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華《兄弟》: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異中


一個西方人活四百年才能經歷這樣兩個天壤之別的時代,一箇中國人四十年就經歷了。

——餘華


餘華《兄弟》: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異中

兄弟


或許,餘華正是感覺到了改革開放之後,我們這個社會與文革時期變化巨大,所以他把這種感覺寫下來,於是就有了《兄弟》。

《兄弟》分成上下兩部。在讀這上下兩部時,你能夠直觀的感覺到明明是活在一個時代裡面,卻像隔了個幾個世紀般。


餘華《兄弟》: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異中

餘華


一、荒誕下的故事

《兄弟》講述了文革前後劉鎮上一個二婚重組的四口之家所經歷的事情,那是一個荒誕的故事。


1、 餘華設置的第一個荒誕

李光頭的父親是一個形象比較猥瑣,喜歡偷窺姑娘的男人,他在一次偷窺的過程中溺死在便池裡面,成了村裡人譏笑嘲諷的對象,而李光頭似乎也繼承了父親這一個癖好。

李光頭那個老實善良的母親自覺蒙羞,在村子裡一直抬不起頭,她帶著李光頭小心翼翼地過日子,直到後來遇到了失偶的宋凡平,她才擁有了人生短暫的幸福。

那時李光頭年僅六歲,宋凡平的兒子宋鋼則只有七歲,兩個孩子因為父母的結合成為了兄弟。


餘華《兄弟》: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異中

回不到的純真年代


2、 餘華設置的第二個荒誕

不久文化大革命到來,宋凡平因為成分問題被抓坐牢,甚至被亂棍打死,餘華用一場暴力揭示文革時期人性的泯滅,那些都是時代的陣痛。

李光頭和宋鋼兄弟倆從此分別,李光頭與病弱的母親在貧病交加中打發著日子,宋鋼回鄉下與年邁的爺爺相依為命,直到李光頭母親和宋鋼爺爺相繼去世,這對異姓兄弟又成了一家子。

3、 餘華設置的第三個荒誕

時代在悄然變遷,兄弟倆長成青年,李光頭進福利廠當工人,宋鋼進了五金廠當工人。原本,兄弟倆和和睦睦,日子過得很知足,而一個漂亮的姑娘林紅橫亙在兄弟倆之間,開啟了一場並不瑪麗蘇的三角戀。

李光頭當上福利廠廠長後,自信心爆棚,他開始死纏爛打地追求曾經被他偷窺過的姑娘林紅,奈何林紅沒正眼看過李光頭,反而對李鋼芳心暗許,在一次以死相逼之下讓激起了宋鋼保護欲,兩人很快結婚,並甜甜蜜蜜地過起小日子。

李光頭遭受失戀打擊,跑去醫院做了絕育手術,同時,他辭去了福利廠長職務,下海經商。第一次經商,李光頭沒什麼經驗,也就失敗,欠了一屁股債。李光頭頓時變成了一個靠哥哥接濟的混混,這時候,他是嫉妒宋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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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頭:心碎


4、 餘華設置的第四個荒誕

李光頭就像是一隻踩不死的小強,他到處蹦躂、搗鼓,從販賣破爛貨到做跨國生意,搞房地產、娛樂業等,他竟然成功了,他的財富的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而此時,勤勤懇懇、認真工作的宋鋼卻下崗了,失業後,宋鋼搬起了水泥,吸入大量的粉塵讓他患上嚴重的肺病,變成了一個在底層掙扎的困難戶。

李光頭富甲一方,曾經見了他就繞道走的姑娘們,一個個撲到李光頭身上說要給他生孩子,曾經瞧不起他的林紅也慢慢地主動靠近,而李光頭卻從中看到了商機。

為了生活,宋鋼隨著南下的大潮,跑去海南做起了買豐胸膏的買賣,當他從海南歸來時,林紅已與李光頭生活在一起了。面對愛人與兄弟的背叛,宋鋼絕望的走上了臥軌自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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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荒誕下的差異

1、倆兄弟的性格差異

李光頭是一個沒臉沒皮的小流氓,小時候會偷看女孩;長大了他投機倒把、自私自利、有嫉妒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但他又敢闖敢幹,身上有一股要出人頭地的執拗。

宋鋼是一個老實人,他也是一個老好人。他孝敬父母,幫扶兄弟,愛護妻子,他善良、正直、任勞任怨。是一個利他主義者。用現在很流行的話說,他是一個暖男。

改革開放前,像宋鋼這樣的老實人無疑才能生活得不錯,因為,那個年代,不需要小聰明,只要按部就班,勤勤懇懇地就能拿工分。

所以,在改革開放前,林紅看不上李光頭,卻看上了宋鋼,兩個人能恩恩愛愛地過起小日子。

而改革開放後,或許是李光頭這樣的人活得更有奔頭,他們目光敏銳,敢於去突破,去改變現狀,去挑戰未來,他們還要足夠的靈活,不斷在失敗中站起來,去趕一趟又一趟的浪潮。


餘華《兄弟》: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異中

時代的浪潮


這四十年來中國人的心裡變化就像社會的變化那樣天翻地覆。當社會面目全非之後,我們還認識自己嗎?

——餘華

在巨大的變革的衝擊下,林紅就是哪一個被物化的符號,她馬上投入了那個曾經偷窺自己的小流氓李光頭的懷抱。

因為愛情嗎?

並不是,李光頭不過是為了爭一口氣。

2、倆兄弟的命運差異

傑克·霍吉說:性格決定命運。

但這句話在《兄弟》裡面卻讓人感到了莫大的諷刺意味。

鑽營取巧的李光頭,追逐時代的浪潮,從一個小流氓混成了一個擁有鉅額財富的大佬,他開始紙醉金迷,玩女人,並且和自己的大嫂偷情。

總之,李光頭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成功人士。

而老實善良的宋鋼,在時代的鉅變下,以臥軌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而到處鑽營取巧的李光頭卻用金錢築起了別人對他的仰望。

宋鋼從失業之後,就一直覺得有負林紅,宋鋼想讓林紅無憂無慮的生活,於是,他拼命地做苦工,以至於吸入過多的粉塵得了肺癆。他一步步走,一步步迷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想要的是什麼生活。結婚前,他全心全意照顧弟弟,結婚後,他又一絲不苟地照顧妻子,但是,當他從海南迴家,看到的是妻子和弟弟的背叛。


餘華《兄弟》: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異中

兄弟

宋鋼有恨嗎?

宋鋼在遺書中原諒李光頭,囑咐李光頭安排好林紅,並說"就算生死分離,我們還是兄弟"。

用現在的語言描繪宋鋼,他實在太聖母體質了。


三、時代變革下的荒誕

我們生活在現實和歷史雙重巨大的差距裡面,今天和過去相比較是這樣,今天和今天比還是這樣。


餘華《兄弟》: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異中

宋凡平被暴擊


在兄弟裡面,短短的幾十年間,宋凡平在被十來個紅袖章暴打至死的畫面彷彿還在昨天,而若干年後李光頭卻可以異想天開地想砸錢去外太空,把宋鋼的骨灰留在太空裡面。


餘華《兄弟》: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異中

李光頭要去太空遨遊


用一組數據看一看我們生活的這個社會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變革。


餘華《兄弟》: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異中

根據吳曉波《激盪四十年》數據繪表


這是一個很美好的數字,但即使在今天,我們生活在的這個社會里,在同一個時間的維度裡面,在不同的地區,也存在著巨大的差異。

比如,新聞裡面報道了,現在一個城裡面的孩子正在用ipad,舒舒服服地坐在家裡的書房,心不在焉地上著網課,而另一個身在遙遠的農村孩子卻在尋找網絡最好的地方蹲點,又或者,他們缺少一部能聽網課的智能手機。


餘華《兄弟》: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異中

圖片來源新聞,找wifi


這或許就是餘華藉著《兄弟》想要和世界談談的: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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