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剧女丑黄阿样,从艺半个世纪,曾是洪妙之师

潮剧知名表演艺术家黄阿样,长演女丑,素有“女丑样”美称。“女丑样”原名黄惠枝,清光绪十五年(公元一八八九年)生于揭阳县地美都埔尾村(今揭阳市空港区地都镇埔尾村)一户农家。黄孩提时生活艰辛,七岁丧父,惠枝为了减轻慈娘的家庭负担,十一岁时忍痛别母卖身“正天香”戏班学艺,从此开始了半个世纪的潮剧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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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阿样初进戏班,当杂工,跑过龙套,暗暗跟同行学练声、动作。艺技日进,至民国初期已成为该班的主要台柱了。三年后又转入“中一枝香”,由于此班缺乏女丑角,阿样由乌衫角串演女丑获得成功,得到班主的育跦。他辗转潮汕各地,还到过上海、香港演出。黄的女丑艺技初播潮剧界,人多称其“女丑样”了。一九三零年冬黄阿样随班过洋,到泰国越南、新加坡演出,演出时必挂牌“女丑黄阿样主演”以招观众。“女丑”、“阿样师”蜚声东南亚各国,历七年之久,直到抗日战争爆发才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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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不久黄阿样又到过“老一枝香”班,一九三九年潮汕沦陷,日伪政权强迫戏班为其服务,戏班坚决不允,被迫解散回家。一九四九年,汕头全面解放,人民政府号召演员回戏班为人民服务,黄阿样热情响应号召,到“老玉梨”潮剧团担任艺术指导,认真培养新演员,据说潮剧丑一代宗师洪妙先生也曾从师阿学过杨令婆的表演艺术,名丑蔡金汉、郑乳汉都是黄阿样的门生。黄在潮剧生活中留下不少脍炙人口的趣闻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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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八年在汕头埠上演《群芳楼》时,为了演好庸嫂这个人物,黄多次到联和青果行观察使婆的生活小节,从中学了“小姐、阿舍,来了”的口头禅。还利用回家机会,到邻乡红岗村观察媒婆的行动言谈,“做四句”的口才,把实际生活中学到的语言、动作搬上舞台,丰富了自己的表演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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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主演《后母泪》中的后母时,为了演好后母对前人仔和自已儿的不同态度,一次吃早饭时故意与妻子争吵,激得妻子满脸怒气,“乌云盖月”,阿样立即嘻嘻一笑上前拉着她的手说了声“贤妻勿气”,这时妻子也被逗笑了,脸色“阴转晴”。阿样妻子的这次表情变化中学到如何对待不同儿女的体会。当晚在炮台演《后母泪》,“后母”一出台,望见前人女儿时“满脸杀气”,转身看见亲生儿子时马上“阴转晴”,眉开眼笑,前后判若两人,给观众留下一种后母娘的生动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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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八年冬至前后,阿样随班到京冈演出,当时乡绅孙某共请来二台戏,目的在赛戏,除黄的“中一枝香”,还请来“老怡梨”班。当晚二班戏同时开锣,“老怡梨”班先由名丑“振声丑”演《圈桶记》,而“中一枝香”班阿样无出台。乡民听到“振丑”的好痰火曲时,一齐涌向“老恰梨”台前。“中一枝香”班见势不妙,马上改用《后母泪》,当阿样在幕角“来了”一声刚出口,“老怡梨”台下戏迷一听即说:“阿样师来了!”立即涌过“中一枝香”台前。这一次较量,真使“振声丑”十分佩服,第二天中午,他对阿样说:“样师,昨夜全个棚脚全被你抢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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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代初正月元宵前,揭阳地美都大寮村上孩作“丁酒”,请来“中一枝香”班指名演《群芳楼》。黄阿样因回家聚与继室度蜜月没随班。当晚由他人上演庸嫂,乡绅林某发现非阿样主演立即质问班主,定要退一半戏金,此时台下观众也哗然,使戏无法演下去。班主只好派人到埔尾请为阿棒,当扮庸的阿样在合内一声“小姐、阿舍,来了!”台下人们即叫:“样师来了!”时欢声雷动,立即又平静下来,鸦雀无声地观看《群芳楼》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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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样师家乡埔尾村请来“中一枝香”班演出《降玉捧果》恰好扮演姐弟的正是乡人黄阿样和黄亚罗二人。黄亚罗扮演捧油舅,想占阿样的便宜,在乡人面前出乖露丑,中间故意穿插口白,骤然叫道“姐姐,藤断!”扮姐姐的阿一时猝不及防,幸好平日台词熟练,便逢场作戏,马上接口:“挨呀!惨啊!那么多油倒掉。”此时台下观众大多捧腹大笑,齐声称赞二人有捷才。原来,亚罗父名黄仁油,阿样父名黄藤,黄亚罗以“藤断”骗骂阿燕,而阿以“油倒掉”回击亚罗,只有乡人才明白对话个中情由,怎么不叫人笑破肚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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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阿样先生一九五三年四月病逝,终年六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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