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关于师大的记忆——楔子

十五年前的某一天,一个身背行囊的的年轻人沿着盘山公路抵达了一个说不上名字的山之巅,一个耸立山巅之上比山下村庄奢华百倍的高等学府出现他的面前。那一天,他离家数千里满怀希冀,看到的却是与理想中不一样的模样,独自一人躺在宿舍的床上,初次感受到大学特有的刚硬的床板气息,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晚,他也如十几年前的那一夜一样。他的大学校友、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张嵩因为暗箱操作职场失意,约着在大学城不远的烧烤摊喝闷酒,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老板收摊了。他俩临走前又拎走两瓶啤酒,一边推着车子一边继续喝着。夏夜冷风吹过,两人心情渐渐舒畅,此时正值毕业离校时节,街上偶尔会看到一群大学生酒兴正酣,唱着《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一二三四五六七”地迈着正步,大笑而去。

故事:关于师大的记忆——楔子

他们醉眼朦胧说着过去发生过又似乎没发生的故事,继而开怀大笑。那些青春岁月已被时间带走,而立之年,他们各自成了家庭,有了孩子。

他是一个三线城市的高中语文教师,张嵩毕业那年做了物理老师,因为头疼学校的规章教条,毅然摆脱体制的束缚辞去公职,转行机械制造,从事自己喜欢的技工技术,因为这样可以不与很多人打交道,显得深沉。

他们生活平淡,衣食无忧。然而今夜却各怀心事,昏昏地难以入睡。

清晨五点钟,他又醒来,看到身边熟睡着的妻子,脸上带着幸福安详的表情。

此时他思绪万千,翻箱倒柜得找出一包烟,走到阳台的空当儿,突然想起已经戒烟了,早已忘记烟草味,顺势抱起阳台角落的吉他,又想起正是清晨,显得不合时宜。他点燃一根烟,熟悉地插到半生锈的吉他琴弦上,这个动作在大学时已不知重复过多少次,身体的记忆根深蒂固。烟雾沿着琴弦慢慢缠绕他的身体,钻进头发,他习惯性得理理自觉得还不错的头发,却发现长久的文案工作让头发有了地方支援中央的趋势。

回忆如流水,托着他的梦,一点点进入了现实。

他想起曾经有个女孩唱起的一首歌,歌名字大概记得,叫做《关于我爱你》

你眷恋的 都已离去

你问过自己无数次、想放弃的

眼前全在这里

超脱和追求时常是混在一起

你拥抱的

并不总是也拥抱你

而我想说的

谁也不可惜

······

他轻轻地唱起来,却想问到底什么才是爱情,他现在的妻子,他很爱她,但似乎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他不曾想过自己的婚姻本是如此。

他又想起钱钟书先生的《围城》:结婚仿佛金漆的鸟笼。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不过他比方鸿渐好太多,因为他的妻子比孙柔嘉也好太多。

他傻傻一笑,生活终究还是改变了每一个人,他抬头正好看到天上的星辰,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颗星。

没错,那个年轻人就是我,我就是周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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