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年生的金智英:身为女人,我应该抱歉么?

最近有一部热议的韩国电影上映,电影原著改编自曾经被禁的畅销小说《82年生的金智英》,是韩国作家赵南柱2017年出版的畅销小说,在韩国实体书销量超过100万册,赵南柱还因此获得「年度作家」。

它的故事就是书名:一个1982年出生的韩国女性金智英,在得了育儿抑郁症以后回顾自己过去35年的经历

尽管外界对书和电影的评价都很激烈,批判作者「扭曲事实」「故意挑拨两性关系」,但书的内容,却是出乎意料的平淡和克制。

82年生的金智英:身为女人,我应该抱歉么?

△书在豆瓣的短评有一条:“东亚三国都应该把这本书列为中学指定教科书。”很多女读者在金智英身上看到自己。

《82年生的金智英》在韩网上的评价呈现两极分化之势,以韩国最大的搜索引擎NAVER为例,电影目前有4.5万左右的韩国网友打分,评分6.68分,这其中,男性网友给出的平均分是2.84分,女性网友给出的平均分则高达9.5分。

这一评分的撕裂,某种程度上也是韩国社会男女群体撕裂的一个反映。

82年生的金智英:身为女人,我应该抱歉么?

电影在韩网男女网友中的评分严重分化

01

金智英。在韩国就是最最普通的女性。

故事写得很舒缓,很平静,娓娓道出她的前半生。

她有一个普通的名字(金智英在韩国,就像小丽、小芳在中国一样普遍),来自一个普通的家庭:父亲公务员,母亲全职主妇,上有姐姐,下有弟弟,家境不好也不坏。

前35年,金智英也是过着最平淡最普通的人生:读书工作结婚生娃……一切按部就班、顺理成章,看起来没什么可抱怨的。但让金智英陷入深渊的,恰恰也正是这种「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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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她要「接受」弟弟的特别受宠。

在学校,她要「学习」对欺负忍气吞声:

小学被同桌男生欺凌,老师说:“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他是喜欢你啊。”

中学被补习班男生跟踪,爸爸斥责金智英:为什么要和陌生人说话?为什么要穿那么短的裙子……大学时和男友分手,会被学长暗地里耻笑是“被嚼过的口香糖”。

金智英就是在这样理所当然、潜移默化的教育下长大——

“女孩子凡事要小心,穿着要保守,行为要检点,危险的时间、危险的人要自己懂得避开,否则问题出在不懂得避开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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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金智英的姐姐,曾经梦想是做制片人。

但是却因为照顾家里需要更稳定的工作,最终去了读师范大学。

“这确实是一份能兼顾小孩的工作,那应该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工作才对,为什么只有对女生来说是好工作?孩子难道是女人自己生的吗?妈,你也会对儿子说这些话吗?你也会劝弟弟去读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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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和女孩的梦想也许最初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很多女孩长大以后,却会被劝说去做更稳定的工作。

金智英去找工作,即便同等学历同样优秀,男生的录取比例总是远远高于女生。

好不容易等来面试通知,但去应聘的时候,金智英还得想各种“得体”的答案来回应面试官提出的职场性骚扰问题。

如果态度太强硬,就会看到面试官“当场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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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生的金智英》插图

原本以为,只有底层才需要对客户陪笑脸,努力熬上去就可以摆脱这种困境,但让金智英绝望的是,女性在职场的晋升阻碍重重。

因为社长很清楚这份工作压力有多大,与婚姻生活尤其是需要育儿的生活绝对难以并行,所以才会认为女职员不能胜任,而且他也没打算调整公司员工福利,因为他认为,与其为撑不下去的职员补足相关福利使其撑下去,不如把资源投到撑得下去的职员身上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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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金智英,后来也确实如社长所料,因为怀孕生娃离开了职场。

03

金智英辞掉工作是在2014年,当时韩国已婚女性每五人当中就有一人因为结婚、生子、育儿而辞去工作。

尽管那不是能赚大钱的工作,对社会也没有多大影响力,但对金智英来说,能通过完成主管交办的事项得到成就感,可以用努力赚来的钱养活自己,已经是一份十分有趣的工作。

可是,就因为生了小孩,家里没有人手可以帮忙,她只能作为夫妻之中牺牲工作的那个,为了育儿,放弃她生活中少得可怜的成就和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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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生的金智英》最后并没有一个好的结局,更多的是作者茫然无措环视四周后,发现自己也并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所以里面的女性都没有幸福。

04

怀孕的金智英,回到家做了全职主妇,过得更加郁郁寡欢。

终于在丈夫说会帮忙做家务、照顾孩子时爆发。

“能不能不要再说‘帮’我了?帮我做家务,帮我带小孩,帮我找工作,这难道不是你的家、你的事、你的孩子吗?你说得好像你正在帮我什么大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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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喝咖啡,隔壁的男性叫她“妈虫”。

“妈虫”是指没有工作,在家带孩子的全职妈妈。

这让金智英彻底崩溃了,因为她所有的付出被认定为没有价值的。

即使据统计,一个全职妈妈一天的自由时间,只有4个小时。

比上班族的辛苦也不逞多让。

这就是金智英30几年人生里遇到的事情,是不是很眼熟,是不是很平凡?

但就是这些女孩子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成为了韩国不可谈论的禁忌,甚至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不公平成为平常,一个反对的声音都像是平静湖泊投下的石子。

05

其实很多人都可能是金智英。

奥斯卡影后可能是:凯特布莱切特在采访中会被问,“如何平衡家庭和事业?”

她回答:为什么女演员总要回答这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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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好莱坞靓丽性感的女明星。

她们坦言,自己几乎不可能和男演员同薪同酬,女演员的薪资永远比较低。

可能是没有结婚的女演员。

俞飞鸿永远在被问:“不结婚不会孤独吗?”

也可能是成功的女企业家。

女性创业人刘楠,在《奇葩说》上分享过一件事:她去参加一个论坛,同台的五个男性CEO,被问到的都是“怎么做用户增长?怎么做利润?”而到了她这儿,就是“怎么平衡工作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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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你我。

一则视频里,一个女孩因为纹身而被认为很随便。

其实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这种偏见和误解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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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前两天新闻发布世界男女工作率的新闻中,中国女性工作率超过70%,不仅紧追着男性的80%,还高居世界女性工作率的榜首。

在全球“男女平等”排行榜上,中国仅排在61名,作为人口量第一、土地面积第三的国家来说,这个数据非常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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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全世界也就200多个国家,这其中还有很多只有几千几万人口的迷你国家。


诚然,在男女就业方面,中国70%、80%这个数据非常华丽,并且长期霸居全球女性工作率世界第一名。


在社会福利比较好的国家,全职太太基本是主流,比如在日本,有50%的女性不去工作,专职在家相夫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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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美国,只要有一个人工作,全家人都可以享受医疗保险,全职太太更可以享受免税优惠。


然而女性要在工作、带娃、社保,这其中三者取得一个平衡,如此大的压力,也给中国的女性带来了更大的挑战。

07

都说“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现在,这块板子可能下一秒就会落在你身上。

希望每个知道疼的人,不要再成为另一个悲剧的制造者。

《82年生的金智英》最后并没有一个好的结局,更多的是作者茫然无措环视四周后,发现自己也并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

所以里面的女性都没有幸福。

金智英的妈妈操劳了一辈子,从照顾弟弟,到照顾丈夫,然后照顾儿子。

却很少有人感谢她。

金智英的奶奶生了三个儿子,却几乎没有人愿意赡养她,只有金智英的妈妈一直照顾她。

金智英,在别人看来幸福平和的生活,几乎将她逼疯,她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我也只能希望:金智英们,即使没有成为做自己的勇士,也不要失去对不公平说不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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