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迷霧學中醫,這才是學中醫的重點!


導讀:“正確的理論是畫了一個與經典《黃帝內經》完全重合的圓......所以我還是要反覆強調學中醫的重點:放下自己的一切知見,深入學習經典。無論迷霧多深,我們沿著經典指引的方向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前行,最後一定能達到目的地。”

撥開迷霧學中醫,這才是學中醫的重點!


中醫的最大特點為博大精深,古往今來醫書可謂汗牛充棟,很多有志之士都著書留下自己對中醫的體會,這些醫家各領風騷,理論卻相互矛盾,每一位醫家都相信自己掌握著唯一真理,這讓後學無從入手。

很多醫生得出一個結論:中醫理論只要你自己能畫一個圓就是正確的理論,只要這套理論適合你就是好的理論。我不贊同這種說法,因為每個中醫都能將自己的理論畫一個圓,都能自圓其說,可是卻只有少數醫生成為真正明理的臨床大家。

應該說正確的理論是畫了一個與經典《黃帝內經》完全重合的圓,只是他們用不同的語言和切入點來描述這個圓。而錯誤的理論是自己畫了一個圓,有的部分與經典重合,更多的是與經典背道而馳。

這些紛雜的理論充斥在現在主流的中醫思維當中,如果舉行辯論大賽,我從醫理上都很難將任何一家駁倒。尤其是伴隨資訊的發達,各家理論更是鋪天蓋地,我們甚至方便到不需要出門就可以看到圖書館裡的所有資源,瞭解各家理論。這些誘惑性很強的理論讓我們腦中掌握的知識越來越多,可是卻很難去偽存真,細看每一家所言似乎都言之有理,可是他們之間卻相互矛盾。

說具體點吧!咱們以現在流行的中醫理論為例來看看這個問題。在舉例之前還需再次聲明,我所反對的中醫醫理僅為以我現在的眼光看為錯誤的,而且只針對事不針對任何人。

前一段時間流行的喝綠豆水可以治百病,我曾經試著說服我的病人不要相信,因為從我的視角里看簡直是荒誕離譜,可是我真的說服不了病人,因為他會拿出一系列理論,人體得病都是因為毒素代謝不出所致,而綠豆可以解毒,因此可以包治百病。

我從理論上說服不了任何一個想要說服我的人,只有臨床事實才會讓人反思。這種吃綠豆治百病的理論還不算太出格,還有更離譜的醫學理論,如有養生專家認為喝晨尿可以包治百病,並美其名曰:“輪迴酒,還元湯,聞其名,知其香,能補陰,能壯陽”。說簡單了,就是世界上有一種藥,既可以補陰,又可以壯陽,既可以有病治病,又可以無病強身,這種藥就是自己的晨尿。對於深信於其中的信徒,會給你找出一系列科研數據和理論支撐,就是為了讓你相信這個理論的真實,而事實是它並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也許你會認為老百姓沒有分辨能力,作為專業訓練的中醫學院學生應該能分辨出真偽。那再舉幾個主流中醫的例子看看吧!

我曾經是火神派的狂熱信徒,看完火神派的資料使我熱血沸騰,我狂熱的認為癌症沒什麼了不起,只要溫陽就可以解決;我也曾狂妄的認為溫病學家都是殺人的騙子,天天只知用寒涼藥傷人陽氣;我也曾自大的認為金元四大家合起來都不值得一提。我以憤青的熱情,想要通過火神派來拯救中醫,最後現實讓我清醒。

按火神派的理論陽虛病人需要補陽;陰虛病人可以補陽化陰;寒凝病人需要溫陽化寒氣;上火病人需要溫陽以引火歸元,什麼病都必須補陽,而附子補陽就相當於補元氣,醫生只要把病人的元氣補足,元氣充足便可使身體強壯,並且會自動調理身體。

我承認如果什麼病都溫陽,有效率會較一般大夫高,因為很多病人服完溫熱藥後會感覺強壯,胃口好,並且臉色也會紅潤,很多疼痛可以緩解,病人以為有效,醫生也以為對證,但是如果真正對自己的臨床負責,就會發現治癒率並不理想。

比如有人說所有感冒的機理都為正虛邪入,麻黃附子細辛湯開太陽補少陰,可治療一切感冒,首先這從醫理上沒法推翻,但是張仲景最起碼治感冒還是以麻黃湯、桂枝湯等為主,與張仲景相左,再將溫陽理論用到臨床上,往往很多會吃好,也有會越吃越重。

也有人說糖尿病血糖高的機理為陽不化陰,糖為陰無陽則不化,而且糖尿病的病人都是老年陽氣弱才得,因此附子理中湯是最好的降血糖方,而我在臨床上使用之後,得出的結論是大部分病人服用該藥後血糖會一直上升,很少會下降。醫理很完美,無懈可擊,但其實是自己畫了個死圈。

不僅現代出現的醫理混亂,古代的類似醫理也很多。比如古代有醫家對腎陰、腎陽大發闡釋,強調坎離交通,認為一切病的最原始病因是腎陰或腎陽的不足,因此六味地黃丸與八味腎氣丸這兩個方就可以包治一切病,但是療程需要長一些。醫理還是無法推翻,臨床驗證便知有效率不會太高。

還有醫家認為人體得病機理為瘀血內停,任何病都是血液循環不利所致,任何病都活血化瘀,並承諾活血化瘀方的效果神奇。我初上臨床時曾使用過很多活血化瘀的方法,有效率也並不是太高。

還有現在大家都公認的理論“久病不愈,責之脾胃”,即如果久病纏綿,可以開一個調理脾胃的方劑,讓病人長時間守方治療,過個一年半載的會有效。而實際臨床就可以知道,沒有病人能堅持下來,就是真堅持下來也未必有效,並且即使有效,那也很難分清是藥物的功勞還是每天服藥時的心理暗示起的作用。

很多醫生學來學去自己發明一個方劑,認為這一個方劑配伍達到了完美,健脾和胃、養心益肝、補肺固腎、左升右降、通營和衛,他們的醫理認為該方可以包治百病,我們必須負責任的說,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如此就不需要醫生了,有病就吃這個方子就行,而且也不需要什麼醫理了。並不是低頭努力學習就能成為明醫的,努力必須以正確的方向為前提。

撥開迷霧學中醫,這才是學中醫的重點!


出現迷霧的原因

古人誇耀一個人博學多用“學富五車”來形容,然而古人的書為竹簡書,即使是滿滿五車書也沒有現在中醫教材的內容多。我們學習如此多的知識卻達不到古人的醫學造詣,很值得每個中醫反思,我歸納原因如下:

第一個原因是現在社會浮躁

古代每個醫學大家對經典的研讀均如孔子學習《易經》一樣“韋編三絕”,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學習經典後方有自己的體會。而現在很多人不願意靜下心來研讀經典,總想通過短時間的學習便可領悟出一套獨特的中醫體系。很多人在打坐中或是看書時靈機一動,想到一個別人想不到的理論,反覆思考後大加感慨,認為自己的理論發前人之未發,很有突破,並運用於臨床。由於其在臨床過程中對這套理論非常有信心,並且臨床的目的就是驗證理論的正確,由於這種內心的期待效應,便會僅記住自己的幾個特效案例,於是就大加宣傳,並希望引起同道的讚賞。由於太多的中醫學習者都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導致現在漫天遍野的各種古怪理論,中醫理論成了深不可測的渾水。

第二個原因為現學中醫思維與古人思維相左。

很多人學了某某醫學大家的理論,可是用於臨床發現不效,於是開始誹謗該醫家,殊不知如果要學習前人的醫術不能只學他的形,更要學他的神,即他認識疾病的思維方式。我們現在見到疾病便會思考這個病怎麼治,就以感冒為例,我們會思考這個感冒病人是風寒感冒還是風熱感冒,通過辨證後用藥,與古人思維相去甚遠,古人講“上醫治人,下醫治病”,就是高明的醫生不關心你得什麼病,而是注重你體內的陰陽五行是否和諧,如果有病是哪裡不和諧引起,糾正人體的不和諧病便自然會好。

我認識很多同道師兄弟每讀完一個醫家的書後,便於臨床驗證發現其方時而有效時而不效,便認為該醫家不究竟,於是轉讀別的醫家的書。之後又是同樣認為這個醫家也不究竟,如此往復,孜孜不倦,其根本原因為沒學到任何一個醫家的神,沒有與他們認識人體與疾病的思維一致。如果用自己固有的思維方式看待疾病,那麼任何一個醫家的方劑都不會發揮其最佳效果。

第三個原因為基於思維差異導致辨證方式出現問題。

我們現在的辨證方式為通過病人訴說,列舉病人的一切病證,然後醫生通過望診與脈診綜合分析,辨出一個證,對辨出的證選擇治療方案。而古人並不是這樣看病,看一下漢代淳于意的醫案便知古人如何看病。

齊侍御史成自言病頭痛,臣意(淳于意)診其脈,告曰:“君之病惡,不可言也。”即出,獨告成弟昌曰:“此病疽也,內發於腸胃之間,後五日當臃腫,後八日嘔膿死,成之病得之飲酒且內”。成即如期死。所以知成之病者,臣意切其脈,得肝氣。肝氣濁而靜,此內關之病也。

齊中御府長信病,臣意入診其脈,告曰:“熱病氣也。然暑汗,脈少衰,不死。”曰:“此病得之當浴流水而寒甚,已則熱。”信曰:“唯,然!往冬時,為王使於楚,至莒縣陽周水,而莒橋樑頗壞,信則攬車轅未欲渡也,馬驚,即墮,信身入水中,幾死,吏即來救信,出之水中,衣盡濡,有間而身寒,已熱如火,至今不可以見寒。”臣意即為之液湯火齊逐熱,一飲汗盡,再飲熱去,三飲病已。

以上兩個醫案出自《史記•扁鵲倉公列傳》,醫理精深,很值得我們仔細閱讀。整篇傳記所載病案的記錄方式與以上所列舉兩例大同小異,僅以此兩個醫案來分析淳于意的看病方式,暫不涉及醫理分析。

御使成來看病說頭疼,淳于意診完脈後便對病做出診斷,說明病因為醉以入房所致,並預言疾病不治。當問及為何淳于意如此判斷,淳于意描述了病人的脈象,並分析了脈理。又來了一個病人,淳于意診完脈後說出了病人的病名與病因,通過病人驗證果如所言,即處方,三劑病癒。整本醫案中淳于意對疾病的病因、病性以及預後的判斷全是通過脈象。再看一下張仲景的醫案。

“問曰:證象陽旦,按法治之而增劇,厥逆,咽中幹,兩脛拘急而譫語。師曰:言夜半手足當溫,兩腳當伸。後如師言,何以知此?答曰:寸口脈浮而大,浮為風,大為虛。風則生微熱,虛則兩脛攣。病形象桂枝,因加附子參其間,增桂令汗出。附子溫經,亡陽故也。(《傷寒論》)”

從內容可以看出,應該為弟子對老師(當為張仲景)治好的一個醫案的提問,弟子問有一個病人經別人治療加重,老師診完後處方並告知病人半夜就會好,結果和老師所言一樣,學生不解。老師回答了這個病人脈象特點並分析脈理,可以看出張仲景對人體疾病的認識主要通過脈象,而非症狀。

通過漢代醫家的醫案,我們可知漢代大醫看病方式為病人告知主要症狀,醫生通過脈診,判斷病人的兼證和病因,如果病人反饋的兼證和病因與醫生判斷的一樣,證明脈診正確,便可處方並對預後做判斷。

我們現在的辨證方式是:主症+兼症1+兼症2+…+舌象+脈象→辨出一個證→根據辨證處方是否有效來驗證辨證是否正確。而古人的辨證方式是:主症+脈象→推出可能的兼症與病因→通過兼症和病因判斷辨證是否正確→處方,並明確的對預後做出判斷。相比之下現在的辨證方式對經驗的要求較高,而且不確定性較大,而古代的辨證方式對醫理要求較高,確定性很強,並對預後有明確的判斷。

再看一下《蘭室秘藏》分析李東垣的用方思路。

“(補中益氣湯)治因飢飽勞役損傷,脾胃元氣不足,其脈弦、洪、緩,而沉按之,中之下得時一澀。其證四肢滿悶,肢節疼痛,難以屈伸,身體沉重,煩心不安,忽肥忽瘦,四肢懶倦,口失滋味,腹難舒伸,大小便清利而數,或上飲下便,或大便澀滯,或夏月餐洩米穀不化,或便後見血,或便見白膿,胸滿短氣,咽膈不通,痰唾稠粘,口中沃沫,食入反出,耳鳴耳聾,目中流火,視物昏花,弩肉紅絲熱壅頭目,不得安臥,不思飲食並皆治之。”

補中益氣湯每個中醫大夫都在用,很多大夫都用一兩黃芪、一兩黨參,加減亦隨意為之,往往時效時不效。觀東垣所用補中益氣湯黃芪、人參之量不過一錢,加減有嚴格法度,卻會有桴鼓之效。通過條文分析便知東垣用此方思路,金元時期社會動亂,凡是顛沛流離,飢飽無常的病人,摸脈得“弦、洪、緩,而沉按之,中之下得時一澀”,只要驗證有列舉的症狀中的幾個,便是補中益氣湯證,如法加減,則此方必效。我於臨床常遇此證,常開補中益氣湯原方或輕微加減,此方療效不可輕視。現在醫生開補中益氣湯往往是通過病人主訴身重乏力等症狀,便辨證為脾胃虛弱,故而所開之補中益氣湯即使量大也難以取效。

分析一下古今醫書的書寫體例,現流傳較早版本的《黃帝內經》,一本是楊上善所著《太素》,一本是王冰著《素問》,兩本書的篇章順序均是先言醫理養生,然後是脈理,然後是對各個具體病和症狀的分析。可以看出《內經》作者對脈診非常重視。《傷寒論》的書寫也是先平脈法、辨脈法,然後是辨某某病脈證並治,先脈然後是證最後是治。故而《傷寒論》的很多條文即使症狀完全對上了,用方也往往不效,就是因為沒有掌握核心——脈。

金元時期醫書,張元素的《醫學啟源》、李東垣的《脾胃論》、朱丹溪的《丹溪心法》都是先談醫理,後談脈理,最後分談各病的證與治。很多人看了張元素的書,只記得頭痛需用川芎,於是一見頭痛便用川芎,亦是時驗時不驗,原因為只有學會張元素的辨五臟脈法,然後在主方的基礎上按此加減才會有高效。再到明代的《醫宗必讀》、《景嶽全書》等都是如此書寫體例,再往後中醫就混亂了。

撥開迷霧的方法

任何一個人說出一句話,在經歷多人傳話之後,就會失去原始的意思,很有可能再傳回來的時候自己都不相信這句話是自己原先說的那句話。任何一個傳承,在流傳了上千年之後,難免會有基本概念的混亂,會失去原始的意味,從後世書很難入得經典的門,所以我還是要反覆強調學中醫的重點:放下自己的一切知見,深入學習經典。無論迷霧多深,我們沿著經典指引的方向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前行,最後一定能達到目的地。

我建議每一個學中醫的床頭都應該必備幾本中醫經典,最起碼要包括《黃帝內經》、《傷寒論》、《神農本草經》,每天拿出固定時間,持之以恆的學習經典。

以習武為例,習武之人必須每日練功,其目的是通過日復一日的鍛鍊,化掉自己身上的拙力,人的每一個動作都需要許多肌肉一起協調方能完成,而拙力就是肌肉之間不能協調所致,兩個肌肉之間對抗使得力量達不到最專一的方向,練功的目的就是使得每一個隨意動作都是所有肌肉協調一致而發,沒有對抗。就以衝拳為例,看似只是打出一個直拳,這裡面卻充滿了玄機。拙力就是我們用盡力量從腰部開始發出力量,到了肩臂之後被肩部的肌肉阻斷,然後又從肩部發出一股力量,到了胳膊又被胳膊阻斷,又從胳膊從新發出一股力量,傳到手腕,又被手腕阻斷,最後雖然盡全力打出的拳卻沒有力量。習武者通過每日的站樁、簡單動作的重複,就是要放下這些拙力,培養和諧的新力。使得同樣的衝拳,力從腰部發出,或從腳底發出,經過一路的關卡,每一關卡都沒有損傷的傳遞了這股力量,並在各個關卡補充上新的力量,使得這個力量到達拳掌時被放大了許多倍,發力者未覺發力,而力量卻非常專一強大而深透,行家就是看你發力的和諧程度,將之作為判斷功力的一個重要參考,不放下充滿對抗的拙力就不會出來和諧的新力。

同樣學中醫經典亦是如此,我們有很多中醫知識,這些知識就如同不和諧的肌肉群一樣,它們互相對抗,使我們發力受阻,只要不捨得放下,經典智慧就不會彰顯。我們放下自己思維中固化的知識,不停的用經典來沖刷自己的思維,以致這種思維與自身合而為一,最後融為自己身心的一部分,臨證縱然疾病千變萬化,也能從容應對。

大部分習武之人不能安心於單調乏味的站樁或簡單動作的重複,總是喜歡求奇求與眾不同,於是各種表演性質的套路層出不窮,而真正實用的是能夠與身體合一的簡單動作。大部分的學中醫者亦是不能安心於只讀經典,總喜歡追求玄奧難解的知識,於是各種稀奇古怪的學說興起,而真正實用的還是與經典思維合一的簡單的辨證能力。

明白了方向,我們就要從不同的經典中體會中醫最基本的理法方藥。

我們勤習《黃帝內經》所言之天地道理,以及一些診察與糾正人體偏差的法,將這些理與法不斷的加強,則於看病之時不需特意思考而自然浮現。

我們勤習《傷寒論》所言的各病治法與處方,體會每種病證之間的差異,每個方劑之間的差異,將這些瞭然於胸,臨床靈活選方。

我們勤習《神農本草經》,體會常用藥之間的微小差異,熟練掌握每味藥的偏性,臨床精準選藥。

中醫療效的好壞,關鍵取決於這基本功的紮實與否,即理法方藥的精深掌握程度,基本功越紮實,臨床療效就越好。

王偉,山東中醫藥大學碩士研究生,精研《內經》《傷寒論》,臨床善用古方與微針治療各科雜症,獲得良好的群眾口碑,著有《撥開迷霧學中醫——重歸中醫經典思維》。

— THE END —



1、文源:王庸醫先生的新浪博客。 編校/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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