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老公在工地出意外去世,剛出殯混賬兒子就找我要賠償金

小說:老公在工地出意外去世,剛出殯混賬兒子就找我要賠償金

1

老魏出殯的那天,清河鎮下了好大的一場雨。從靈堂到後山墳塚平時也就十來分鐘的距離,可出殯隊伍卻在吹吹打打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呆呆地跟在隊伍後頭,拄著棍兒,跌跌撞撞地沿著小路往山上爬。

雨大,地溼,路滑。

就像老魏曲折扭捏的一生。

捨不得他走,卻又不得不送他最後一程。

宴席散後,二十多桌賓客陸陸續續地離了席。他們大多受過老魏的恩惠,想要趁最後的機會,還清欠他的人情。

喪事處理完畢,我精神恍惚地回了房。兒子兒媳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後,也急不可耐地進了我的臥室,藉口清點遺物,將老魏所剩無幾的物件兒從屋裡搬出了屋,打算燒掉。

燒掉也好,免得睹物思人。

可整理遺物是假,分割遺產是真。

“媽,魏叔就這點東西?”宋揚指了指門口的一堆舊衣服,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我。

每一件衣服都被翻了個遍後,隨意丟在地上,沾著稀泥。口袋的內襯被翻了出來,昭示著他們的用心。

“就是,就是,怎麼可能?”徐麗也在一旁幫腔,“媽,是不是您都收起來了?您就宋揚一個兒子,以後您跟我們住一起,就把錢拿出來嘛,也好幫襯我們。”

直截了當的幾句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剜著我的心,讓我猛地清醒。

“怎麼不可能?”我警惕地盯著她,反問道,“你魏叔叔剛走,你們就想著分家是嗎?”

一聽這話,徐麗的語氣立馬就強硬了起來:“媽,您這話說得就有點難聽了,什麼叫我們想著分家。您就宋揚這一個親生兒子,後半生不指望我們還能指望誰?魏平那傻小子嗎?您可別忘了,魏平還欠著一屁股債呢!自己親爹死了都沒回來,鬼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我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地吼道:“夠了!做人能不能有點良心?你們說的是人話嗎?我現在是魏家的媳婦兒,不是你宋家的,你魏叔叔養了你十幾年,沒有過半點怨言,你們今天是什麼意思?啊?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滾!”

沒想到我會發這麼大的火,兩口子先是愣了愣,徐麗原本張嘴想再說點什麼,卻被宋揚喝住了:“閉嘴,她是我媽,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

“……”

兩人吵吵嚷嚷,我著實厭倦了他們的表演,一句“滾出去”將他們趕出了門。

走之前,宋揚不解氣似的將地上的衣服一腳踢散。

而徐麗還在門外罵罵咧咧地不肯走,嚷嚷了半個小時後這才沒了動靜。

望著院子裡的一片狼藉,我一面哭,一面拾起老魏沾滿泥濘的舊衣。靈堂還沒來得及撤下,牆上老魏的遺照正呆呆地盯著他的遺孀。

2

每天晚上我都會做夢,夢見老魏被吸入旋轉的車輪中,軋在重型貨車下,連骨頭都被碾碎了,四肢被車輪截斷,散落在地上。

恍惚之間,我聽到了他在哭,聽見了他撕心裂肺的呻吟,聽見他用微弱的聲音喚我的名字。

“暮雲,我的妻。”

一聲比一聲近,一字比一字清晰,血肉模糊的他彷彿就真真切切地站在我的面前,他似乎想伸手擁抱我,奈何每每此刻我都會從夢中驚醒,臉上還掛著一行清淚。

老魏死在了工地上。

為了撿工地門口廢棄的兩根鋼管,他橫穿馬路時,被一輛失控的水泥運輸車碾在了車輪下。

那天是臘月初三,正逢他的五十六歲生日。

我還說等他下班回來給他燒糖醋鯉魚。

我還說讓他早點回來和他一起去置辦年貨。

可鯉魚還沒下鍋,就傳來了他的死訊。難怪一大早眼皮子跳得厲害,我不該讓他出門的!

看著觸目驚心的現場,我當場暈厥在地。而當我清醒過來時,他的屍體已經被一點一點地從地上、從車輪中摳出來了。

我不敢相信那一堆肉泥是我的丈夫,死時的他一定很疼。

為了配合調查,老魏的屍體被扣留。為了多要一點兒賠償金,宋揚拖著我每日在局裡,在建築公司鬧騰,拖延著時間,堅決不肯將屍體火化。

可我只想讓老魏早點入土為安,一看他這樣,我就心疼。

3

老魏的賠償金下來的那天,宋揚又來了。

他醉醺醺地推門進屋的時候,我正坐在院子裡的桃樹下織著毛衣。自從老魏走後,我便無事可做,恍惚了一段時日後,心血來潮給他收拾起了舊衣。盯著他一堆補了又補的衣服,我才意識到這些年他過得有多苦。老魏操勞了半輩子,到死都沒穿件好衣裳,對此,我心中有愧。

他大著舌頭靠在一旁扯了好多閒話,做了許多不著邊際的鋪墊之後,他終於表明的來意。

“媽,魏叔的賠償金是不是下來了?”宋揚一手夾著煙,倚在門前吞雲吐霧道,“你知道的,洋洋要上小學了,城裡的好學校貴,我和徐麗的工資也就那點兒,我想你也不願意看見洋洋沒學上吧?你看能不能挪些給我,要是沒有我鞍前馬後的張羅,你還能這麼安穩地坐在這裡織毛衣嗎?”

呵,好一個鞍前馬後。

他見我沒反應,又繼續提醒道:“洋洋可是你親孫子。”

“那是你魏叔拿命換來的錢!你可要點臉吧!”織了一半的毛衣一摔,我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怒不可遏地指責道,“沒錢自己掙去,幹嘛盯著你魏叔叔的賣命錢?他上輩子欠你的嗎?我可沒聽說九年義務教育要花個十萬八萬的,實在不行回清河鎮啊!孩子是你自己生的,幹嘛要你魏叔叔養?”

“你說,你十歲跟著我進魏家,你魏叔叔供你吃供你喝,他做的哪一件事對不起你?啊?我現在五十幾了,我還能出去掙錢養活自己,你年紀輕輕就想著坐享其成?”

“所以你就是想把錢全部留給魏平?”他打斷我的話,憤怒地朝我吼道,本就漲紅了的臉變得猙獰。

“他現在在哪兒你都不知道!你這是幹嘛呢?看看我!我可是你親兒子!我到底有哪裡不如他?啊?憑什麼從小到大你們都袒護他?我就要受到這樣不公平的待遇?”

他紅了眼,抽了抽鼻子後,終是沒忍住,蹲在地上哭了。

“要撒潑是嗎?撒潑出去撒,這兒不歡迎你。”我指了指門口,冷冷地回嘴道,“我從來沒有袒護過誰。如果叫了這麼多年的媽讓你覺得委屈,從此以後,你大可以不叫。如果這麼多年有讓你不滿意的地方,還請你包涵。”

許是這些話太有殺傷力,宋揚在地上蹲了好一會兒後,才起了身,頭也不回了出了門。

他和他父親真的是越來越像了。

4

我嫁到宋家的那一年。

父親為了幾袋糧食,連哄帶騙地將我送進了宋家的門。

“你看看,這幾袋糧食都是宋家送過來的。他們家可是大戶人家,你嫁過去可都是好吃好喝的,是去享福的!”

“還有,門上的兩條肉乾也是他家送過來的。他們家啊,有一堵牆的肉乾哩。”

“只要你出嫁了,咱們家的日子就好過了。”

我懵懵懂懂,溫飽於我而言已是致命的誘惑,一堵牆的肉乾更是讓我對未來充滿著無限的幻想。

何況家中還有幾張嘴等著吃飯,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這幾袋糧食正好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這些確實讓我動了心。

可我出嫁那天,連一份像樣的嫁妝也沒有,更別提迎親的隊伍。他們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甚至連幾件像樣的衣服都不讓帶。如今回想起來,如此草率的婚姻註定不會幸福。

我揹著包袱跟著父親走在曲曲折折的鄉間小路上,他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地囑咐我在宋家要乖乖聽話,將我送至院門前,他像是鬆了口氣似的轉身便走。田裡還有一堆農活等著他,讓他抽出半天來送我已實屬不易。

宋家男人比我大二十歲。身材魁梧的他邋里邋遢,常年吸著紅鼻子,一有空就歪在床頭喝酒。家中哪有什麼一堵牆的肉乾,連鍋碗瓢盆都生了灰。直到現在我都沒整明白,他在窮得叮噹響的情況下是如何拿得出幾口袋糧食做彩禮。

我踏進他家門檻的時候,他正坐在床上喝酒,一旁還有一個摸約兩歲的髒兮兮的小孩在爬,口齒不清地喊著“爸爸”。

那個孩子正是宋揚。

見著這陣仗,我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即哭著轉身,想去攆還未走遠父親,卻被他一把揪住,被他好好招呼了幾拳。

“想跑?你的死鬼爹收了我的彩禮,你就是我的人了。今天就當給你長個記性,以後再敢這樣,可有你好受的。”他大著舌頭惡狠狠地警告我。

酗酒家暴,沒有女人受得了他的壞脾氣。他的前妻不堪忍受他的虐待,在生下宋揚不久,服毒自殺了。而宋揚正是他急於再娶的原因。

而我卻默默忍受了六年。

嫁進宋家的第三年春天,我便有了身孕。可拜他所賜,他醉酒後的一腳踢得不偏不倚,正中我的小腹,孩子胎死腹中,而我也失去了做母親的能力。

我越發地厭惡他了,

噩夢結束的那一年,我二十二歲。

他死了,掉進塘裡淹死的。醉酒後的他走夜路跌進了塘裡,還沒來得及呼救,水就蓋過了他的頭,在咕嚕了幾個泡泡後,他還是沉入了塘底。

屍體被草草掩埋後,我便真的解脫了。可那個屋子我一分鐘都不願意多呆,一想到他面目可憎的老臉,我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戰慄。

正當我揹著包袱,偷偷摸摸地準備回孃家的時候,宋揚在我的背後喊了一聲“媽媽”。

他滿臉淚痕地望著我,光著腳站在門檻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沒遮住他身上的傷。

“你要去哪兒?”他帶著哭腔地問我,微弱的聲音從瘦小的身體裡發出來,讓我忽地淚目。

我心軟了。

雙親先後離世,更沒有爺爺奶奶幫襯,要是我再一走,他便真的成了孤兒。這些年,我的日子苦,他也並不好過。我那快要被消磨殆盡的溫情因為他的一聲“媽媽”突然復活。

有時候我真的很懊悔當時自己鬼迷了心竅,該死的同情心讓我轉身回去,繼續給仇人的兒子當後媽。

我不是宋陽的生母這件事連老魏都不知道,我對所有人三緘其口,將這個秘密藏得死死的,卻沒想到這竟然成了宋揚變著法兒要錢的砝碼。

5

自從宋揚老爹死後,我便帶著宋揚在孃家呆了一段時間。可爹媽很懊惱我帶回了一個拖油瓶,成天和我找茬置氣。

畢竟宋揚不是自家的親外孫,他們怎麼可能會大度到接納他。再者,正逢小弟新婚,孤兒寡母回家不是給他們觸黴頭嗎?

宋揚從小就皮,帶著一群孩子成天搗蛋,一整天都見不著影子,更別提幫著做家務。有次心血來潮幫著煮飯,結果差點將房子燒沒,一家人恨透了他,一怒之下就將我們娘倆掃地出門。

那時的我們無地可去,一咬牙一跺腳還是揹著包袱回了宋家。

我和魏來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經人介紹認識的,那時的魏來已喪偶三年,許是同病相憐的緣故,我和他第一次見面就特有眼緣。他的個子不高,性格溫和,給人一種憨厚老實的感覺。

他極會疼人,但凡有好吃的,都會揣在兜裡給我送來。見著路邊開得紅豔豔的野花,他也會摘下一把來,紅著臉送給我。只要是農忙的時候,他總會抽出一兩天到我家來幫忙。

我嫁給魏來的那一年,宋揚十歲,魏平八歲。

魏平隨他爹,白白淨淨,性子軟糯。而宋揚卻不一樣,性子執拗,凡事都要爭個輸贏對錯。

我和魏來的結合飽受許多人的非議和白眼,其中鬧得最兇的還是魏來的父母。要不是擔心帶著孩子的魏來後半生打光棍,他們是斷不會讓我帶著宋揚進門的。

老兩口寵孫子,每天早上都會給魏平煮一顆雞蛋。

一瞅著宋揚伸手去夠放在桌子中間的煮雞蛋,老頭子就黑著臉,“啪”的一筷子打在宋揚手背上,扯著喉嚨大聲呵斥他道:“短命鬼!這蛋是給平兒的!你吃什麼吃?”

“哼,和他的死鬼娘一樣沒有眼力見兒。”老太婆眼神像刀子一般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在一旁附和著,生怕這事兒不夠大。

原本想著忍一忍就過去了,但吃了一筷子的宋揚賭了氣,非要去搶躺在桌子中央的那個唯一的雞蛋,可更重的一筷子就落在他的腦袋上。

“餓死鬼投胎嗎?”老頭子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隨即往他臉上啐了一口痰,直接將雞蛋塞給了坐在一旁的魏平。

“有爹生,沒爹養的東西!”一生氣,老太婆什麼話都罵得出。

一句話讓宋揚發了狂,他一把將桌子上的碗掃到了地上,還踢翻了放在地上裝飯的鐵鍋。

“憑什麼我沒有?不要我吃,你們也別想吃!”他憤怒地尖叫著,衝出門去。原本想攔住他,奈何瘦瘦小小的他靈活得像個泥鰍,從縫中就鑽了出去。

“看看你的好兒子,要不是看在魏來的面子上,你和你的野種想進我家的門?我呸!”老太婆往地上啐了一口,指著我厲聲罵道,“滾出去就別想進這個門!”

他們不待見我和宋揚,一來我無法生育,二來看著調皮搗蛋的宋揚,他們心裡就堵得慌。在他們眼裡,我就是個狐狸精把魏來迷得神魂顛倒的,宋揚就是一個拖油瓶。

早飯沒得吃還捱了一頓臭罵,頓時我的肚子裡躥起一股火,一下子冒到嗓子眼兒。可魏來不在家,我只能忍氣吞聲,默默地清理一片狼藉的飯廳。

只是這還沒完,宋揚在外躲了一天,整個村都找遍了就是不見人影兒。直到晚上人睡下的時候,他才摸黑翻進院子裡。

他把那隻唯一下蛋的母雞殺了。雞血濺了一地,死雞就掛在老兩口的門前。

而我躺在床上整整一夜未能入眠,外頭的動靜盡收耳底。我聽見宋揚翻牆進院的響動,聽見母雞在地上撲騰幾下後才斷的氣,聽見他推門進屋、和衣躺在我旁邊的聲音。

聽得心驚肉跳的我只能假裝睡熟,極力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就像那夜宋揚將他爹推下水的那樣。

6

我知道宋揚老爹不是失足落水的。

他出事的那晚正是農曆十五,天上的月兒又圓又亮,照得屋外亮堂堂的。

他一喝醉就開始發酒瘋,掄著拳頭揍人,我!宋揚!

那時的我由於前兩天受了寒,發著燒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之間,我聽得宋揚的哀嚎和他爹的臭罵。本想掙扎著起身制止他們,奈何身體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兒力氣。也不知鬧了多久,伴隨著酒瓶子摔碎的聲音,我看見宋揚哭著跑了出去,他爹也拿著掃把罵罵咧咧地跟在後面攆他。

大晚上的被追著滿山亂躥,我是真的擔心他有事兒。平日裡他將我看成親媽,再怎麼頑皮也會聽我的話,要是今天晚上我不去幫忙反倒會顯得自己不仗義。

我硬撐著起了身,可剛走到門口時,那駭人的一幕就使我猛的清醒:就在門前不遠的塘邊,一個小小的影子正拿著長竹杆伸向水中,將正在水裡撲騰的東西死命地往下按。

我呆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驚出了一身冷汗的我這才想到水裡的東西應該是一個人!而那兩人最有可能是宋揚和他爹!本能地想去救人,可剛邁出門檻又將腳收了回去,哆哆嗦嗦地轉身躺回了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宋揚回了屋鎖上了門,那關門時“啪”的一聲更是讓我膽戰心驚。他利索地爬上了床,用手抱住了我的背脊,我能感受到他渾身正在戰慄,而我只能裝作睡熟的模樣,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媽媽,他終於死了,以後我保護你。”他輕聲在我耳邊說的這麼一句話卻讓我徹夜未眠。

夜色在月亮落下去之後收攏。

一夜未眠的我輾轉在床,仔細數著身旁宋揚一上一下的呼吸聲。

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從隔壁傳來,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每到這個時候,老太婆總是著急忙慌地往廁所攆。

“咚”的一聲響,似有重物滾到地上。繼而老太婆的一聲尖叫聲傳來,引得我直接翻身下床,躡手躡腳地趴在門縫兒上窺探門外的情景。

彼時天還未亮透,四周朦朦朧朧的看不太真切。只見老太婆跌坐在一灘凝固的雞血上,雙手撐在地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她將手放在鼻尖嗅了嗅,頓時神色大變,哆哆嗦嗦地起了身。

本想轉身回屋,可就在門口,懸掛了一夜的死雞正伸長了脖子等著她,峭楞楞地在她面前晃盪。她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得失了聲,回了好一會神後,這才一瘸一拐地進屋叫醒了老頭兒。

被人擾了清夢的老頭兒脾氣大,見著門口瘮人的一幕後不由得一驚,可回過神來的他頓時火冒三丈,站在院子裡扯著喉嚨破口大罵。

屋外的叫罵聲一聲比一聲尖刻,躲在屋裡的我心裡逐漸升起一絲報復的快感。

瞥了一眼睡得正酣的宋揚,為了避免他又捱罵出走,我不得不裝作被吵醒的樣子,摳著亂蓬蓬的頭髮,睡意惺忪地出屋查看。

老頭兒正愁著找不著人兒撒氣,見著我出了屋,便陰陽怪氣地往我身上帶,嘴中蹦出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老太婆早在老頭兒的汙言穢語中定了神,換了身乾淨衣服後也恢復了她原有的神氣,跟著在一旁幫腔。

本想忍忍就算了,可這一次的怒火似乎躥到了牙齒根兒,達到了自己耐性的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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