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皮,媽媽的味道


涼皮,媽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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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是什麼?年味是貼對聯,放鞭炮。年味是什麼?年味是穿新衣,戴花帽。年味是什麼?年味是炸油餅,蒸發糕。

今年春節,由於疫情影響,沒有走親訪友,每天都待在家裡。吃飯,睡覺,鬥地主。只要天氣暖和,全家坐在院子裡曬太陽。這幾天,一日三餐離不了肉,可是我總覺得,過年還是缺少了點什麼?我一時半會又想不起。那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到底是什麼呢!

每天都閒著,變著花樣做飯吃,吃來吃去都沒吃出年的味道。昨天下午,依舊是哥哥做的飯,照例半斤牛肉,一盆燴菜,兩個小炒,包子和油餅,吃著吃著,肉怎麼都吃不動了。“我看天氣預報,明後天暖和的話給咱們洗些涼皮吃。”我的心裡猛地一下暖暖的。是啊!缺少的年味就是母親每年過年做的涼皮。

涼皮,媽媽的味道


從我五六歲記事起,每年過年,臘月二十八,母親就開始洗涼皮。這是個麻煩的活兒,好吃不好做,尤其在大冬天,要動涼水。母親從麵缸裡,取了五六斤面,放在裝饅頭的大瓷盆子裡。舀一碗涼水,開始和麵,要把面和成擀麵條的那種面,一點一點加水,先把乾麵粉打成絮狀,在一點一點加水,把面絮慢慢團成團,母親瘦弱,力氣不夠,用兩個拳頭吃力地鼓搗著麵糰。

終於和好了面,母親在麵糰上面捂了一個熱的溼毛巾,再扣上一個大鐵盆,讓面醒半個小時。半小時之後,母親在案板上反覆揉著麵糰,在我看來麵糰已經很光了,母親還是不停地在揉,直到麵糰上沒有一個氣孔,沒有一個乾麵粉渣子。母親把麵糰放進盆子裡,往盆子里加了半盆涼水,雙手放在涼水裡,不停的揉搓翻動著麵糰,這是洗涼皮的關鍵,三下五下,洗了半小時左右,棚裡的水已經完全變成白麵汁了。母親取出麵糰,把面汁倒在一個水桶裡,麵糰放進盆子,加了半盆水,又開始洗,反覆洗了半小時左右,倒出面汁,這會的面汁明顯沒有第一遍那麼濃了。接下來才是最關鍵的時刻,開始洗第三遍,麵糰在盆子裡翻來覆去,可是水還是清的,母親的額頭上開始有了汗水,手上的速度明顯慢了起來,那會還小,也不知道心疼大人,只是盼望著明天就有涼皮吃了。四五十分鐘過去了,盆子裡的水變白了,只是比第二遍清了很多,現在剩下的麵糰,就是麵筋了,上面已經洗不下面汁了,再洗的話,會把麵筋洗死,這樣蒸出來的麵筋,發不起來,口感不好吃,母親每次總是把這個時間拿捏的很好。

涼皮,媽媽的味道


下午母親把麵筋蒸熟了,給我和哥哥分一點吃 ,剩下的放了起來。洗好的面汁,還需要在桶裡放一晚上,經過長時間的沉澱,第二天一大早,母親把上面的清水倒掉,下面的面汁用勺子攪勻,燒半鍋開水就可以開始做涼皮了。母親取出做涼皮的鐵籮籮,擦洗乾淨,在裡面抹一層油,舀上兩大勺面汁,轉動籮籮分佈均勻,放進鍋裡,蓋上鍋蓋,不停地拉動風箱,火苗跳起歡快的舞蹈,火一定不能太大,不然鍋裡的開水,沸騰的太厲害,水會溢進涼皮裡。兩分鐘左右,母親從鍋裡取出籮籮,漂在水缸上面,用另一個鐵籮籮繼續做涼皮。等到這一個涼透的時候,鍋裡的也就熟了。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一個多小時過去,涼皮做好了,十五六張涼皮摞成一摞,整齊地碼放在案板上,我已經開始搗蒜泥了。三十晚上,母親總會給叔叔家兩張涼皮,在那個年代,五六個油餅,一瓶罐頭就可以串親戚拜年。

時間過的真快,一晃二十年過去了,母親年紀大了,有七八年沒做過涼皮了,哥哥一說,心裡全是暖暖的回憶,改天太陽暖和了,我們也做涼皮給母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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