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執導電影《紅高粱》，第一次當導演，就拿下了柏林電影節金熊獎。
這是1988年，中國電影幾乎不為外界所知。得知獲獎消息後，張藝謀激動得一夜沒睡。他的恩師吳天明，同樣非常興奮，和一幫人“一個勁兒喝酒，用拳頭把肩膀捶得生疼”。
張藝謀感嘆：“首先想到柏林電影節這個‘紅繡球’，並不只打在我一個人頭上。”
“我當時的感覺是，整個中國都在揚眉吐氣地往起站！”
這無疑是張藝謀人生的高光時刻。作為主演，也就是第一任“謀女郎”，鞏俐也廣受關注，一舉成名。
榮譽背後，張藝謀和鞏俐的情事，已經悄然發生。
1.
執導《紅高粱》前，張藝謀已經結婚，妻子名叫肖華。兩人在初中就已相識，1978年領證結婚，1983年女兒張末出生。
調到西安電影廠沒不久，張藝謀悄悄尋找題材，決定自己當導演，而在圖書館工作的肖華格外留意，希望幫他找到好的素材。
有一天，《人民文學》雜誌刊登了莫言的一篇新小說《紅高粱》。肖華一讀，“就迷進去了”，於是給張藝謀看看。
張藝謀邊讀邊說：“好東西，好東西！”更進一步，他拿定主意，自己當導演的“第一響”，就從《紅高粱》開始。
和原著作者莫言談好版權後，《紅高粱》劇組開始尋找演員。
擔任劇組副導演的楊鳳良回憶說：“‘我奶奶’這個角色很關鍵，尋找的過程也比較費腦筋，找了幾個人選，史可也是候選人。”
那時候，史可在中戲表演系求學，後來出演了《過把癮》、《血色殘陽》、《姨媽的後現代生活》等影視作品。
除了史可等人選，鞏俐也被一位導演的女兒推薦過來，對方說，“鞏俐演這個角色肯定合適”。鞏俐也與史可一樣，在中戲表演系讀書。
楊鳳良選擇和鞏俐面談。他的第一感覺是，鞏俐“當時看上去很瘦，但是很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試鏡時，給鞏俐、史可做完造型，發現感覺不太一樣，各自又演了段小品，楊鳳良還是“感覺鞏俐更合適”。
和副導演楊鳳良不同，張藝謀談到初次和鞏俐見面，第一印象是“清秀、聰明”。
“當時她穿著一件寬大的衣服試鏡，與我想象中的女主角對不上號，經過進一步接觸，發現她的性格正是人物需要的，外表很純，不是那種看起來很潑辣的樣子。”
顯而易見，身為導演，張藝謀對外表“純”有較高要求之外，尤其看重演員的性格，希望演員自身的性格，能和角色的需求，發生某種化學反應。
“外表不張揚、誇張，但性格又可以很好地傳達出來。”
鞏俐便是這樣的人選，22歲的她成為第一任“謀女郎”，進入《紅高粱》劇組。
快開拍時，莫言把劇組請到他的山東老家。看到鞏俐，他坦言，一開始“印象一般”。
在莫言心目中，“我奶奶”是一枚鮮豔奪目、水分充足的帶刺玫瑰，而那時的鞏俐更像不諳世事的女學生。
莫言說：“我懷疑張藝謀看走了眼，擔心這部戲將砸在她手裡。”
2.
上中戲時，鞏俐其實有個男朋友，姓楊，“高大英俊”。
在學校，經常能看到鞏俐和男友“出雙入對”，“常常在學校小賣店一類的地方看到他們一起買零食吃”。
接演《紅高粱》，男友竭力反對，鞏俐進入劇組後，他倆產生了矛盾。
遇到感情問題，似乎每個人都想找人傾訴，一吐為快。鞏俐也不例外，“在當時的劇組，張藝謀與她更親近些，於是鞏俐經常與他聊聊自己的感情困擾以及拍戲以外的事情”。
有文章稱，“兩顆心也就是這樣慢慢靠近了”。
對於鞏俐在《紅高粱》中扮演的“我奶奶”，莫言最初不看好，但後來說：“事實證明，我的判斷錯了。”
鞏俐能夠完滿呈現角色，很大程度上，仰仗於張藝謀的打磨。
拍攝之初，張藝謀就對攝製組強調，這部戲有三個主角，“天生一個奇女子，天生一個偉丈夫，加上一塊高粱地”。
所謂“天生一個奇女子”，說的便是鞏俐扮演的角色，突顯“奇”，就抓住了這個角色的“魂”。
演技上的持續淬鍊，情感問題的交流，有意無意營造了一片“溫床”。
另一方面，從山東轉場到寧夏鎮北堡拍攝顛轎以及酒坊的一些鏡頭期間，鞏俐和楊姓男友之間的矛盾“更加激化了”。
這也是張藝謀和鞏俐打破界限、“落到實處”的真正轉折。
對於這一點，幾個月後，張藝謀向肖華“坦白”。
邊吃肖華給自己下的一碗麵條，張藝謀邊說：“這件事我本來沒想瞞你，回來後一直很忙，想等忙完後再告訴你……”
“在山東我們倆還沒有什麼，到寧夏後發生了那麼幾次……就是這麼回事。”
在《往事悠悠》這部回憶錄裡，肖華特別記錄了這一重要時刻。
肖華寫道：“他故意把事情說得很平淡，一副很不在乎的樣子。我胸口堵得難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藝謀的“坦白”可以說點到即止，而肖華的回憶錄，提到這件事，也非常簡略，“沒有細節，甚至沒有情節”。
問題是，會有什麼細節，又會有什麼情節？婚外情已然發生，無論是張藝謀，還是肖華，甚或是年輕的鞏俐，誰也不願意多提。
1988年，張藝謀憑藉《紅高粱》斬獲柏林電影節金熊獎的同一年，他和肖華離婚。
這一年，兩人的女兒張末，剛剛五歲。
3.
為什麼張藝謀會主動“坦白”？實則是迫不得已。
1987年10月，肖華像往常一樣，對張藝謀的衣服進行清理，結果掏出了一封信。信的第一句話，赫然寫著：“你走了，把我的心也帶走了。”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賴在我懷裡的樣子可愛極了，我們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做不完的事……”
肖華看到這封信的署名：鞏俐。
在信裡，鞏俐提到想與張藝謀結婚，她直呼，“我想結婚，我希望能得到答覆，我期望上天賜給我幸福。”
這封信擊垮了肖華。張藝謀和她的感情，難以為繼。
當著肖華的面，張藝謀表示：“我的感情已回不來了，我想和她在一起。別人愛說什麼讓他們說去，陳世美也罷，王八蛋也罷，我不是為別人活著。”
在回憶錄中，肖華說，“我們的談話就這樣結束了，張藝謀在我的腦海裡的影子越來越遙遠。”
肖華稱自己“似乎成了個悲劇人物”，她判斷，“張藝謀也不會例外，時間會證實一切”。
三十多年過去，時間早已給出了答案。
張藝謀和小31歲的陳婷走到一起，重新組織了自己的家庭，生下三個孩子，差不多實現了“多子多福”的願望。
肖華沒有再嫁，撫養女兒張末長大成人。如今，張末也已結婚成家，跟隨張藝謀，擔任《山楂樹之戀》、《金陵十三釵》等影片的副導演，還自己做起導演。
鞏俐多年輾轉，嫁給了大自己17歲的法國作曲家讓·米歇爾·雅爾。
張藝謀、肖華、鞏俐，三人之間，誰笑到了最後？
悵望前塵，恐怕誰也笑不出。
畢竟，陳婷才是唯一的贏家。
主要參考文章，特別緻謝：
1.《紅高粱》：那片神奇的高粱地，新京報
2.鞏俐曾想為張藝謀生孩子 拍攝《紅高粱》時相愛，山東商報
3.印象中國――張藝謀傳，黃曉陽，華夏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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