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口那棵老槐樹

  我老家的村子是在一個山溝裡,村子的名字就叫做古道溝村。村子在鎮子西邊的塬邊上,由於雨水的衝擊,形成了一個溝,勤勞的人們就依著水溝,修路,挖窯洞,並在此棲身。俯視溝的形狀,到很象一個人字。而最能讓人直觀地感覺到那是一個人的應該就是溝口的那棵老槐樹,因為那棵老槐樹就像人的腦袋。

  那是一棵很老很老的樹,沒有人知道他的年齡有多大。從我記事起,他的軀幹要好幾個人才能合圍,只是在雷電的撞擊下,樹杆的中心全空了。我們村屬於旱區,農作物的用水幾乎都靠老天的眷顧,可也許是腳下的這塊富饒的土地起的作用吧,老槐樹歷經風霜,卻依然枝葉繁茂。村裡的鄉親們,出入村子都要從老槐樹下經過。他象村子裡的守衛者,守望著人們的幸福;他象一位慈祥的老者,靜觀著人們的喜怒哀樂。
  記的小時候,小夥伴們常常會想盡辦法從樹根下的小洞裡爬進去,順著樹杆中心的空洞一直爬到上大槐樹。大多數小夥伴都是或騎、或坐在大槐樹的粗杆上玩耍,可總有那麼幾個膽子大的,爬上大槐樹高頭的細枝上,把幾個細枝編織在一起,躺在上面蕩,引來其它小夥伴羨慕的眼光。由於大樹的生長,編織的樹枝又沒有解開,後來竟然長成了藤椅狀,到成了小夥伴們爬上大槐樹爭搶的目標了。可爬樹的小夥伴一旦被大人發現,總會被呵斥下來,甚至有時屁股上還挨幾腳。被大人呵斥的面紅耳赤的小夥伴,又會招來樹下玩耍夥伴們幸災樂禍的笑聲。即便是知道會被大人呵斥,可小夥伴們還是會偷偷得爬上去,享受在樹枝上的樂趣。
  後來,由於每年八九月份的雨季時間太長,塬上的積水老是從老鼠洞裡流到窯洞裡,致使好多窯洞坍塌。政府要求住在溝裡的人家都必須搬到塬上來住。

  前幾年,我回老家還特意去看了看我們古道溝村的那個溝和溝口的那棵老槐樹。溝裡原來的房子都給推平了,窯洞也給炸了,現在成了種莊稼的地了。那棵老槐樹被火燒的已經沒有了那高大雄偉的身姿了,被燒的殘軀依然挺立在那兒。他的根還活著,又生長出許多枝杆來,鬱鬱蔥蔥,只是那被大火燒過的殘軀卻是那麼的刺眼。誰也不知道,這鬱鬱蔥蔥的枝杆中,哪一個可以長成老槐樹以前的樣子。誰也不知道,那個枝杆要長成老槐樹以前的樣子得需要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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