annie,并且他们在一起了。
和他的前两段婚姻不同的是,Annie并不是知识分子。
Annie大大咧咧,说着奇怪的口头禅,她会在第一次见面时主动邀请Alvy搭她的车,即使她的驾驶技术糟糕透了。
她读Sylvia Plath的诗集,在熟谙文学的Alvy看来,Annie不过是一个入门级女文青。
所以他推荐Annie去读成人课程,送她标题带有“死亡”的书籍 。
这段关系,Annie带着对Alvy的崇拜,Alvy却始终认为Annie不够聪明。
他从不主动去了解Annie,Annie每次生气,他会认为Annie是in period。
他又有极端的掌控欲,鼓励Annie唱歌却会因为Annie和经纪人关系太近而生气。
他甚至给Annie约好了心理医生,原因是他自己已经接受了15年的心理咨询。
他一心希望安妮活成他想要的样子。
所以在他们最后一次吵架,Annie脱口而出的是托马斯·曼的《死于威尼斯》中的句子,他只能无奈地回答“是我向你推荐这本书的”。
Annie成为了Alvy想要他成为的人,他们的爱情却死了。
这是一部彻头彻尾的文艺片,Alvy话痨,讲话语速极快又一直讲晦涩难懂的哲学话题。
他连自嘲或嘲笑别人时讲的话都让人难以理解。
他也讨厌其他知识分子谈论学术话题,在他看来这似乎是一种卖弄。
在和Annie一起看电影排队入场时,他会因为后面的男子和女伴高谈阔论费里尼、麦克卢汉而生气。
在和Annie抱怨得不到Annie理解时,会幻想从墙角拉出麦克卢汉 羞辱这个男人。
麦克卢汉:20世纪最伟大的媒介理论家之一,被誉为IT时代、电子世界的圣人和先知,提出了“地球村”这一概念。他对媒介技术的预言一一实现,无论是媒介的出现对社会形态的改变,还是冷热媒介的区分都给予世人极大的启发。
Alvy的性格,从他幼年就可见端倪。
在得知宇宙在膨胀后,Alvy就变得对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趣。地球会毁灭,这世间的一切在他看来就变得没了意义,他甚至以此为借口逃学。
知识分子因为知道得太多反而越发不幸福。
《安妮霍尔》在起初的名字是Anhedonia,意为“快感缺失”,这正是Alvy所患的心理疾病。
他对一切事物漠不关心,无法体验真正的快乐。
可以说这也正是一些知识分子的通病,在获得知识以为看清这个世界之后,反而失去了生活的激情。
倒不如像街边那对幸福的情侣那样,脑袋空空来得快乐。
剧中的Alvy也是一个撩妹高手,她的第一任妻子是艺术系的学生,论文题目是《20世纪文学的政治使命》,在剧院兼职和作为表演嘉宾的Alvy认识。
在初次见面时就被Alvy的学识所震撼,更不要提他还是一个幽默的知识分子,讲着高级的段子。
第二任妻子同样是学院派知识分子,结交的朋友也都是当时学界著名的高知。
他的撩妹能力在小学时就已显现出来,他经常因为偷亲隔壁桌的女同学而被老师赶出教室。
他和两任前妻以及Annie爱情的死亡,不得不说是他知识分子的傲慢心理作祟。
他不愿加入会员是他自己那样的人的俱乐部,而身边的人,作为和他势均力敌甚至更优秀的知识分子。
在这样的人面前,Alvy失去了优越感,不再被对方崇拜,这也是他的爱情死亡的时候了。
不论曾经他们有多愉快。
在离开Annie后,Alvy再也没有遇到一个人如同他和Annie一样合拍。
同样面对掉落在厨房地上的龙虾,Annie会开心地拍下Alvy窘迫的样子,而新任女友只会站在厨房门口无动于衷。
可以说,这部电影Alvy的设定甚至就是导演自身。
同样是出身于布鲁克林的犹太人、脱口秀演员,有过两段婚姻,是知识分子却矛盾地厌恶自身。
那个时期的伍迪·艾伦正好在和Annie的扮演者戴安·基顿恋爱。
而该片获奖也变得极为讽刺,不可忍认的是,伍迪和Alvy一样,有着知识分子的优越感。
期望被人理解,却又害怕所有人都理解自己后,显得自己和世人一样俗气。
大胆猜测一下伍迪对《安妮霍尔》的心态大概是:
你看懂也好,最好你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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